在街道上走着,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吆喝:“王兄?是王兄吗?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六啊!”
“张六?”
王顺感到这名字有些耳熟。不禁转头看去。却看见一个身着破旧的蓝色袍子的男子。正拼命的打着招呼!
一看此人,往日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此人名唤张六。小时候在环河县的同乡。两人一起喝过酒作过诗。
别看张六慈眉善目,为人和蔼的。王顺可是知道,他当初为了成为秦州道地方县的县尹,不仅大笔银票贿赂秦州府尹,而且还绑架威胁府尹的家人老小,手段十分的毒辣!
可惜的是,不久,那个秦州府尹竟然突发疾病死去。新上任的秦州府尹,把这小子当作替罪羊,张贴榜文,全州缉捕!
这小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县尹没当成,还成了逃犯!只能逃往别州。
后来,张六在其他州当说书人,四处说书,赚了不少钱。
之后,张六开门立说, 广收门徒,建立了六学精神,非常著名,被大家亲切的称呼为六学家、六学居士。
六学精神: 拼搏、进取、不屈、不挠、永不言败,乐观向上。
王顺想着,张六这人颇为机灵,又善于交际,待人接物都不错。路子很广,脑子很活。为什么会混到这种地步?
看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已经有许多天不曾换洗了。如今想必是穷困潦倒吧。
李车儿,花卓,潘峰,还有邓羲都注意到这个蓝衣书生,看到他朝王顺跑来,一个个急忙闪到面前。
李车儿抓着剑柄说道:“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要不然抓你去太玄司监狱。要你知道厉害!”
张六连忙点头哈腰,正要解释,王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让开,这人是我的同乡。你们不可失了礼数。”
几个人一听,竟然跟总缇骑有交情,脸上神情一变, 立即对张六尊敬起来。
张六走到王顺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惊奇的叹道:“王兄啊,想不到多年不见,现在越发光鲜了啊。在哪里高就啊?”
王顺呵呵的笑着, 俯下身子,挂着诡异的微笑,轻声说道:
“张兄。看在同乡的情分上,我喊你一声张兄。张兄你也不必装糊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如今如何,在哪高就,来锦州道都做了何事?想来张兄也是探听个一清二楚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打马虎眼了,直话直说吧。”
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张六还是那虚伪做作的样子的话,就未免不识时务了。
于是乎,张六脸上一变。一脸沉重无奈的神色,低下头来叹道:“几年不见,王兄却是越发叫在下害怕了。
王顺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可忙着呢。”
张六知道王顺不耐烦了,左右看看有没有熟人,才满脸带着悲愤的说:“实际上……在下已经没有去处了。”
说完这句话,涕不成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顺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拉着张六说道:
“来来,这里不好说话,我们是同乡。一起去客栈坐坐,给你换身衣服,洗个澡。呵呵,饿了是吧,去吃东西。”
这时候的王顺变成了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大善人了。
王顺亲昵的扶着他,向着客栈走去。搞的张六很是感动的看着王顺,哗哗的眼泪往外流。
邓羲发觉李车儿等人愣着站在原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总缇骑。”
“是,是。”
花卓吐了吐舌头,这王顺变脸的功夫越加精纯了啊。
客栈里,换洗完毕,穿着一身崭新的袍子的张六坐在桌子上,疯狂的吃着各色菜肴。搞的满脸都是油的。
王顺笑了笑,递给邓羲几人一个眼神。
几人连忙推说有事,各自站了起来离开了。
“王兄,我被人欺负了!如今你可是仙道宫的总缇骑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在下报了这大仇吧!”
王顺见着无人,拿出手帕帮张六擦去脸上的油垢,轻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谁跟你那么大的仇,把你欺负成这样?”
不提还好,王顺这么一说,张六放下筷子,眼中含泪的跪倒地上,“呜呜呜……”
“说吧,到底是谁。”
“是锦州府府尹-易乔!”
“啊!你怎么惹到他的?”
“呜呜呜……”
王顺扶着张六起来,坐到一边,安抚着心里不稳定的的张六。
张六喝了口酒,带着哭腔说道:
“两年前,我和易乔的掌上千金-菲菲姑娘相爱,许下共度一生的诺言。谁想不久后,易乔给菲菲找了个夫家,那人是镜城中,仙道宫礼司掌司的儿子。仙道宫啊,大豪门一样的存在。不仅易乔有意结交,就连我的菲菲,都舍我而去,投入那小子的怀中!”
张六说罢,满脸仇恨的抬起头来,怒喝道:“易乔担心我说出和菲菲相爱的事情,竟然残忍的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起我来,把我打得半死!然后下令把我驱逐出境!永远不准在踏入锦州道!”
说罢,双眼的泪水哗哗的流个不停。
王顺没有阻止。因为这是张六挤压许久的怨恨和仇恨。一定要释放出来的。
“不但要驱逐我,更是没收了我的所有家产和书籍。王兄啊!这是血海深仇啊! ”
王顺点了点头,叹口气道:“……那么,如今你是要报仇?”
张六摇了摇头,坚定的说:“如今的我,无处可去。还是听闻你的流言,才在锦州城里四处寻你。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在王兄手下当个一官半职,辅佐王兄!”
王顺心中没有意外。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叹了口气道:
“好吧,我也是缺些人手的,不过我还要问一句,是不是要我帮你报仇?”
