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就业

次日，杨家就把钱送来客栈，接下来几天时间内，楚云什么地方都不去，每日就关在房内，不断重复数着钱，并不断傻笑着；“有钱了，老子有钱了……”

数钱数到手抽痉，睡觉睡到自然醒。前世追求的崇高人生理想目标，这世总算得偿所愿！充满铜臭味房内到处撒满铜钱银子，可见可摸可数，楚云只觉这是天底下最好闻的气味，看着银子也像葛朗台冒着幸福的光，睡前都要抱着一捧银子才能安然入睡。梦中更是只见铜钱，银子也满天飞。

“有钱真好！！！”

“娘的，就是回不去，要不就能炫耀一把，老子也有钱了…”

过足钱瘾，并在后期每日望穿秋水看着窗外，等候分配。

一个月后，同样是芙蓉客栈大堂，杨毅还是坐在上次来的那个位置，下首陪坐的刘永衡却换成了楚云，此刻正一脸狗腿陪笑。

“事都妥了，明日你就到衙门里报到当差，职务都头，这是公文，这是官衣（青色）……”杨毅仔细交待一番官场之事，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接着说道；“这是你那三千贯的契约，早跟你说把钱放在我们解库里，还有印子钱，你非要带着。非要拖到前几天才送来……”

楚云嘿嘿干笑两声，不作多解释，内心嘀咕，谁像你们是大户人家，俺们小门小户当然没见过钱了，

杨毅又仔细交待一番，方才离去。

房间内，楚云拿着青色新衣在身上比试，之后又换上新官衣，左右摆弄，大感满意，可惜没有照衣镜，要不穿着官衣，肯定帅得一塌胡涂。

新官衣舞弄一番后，楚云又拿起公文翻看；“都头、从九品、这官有多大？”楚云仰起头想了一会，“好象记得前世电视里武松，武二郎就是都头，好威风，俺也跟他一样当猪头了。”

“楚都头，楚猪头，咋念着有点谐音呀。”

望着契约，公文，楚云嘿嘿直婪笑；“老子现在也算官家的人了，也得注重个人形象，对，就是那个形象，当官了一定要注意保持形象问题。”

“小五，小伍”

“来了”随后一阵咚咚上楼脚步声传来，小五满头大汗跑进，“客官，哦！老爷你叫我，有何吩咐？”

“小五呀”，“你看老爷这身官衣如何？”楚云也学着打官腔问道。

听到一番不厌其烦，奉承阿谀之言，楚云不由心花怒放，大手一挥，“告诉掌柜，今晚多加二个菜。”

“哥不差钱。”

次日；天不亮，楚云就再也睡不住了，怀着兴奋的心情爬起。可起早了又无所事事，门里门外来回走动。搅着左邻右舍，无法入睡，纷纷咒骂。

“哼，哥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你们体谅不到哥此时的心情，哥；又再就业了。”

时不时，伸头往窗外看去，楚云好不容易等到天际露白。再也忍不住，直奔衙门而去。

随州衙门很好找，刚来时，就从门口路过，那气势雄伟建筑，代表封建政权至高无上象征，心怀恐惧没敢进去申报入关，只敢在大门前深深望上几眼，转身离去。现如今将成为其中一员，在也不怕了。

可没过多大一会，楚云又头低低回来了，原来去是去了，也在宏伟衙门口瞅了好半天，可门口冷冷清清，也没个人，心知可能去早了，衙门还没开门，旁边到是有一面大鼓，也大致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心知做人要低调，也就没敲，又折回了。

“老天呀；这时间怎过得这样慢呀！”楚云坐在客栈大堂，站起又坐下，来回不停地走动，绕着刘永衡，小五两人头昏眼花。

随州衙门，门口两尊巨大石狮虎威严耸立，楚云又在次来府衙，大门到是开了，纳闷左右两边看了看，怎连个迎接的人都没，读书年代新生报到都还有老生迎接，堂堂一大个衙门也不派个人来。

跨上台阶，进入大门，两边是回廊，静幽幽的，楚云张头探脑，一片寂静，没见到一个人，稍等了一会，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渐渐往这边过来。

不一会，回廊走来两个貌似胥吏的人，楚云挺了挺胸，站直身子，走到近旁既将过去时，也没搭理他，楚云不由假咳一声，两个边走边聊停下话，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他那青衣，又继续走过去。

无人搭理，楚云有心想追过去问一声，又拉不下脸面，略一停顿，又等了一会，依然没见到人来，干脆顺着院子正中通道往前走去。

正堂东侧有一排房，里面一些押录、手分、贴司等吏人在抄抄写写，楚云伸头望了望，有礼貌敲敲门，打听情况，在某人好心指点下，很容易找到一个叫宋押司的人，把任职公文送上，办好相关手续，哈着腰退出，抺了把头上虚汗，又凭着一书办的好心指点下的方向。向他的主管领导陈县尉办公点寻去。

“哦，你就是新来的都头，我知道，唉，真不巧，今日陈大人特忙，你就明…或后日，再来吧。”

