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晋升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深秋季节，月色皎洁。

走在孝义路上，这条街一大特色，就是能随耳听见那悠扬悦耳的细乐，以及那忽隐忽现男人欢快戏笑声，及女人的娇笑声，这里就是随州城的销金窟。

怡红院一雅座内，眯着眼的楚云，正懒散惬意斜靠在床榻，手指缓缓转动手掌中酒盅，沉醉于忧美悠扬琴声之中……

对面斜坐的周希贤，也一脸陶醉琴海中，一曲琴终，赞了声好曲，从软榻坐直，伸手拿起酒盅，举到嘴边，刚欲饮下，突然想起刚才话题，扭头揪了一眼楚云，接着说道；“我说老兄你呀，你也该成家了，男人成家立业，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哦，上次提的我妹，你考虑的如何，给个答复呀。”

周希贤不满看了一眼楚云，抬起酒盅饮了一口，放下之后，不满接着又说道；“人，你也偷偷见过，到底满不满意，给个回音啊。”

“还你妹呀”楚云瞅了一眼周希贤，懒得答复，又闭上眼晴聆听琴音。

说到此事，楚云不由脑海飘起一位衣着白衣，皮肤白晰，满面温柔，面带羞色，年轻女孩。想着那次会面，被周希贤拖到家中做客，撺掇在花园之中，不期相遇情景，楚云嘴角翘起一丝微笑。

对周希贤表妹，楚云也说不上有啥感觉，要严格说起，太小了，小罗莉，按前世观念来说，还是个青涩背着书包上学的中学生，而他实际年龄早过了三十，都可喊他叔叔了，对这种半大少女下手，他还真有点下不了手，虽然这世与前世不同，可他的思维还是定格在前世，虽二世为人，思想却已经成熟，早已过了发情期，也许内心深外始终还是忘不了前世的她，虽然理智提醒他，相隔千年，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现在自己已轮为宋朝人，身处异世，一切皆空，可内心深处他还是始终不能忘记。

私底下他是有些排斥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讨媳妇，又不是买东西，不满意了，还允许退货嘛，人又退给谁去呢？人讨进门来，也用过了，感到不适合，还想退吗？这行嘛？先不说社会舆论遣责这一关，单凭良心他就过不去这关，如果一生守着一个无感情基础的人，想想都不寒而栗，这是关系一生幸福的大问题，

唉！不急也罢。

婚姻问题上，楚云也看着淡了，也曾犹豫是否随便找一个将就算了，可婚姻大事，关系到人的一生，又岂能太随便，要找的话…

看了对面珠帘一眼，楚云慢慢收回眼神，不想在这个问题与周希贤纠缠，转移话题说道：“知道陈县尉要走了么？”

周希贤再次不满瞅了楚云一眼，放下酒瓯，“知道呀，有想法？”

“你说我有希望吗？”

“这事啊，关键是银子”

事关前程问题，也是大事一件，由不得放任不管，再不满楚云态度，周希贤也正视坐起。

“随州关系你熟，运作起来，上层官员也都能帮你说的上话，至于银子你也不缺，说来这位置还真为你留，各种条件你都具备，找个有份量人游说，这人选呀，你还得去找杨家，谁让你与他们杨家交好，商会会长一职，可是你游说硬推上去，说到这，你咋想出成立商会这好主意，互利互惠，互帮互助，强强联手，资源互补，以强带弱，谋同发展，说的多好，连家父都称赞不绝，也不知你脑子咋生的。”

“扬老爷子名誉挂着会长，可为扬家带来的便利，你可是功不可未，扬老子可是念着你的情……”

说到扬家获得利益，周希贤又一阵好怨，抱怨周家在商会之中没捞到太多利益，抱怨完了，正事还得唠，周希贤又借着官场形势，分析官场动向。

“唉！说起我等几人，杨文渡、吴波走了，老爷子也过问我几次，愿不愿出去做个官吏，我一直在犹豫，科考这条路太难了，也许一生都无望，想想杨文渡、吴波他俩人，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宁愿先到吏部报到，候着，先从小吏做起，也不愿大好人生枯废在飘渺青灯之下。”

“唉!你说我去不去呢？”说完周希贤满脸纠结。

接着周希贤又突然想起什么，叹息；“其实最造化弄人当属李默奄，不得不承认，此人是我几人之中文采最好之人，此次竟然又会落榜，一直迟迟中不了举，老天真是开了个天大玩笑，命中不知冲撞啥？让他如此波折！……

世事难料啊！

“其实此人脾气虽犟又臭，心地还是好的，怎知你俩竟相处不合，莫非八字相冲。”周希贤说着看到楚云嘴角不屑，“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我们继续喝酒。”