“恕属下斗胆说句话,属下和总缇骑从小一起长大,是同乡,一起喝过酒,做过诗,总缇骑的品性和为人,属下在了解不过的了。属下相信,总缇骑绝不会满足区区一个仙道宫总缇骑的三品官! “
”以总缇骑如今的势力,还远远不足与礼司掌司相抗衡!不过属下相信,这些迟早不是问题!有朝一日,总缇骑成为太玄司掌司,到时候就可以为属下报此大仇!夷平易乔全族!”
“咯咯咯咯……”王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这张六竟然对自己如此了解。算的上是自己半个知己了,妙哉!
王顺站了起来,拍着张六的肩膀说道:“好!张兄,放心吧,有我一天,就少不了你的!”
看着哭累了的张六疲惫的睡下,王顺的脸色却有些阴沉。定定的坐在那里,忽然叫道:“邓羲,过来。”
嗖的一下,从屋外闪出一道黑影,拖着一连串的残影的邓羲,来到了王顺的跟前。“总缇骑,不知叫属下到来有何事?”
“去查查张六。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还有,在查一下易乔那人。两年前就搭上了仙道宫礼司掌司,不应该还在地方上当个区区的府尹才对。”
“是,属下这就去。”
见到邓羲嗖的一下消失在视野中,王顺揉了揉鼻梁。
左右看看,没有其他的人在,从胸口的暗袋里拿出一本古朴的书籍来。津津有味的翻开细看。
这古书正是王顺默写出来的《北冥归仙》!
王顺一直戴在身上。好方便随时可以观看、细品。以待有朝一日,再次渡劫成仙!
如今王顺翻到的地方,却是《北冥归仙》第七重的目录!
王顺如今的功力,已经到达了六重巅峰。相信不久后,就会成功晋升到七重!
相信很快就可以达到七重,到时名震整个江湖。 成为绝世强者。
想到此,王顺忍不住的低声哈哈的笑了起来。
忽然间,门口响起啪啦的响动声!
王顺顿时汗毛直立!脸色骤然大变,飞快的一个转身,左手嗖的一下闪现出一把柴刀,双眼冒出杀机,准备击杀敌人!
想不到看书看得入了迷,竟然没有发觉有人在背后侍立。这本书的秘密,谁都不能知道!
这《北冥归仙》是王顺最大的秘密,不管是谁,都不会让被人染指,这是他独有的大秘密!
成仙之路就在这本书中!
杀掉一切知道这本书的人!就算只看了名字,不知道这书是何用途,也要杀!
邓羲嗖的一下进来。歪着脑袋,疑惑道:“总缇骑,怎么了?为何如此大的杀气?”
“啊,是邓羲啊!你怎么回来的那么快?”
——没想到是邓羲,王顺唯一一个绝对放心的人。
邓羲掐指一算,疑惑之意更加重:“总缇骑,虽然属下看不见,可是据属下算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王顺疑心慢慢放下,偷偷的把《北冥归仙》塞进口袋。一脸正经的说道:“是吗,看着游记,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刚刚你进来,还以为是刺客呢。嗯,结果如何了?”
邓羲抱了抱拳,说道:“照理看来,张六所说的一切属实。”
“属下调查过了。易乔的女儿李菲菲不守妇道,虽然被礼司掌司的儿子纳为妾室。可是洞房当晚,礼司掌司的儿子发现,此女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因此,礼司掌司的儿子以不守妇德的理由,将她当场毒打了一顿,打发回了锦州道。之后此女一直苟延残喘,不再出门。”
王顺哈哈大笑:“想来这完璧,早就被张六莫名其妙的给取走了吧。哈哈哈!张六兄,真是六啊!”
邓羲踌躇一下,还是问道:“不知总缇骑要张六此人何用?此人文采不高,又不会武功。总缇骑可要三思啊。”
王顺摇了摇头,拍了拍邓羲的肩膀说道:
“如今我手下武将有你们,可还文将一个没有,在仙道宫里始终不方便。 张六这人十分机灵,灵活多变,口齿伶俐,擅长蛊惑人心,是个大才,以后我进了仙道宫议事殿,参与议事之时,此人将有大用,姑且就这样吧。”
“是,那个,属下没有干涉总缇骑的意思。纯粹是为总缇骑着想。请总缇骑不要误会我。 ”
“我懂的,没事”。
王顺笑了笑,忽然神色有异,斜眼看着地上的一角,可是身体没有动,满脸奇异的说道:“咦!这是何物?”
邓羲不假思索的问道:“总缇骑说的是哪里?”
看着邓羲双眼无神,眼珠泛白。想来是真瞎。王顺放下心来,摇头笑道:
“看错了看错了。话说回来,等会我要去拜会另一个大儒-左志秋。你也跟我一同去吧。”
“是,属下遵命。”
“好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邓羲没事人一样离开。王顺呼的一下松了口气。刚刚他还真的怕邓羲是装瞎。
要是如此,自己迫不得已,就必须要杀掉他了。
好在邓羲果然不负众望,是真的瞎了。
说起来,刚刚王顺自己太过草率。竟然在那种四周都可以有人的地方拿出《北冥归仙》。实在是愚蠢!看来以后这《北冥归仙》,不能轻易拿出来观看了啊。
……
葬仙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