“人都来了，麻烦你帮通报一声……”楚云软磨硬泡哀求这位把门将军，帮通报一声。

“这个嘛”守门的这人，久不见有所表示，话语一转，“那就候着吧”转身就走了。

二堂门房内，楚云等了好会，也没见那门房回来，也不见人来通知他，无聊之下眼光四下打量。“这里好象也没啥特别，这桌椅还不是，都有四只脚，没啥两样。还不是木头做的，看样子也不过普通货色，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这墙壁光秃秃地，也应该挂几幅山水或美女画像，平时养养眼。还有这茶具，也这么老土，怎招待人，也该换套精致漂亮的……

哦！见鬼了，怎么就没人来倒囗水喝，太没服务态度。”

楚云一直干坐着，也没有人来招呼，水也喝不上一口，又怕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通知，心想是不是上司要晒一晒他，更不敢乱动，而心里则骂开花了。凡是想得起，看得见。都被他内心骂完骂尽，特别是那不知去向的守门将军，更是问候了无数遍其家中所有女性。

日过响午

“咦！你还在啊，还没走呀？”先前的那位门房从侧门进来，看到对方还在，惊诧问道。

楚云顿时明白被忽悠了，压根人家根本没带话，没把他当一回事，压制心中一肚子气，冷笑一声，“你不回话，我咋敢走呀？”也不等对方解释什么，扭头就走人。

气闷回到客栈，楚云气还没消，小五不识趣凑上讨好；“大人；今日上任还好吗？”

“好他妈的好，那鬼地方，破地方……”楚云泼囗就大骂。

小五不知什么事发，惹的客官这么大火气，战战兢兢缩着头，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更不知起因，该从何劝起，干脆低垂着头，看地下蚂蚁爬。

骂了一阵，楚云气也消了许多，看到小五的模样，不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受了点气，冲无辜的人乱发什么脾气，还学会了骂街，这算什么？

“小五，没事了”楚云拍拍小五肩膀不好意思一笑。

既然客官没事了，那我就去做事了，小五说完就赶紧往厨房钻去。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楚云也不知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被晒了一上午。

下午时间；楚云也一直在琢磨，也理出点思路，前八百年后八百年，世道好像都是一样的，朝代会灭亡，人可不会变，官场依然如此。

下午一到州衙，楚云老远看到早上那人，就笑咪咪迎上去，就差香烟没跟上开路，不过到是把一块行文伍佰文银子塞到对方袋中。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钱能开道！”楚云感慨着这句千古名言真是没白叫，楚云照样坐在早上那个位置上，不过待遇就完全不同，有茶，有点心，还有人陪同说话。不一会，那叫江永的，就招手让楚云进去，顺带还表功已打通关节，走个过程就行了。

房间内，楚云恭敬站立着，眼光不敢放肆四下打量，虽然面前有椅子，领导没说坐，那就只好站着，听领导如何训话。

陈县尉打量一下眼前这人，放下手中卷宗，缓缓问道；“你是枣阳人，孤儿，自小被白竹园寺收养，少年时，随同寺院高僧前往西竺取经，此番回归，已重入俗世……”陈县尉按着卷宗简历问道，其实只是走个过程，杨老爷家推荐来得，面子肯定要给。

楚云按提问内容，分别按早已编好答案顺序作出回答，十二年前，作为小沙弥，为服侍一行求法取经僧侣，也跟随前往西行，功德圆满回归，带回大批梵文佛经，护送移交东京译经院，回途随州时，记得祖上与杨家有旧，顺道前往拜见，杨家念及先人之旧情，就此被留下，寺院也念其西行一片苦劳，既与佛无缘，尘缘末断，允其还俗……

楚云把假简历又重复一遍，说完偷偷打量这位五拾尚不足，身着青衣，被酒色淘干身体，病态脸色的上司。

宋代官员选拔的途径分为五类，科举取士，门荫补官，从军补授，吏人出职，纳栗摄官，其中以科举取士与门荫补官为主，据人统计两宋科举取士共1154427人，开科118次，平均每年361人，而通过门荫授官，平均每年近五百人，其它三类占比较少。

荫补虽人数众多，但不列为“有出身人”很难挤身高级官僚队伍行列，大多充斥中下级行列，政治地位不如进士及第科举出身之人，毕竟宋代高级官员多系进士出身，一直是影响和决定宋代官僚队伍素质的重要因素。往往有些人虽荫补官后，为进一步，又参预科举进士登第，获得向上发展资格。

其后，陈县尉又不免打着官话，圣言，贤言等罗嗦一大堆。具体在说什么，楚云也听得稀里糊涂，十句就有八句听不懂，当然也不敢冒昧问道是啥意思，只敢口口诺诺称是。

听着听着，楚云心思飞翔到前世，当年参加工作报到时也是这么站着，听着领导训话，多么相似，不由有点百感交集。“我还能回去吗！”

至于怎么出来得，楚云也不记得清了，只记得领导训完话，挥挥手可以走了，汗流浃背惶恐告辞出来。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就是我的领导；公安局长！

门口江永早等候多时，一见他出来亲密迎上，就像多年老友，有说有笑，带着楚云到处蹿门子，熟悉各个衙门机构，介绍相关衙门吏人公人给楚云认识，这一切让楚云省心多了，感慨钱的魔力，那伍佰文花得值了。早上怨气也消了，说话语气，都变得亲热，客气真诚。早上发生的不愉快，也丢之脑后。

也许；这就是千古不变的所谓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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