楚云也没几个朋友，官场上不是上司就下属，所谈所言忒费劲，周希贤算是他认识最早的人，虽说也有一些毛病，可人无完人，只要谈得来，其它何必去计较，真心待友，一来二去俩人也建立良好交情。

之后不久，楚云跑了几次杨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州府上下也跑动一遍。特别许宅重礼进，空手出。

二个月后，陈县尉走了，又一阵好送，紧接着县尉一职任命书也下来了。

龙门客栈，充满一片喜庆。

恭喜大人

贺喜大人

晋升县尉

街坊友邻，纷纷一片贺祝声。

楚云站在龙门客栈门前，笑雨落面，恭手迎接四方贺客、上司、同僚、下属、亲朋、酒友、富甲、达官贵人…源源不断涌来道贺。

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酒店应该能够承办。可大出意外，失算了，一下冒出这么多人。桌椅完全不够，还有些人正站着闲聊。一干帮忙手下，都愁容密布，满脸焦虑。

“大人，你看。”赵大魁面带苦色挤了过来说：楚云不等对方说完骂道，“看啥看，你小子如果让老子好日子出丑，就别指望都头一职了，还想接老子的班。哪待着，就回哪待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给我办妥，办得漂亮，风光，否则你就做好到乡下蹲点准备。

西街文具行赵员外走了过来，身后小厮挑着贺礼，楚云眼晴一亮，这礼可不轻哟，忙丢下赵大魁赶忙上前热情迎接。

赵员外面带含笑：“恭喜大人，老朽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哪里，哪里，都是左邻右舍，说那客气作啥，过来就过来了，还带啥礼物，这不是显得太见外嘛。”一边说笑着，楚云一边陪笑迎进。眼角瞟到那赵大魁正咬牙切齿指着那一干手下，“你去太白楼，你去醉仙楼，你去…

龙门客栈楼上楼下院子，一片热火朝天，杯觥交错，喧哗，吼叫此起彼落。

“吃好，喝好”

“再来一杯”

“招待不周，恕罪啊”

楚云咧着嘴笑，笑声不断周旋于各桌之中，这里敬一杯，那里碰一杯，应接不暇，整个忙得团团转。

不觉间肚子圆鼓，酒意也上来，“谁说这玉练槌黄酒度数不高，可喝多了，还不是同样要醉。”楚云又咬牙喝了杯敬酒，身子一晃，感觉已近底线，不能再喝了，楚云失陪一声，借口内急，尿遁而逃回后院。

小院一站，冷风一吹，楚云打个哆嗦，酒也醒了几分，钻进屋子，酒气上涌，楚云直感心头躁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不成，书嘛，喝醉了还看个啥，楚云感到浑身难受，隐隐传来的暄闹声，越发感到烦燥。

“升官了”楚云不由得意几分，可一想到这场面没亲友祝贺，犹如锦衣夜行，最遗憾的是父母看不到，“你儿子有出息了，做官了，多想让你二老看看啊，”没人与他分享，楚云突然不由伤感。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不由越发想念前世，点点滴滴熟知情景，不断闪现脑门……

“多美好的世界！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一桶热水，正冒着丝丝水蒸气，小蝶费劲双手提着过来，下午时，小五哥就让她注意了，楚老爷等会可能会喝多，一定要服待好。酒筵后期，果然楚老爷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趟，就再也没回来，她就知道肯定喝高了，赶紧丢下菜盘，跑去厨房打起早已烧好的热水。老爷每次醉酒都喜欢泡在大木桶中，这个习惯从来没改过。

对老爷，小蝶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是很怕他，虽然老爷为人和气，很少乱发脾气，也从来没大声喝斥过她，但她就是怕他，应该是又敬又畏。

私底下也曾听老父叹息，“你这娃儿，要是生得再水灵些就好了，可惜老爷没看中你，哪怕做小，我们父女俩一生就不用操了！”

小蝶听后只是笑笑，老爷可是干大事的人，天天可是跟城里那些大老爷坐在一起的人，听村口阿婆讲，那些城里当官的大老爷，都是天上星宿变得。岂是我等可仰望的人。还是邻村小五哥对我好。

可怜胡大厨一心想攀高枝，会错意，女儿一颗心思却早已牵挂在小五身上。

小蝶刚把水桶放下，正准备敲门，门突然一下开了，小蝶‘哇’的吓了一跳。

看了小丫头一眼，又扫了水桶一眼，楚云说道；“今儿不用了，我要出去。”走出去了几步，冲着还在傻站的小蝶说道；“过来，替老爷把风。

爬上后院围墙，楚云冲着墙下呆望小蝶嘱咐道；“待会我还要回来，别把梯子抽了。”

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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