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香消玉殒

秋走了，寒冷的冬天也悄然而至，大地显得一片萧索，这一年冬天也比往年来的早。

龙门客栈后院小屋，火炉炭火，使小屋显得相当温暖，舒服躺在厚厚被褥之中沉睡的楚云，突然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把他从睡梦拉醒。

趿拉靴子的打开门，赵大魁缩着脖子，跺着脚在外面，楚云一看就不爽，半夜三更来敲门，还让不让睡，不过也知道如没大事发生，谅他也不敢来打扰，语气生硬说道；“进来吧”

赵大魁没动，站在原地没跟进来，楚云回头望了一眼，人显得有些紧张，不免奇怪问道；“什么事？”

紧张地添了添嘴皮，赵大魁声音发干颤抖小声说道；“如烟死了！”

楚云眼晴顿时瞪着老大，一脸不敢置信，那个像璀璨烟花少女死了。

生怕听错，而是生病，楚云语音颤抖又追问了一遍。

赵大魁细如蚊声，小声重复一道，赶紧垂下头。

楚云脸色一下灰白，身子一软，披着衣裳落下，也浑然不觉，欲欲而倒，赵大魁连忙上前搀扶住，把瘫软的楚云搀扶到背椅上坐下。

“不可能，不可能…”脸色灰白的楚云嘴角一直不停咕囔。

火炉上的热壶，赵大魁帮冲了杯热水，小心翼翼递过去，失神的楚云视若无睹，两眼无神发呆发傻，时不时口齿不清咕噜几句。

抬着水杯的赵大魁，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楚大人，也知如烟在大人心中重量，同时也对大人有所埋怨，既然喜欢人家，那就把人纳进门，凭如今大人的身份地位，又不是多难的事，也不知大人是咋想的，又不说讨，又只让他们帮照拂，如果纳进门来，也就没这事发生了，心中抱怨的话还不敢说。

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妥善处理，虽然大人状态不好，可还得靠他拿主意，赵大魁停顿一会，声音发干禀报“初步判定病因，因病而故，仵作正在验尸。”

脸色苍白，眼晴发红的楚云回过神，暴怒站起，“那老鸨是干啥吃得，照看一个人都照料不好，好生可恶可恨。”

“给我查，有没有人为痕迹，给我狠狠地审，仔细查，该上手段尽管招呼。”

赵大魁满头大汗分辨：“大人，那老鸨俺按大人吩咐早交待过，原先她还想让人把如烟破身拉出来接客，听闻大人特别关照如烟，就再也不敢使这个坏念头，一直都好生伺候着。

唉！好端端地，人怎么就这么死了？”

楚云咬牙切齿，狰狞面孔大声咆哮：“我不管，这事你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尽快查出，该上的手段尽管上，宁可抓错，也别放过一嫌犯。”

高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响亮，也扰人清梦，客栈的临时住客，以及小五一干人等也被后院动静扰醒，纷纷披衣出来看看发生何事，楚县尉不知在发什么火，人也处于暴怒状态之中，胆小的大气都不敢喘，直接就缩回头，小五等几人对视几眼，有点不敢靠近，生怕触犯了正在暴怒气头上的大人，成了泄火对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不已。

寂静的夜晚，怡红院内，充满一种静穆气氛，神色黯然楚云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把门二个衙役一眼，两个衙役连忙垂下头。

如烟生前屋外，二个仵作正小声议论病因，孱弱，抑郁，伴随时有咳嗽…各种病因反复提起讨论，而赵大魁也在一旁小声询问如烟随身丫环，生前可有反常情况，楚云人一过来，所有人都停止说话，起身行礼。

床榻前，楚云默默看着，凄婉悲凉苍白面腮，人已香消玉殒的如烟，楚云不由一阵揪心痛……

屋中几人，谁也不敢出声，也不敢走动，怕惊扰楚大人，沉默站着，也不知挨了多长时间，只感到在这死寂空气中喘不过气来，才听到一道嘶哑声；

“找二个老妈子来，替她好好清洗、打扮，她生前爱美……告诉老菜，挑一幅最好棺材，然后去择一块好的风水墓地，法事做好，把她好生安葬，做好这事，我会欠他一人情，这事你去操办……”

“你们都出去，让我独自一人静一静。”

听着身后关门声，楚云又走到床榻前，默默看着，眼晴不由一红，泪珠不由滴落……

这个像烟花还寂寞的少女走了，昙花一现，永久离开这人世间！

在最美时刻出现他身前，也在最美的时刻离他而去，如惊鸿翩然一现便殒落，若千娇百媚的女子回眸一笑…转眼之间…又像烟花一样消失…

泪如雨下，楚云哽咽哭泣……

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一朝春去红颜逝，花落人亡两不知！

天朦朦亮时，连续来了几拔人，最先来到是小五，小六，胡大厨，小蝶几人，惊闻那个出尘脱俗，美若天仙少女就那样去了，感到无比婉惜，那可是未来的主母呀，叹息不止！来到之后默默找事帮忙。

之后，菜掌柜也带着法师团队赶来，紧接着何东春，范杨也带着一群衙役，以及几位大妈大婶过来帮忙。

在法师指挥下，如梦如花一群姐妹在如烟生前屋中，布置帷幔，旁边架上床，床上铺上席子，将如烟抬到床上，边哭边开始清洗如烟身体，梳理头发，整理面部，等等。

裹上丝绸衣衾，然后一起将如烟抬到“小敛”床上，把如烟生前穿过的衣服安放在她的周围，用麻绳系牢，如梦把一块璧放上如烟口中，脸上又覆盖上帛。

做完这些，一群姐妹顿时呜咽抽泣……

设灵座，如烟遗体之南设一架子作为灵座，灵座之前设香炉，香合，摆放酒，果等祭品。以白色的绢作成“魂帛” “铭旌”并用竹竿将帛挂在灵位的右侧。

这一夜，一众守灵人等无声坐在楼下，听着楼上哭泣声……

次日，刻有“福”字女棺也送来，楚云上楼立在如烟身前，默默作了最后道别，也听别人相劝，没将金玉等贵重物品装入棺材，以免盗贼发现后而挖掘坟墓，看着衣物填满棺材的缝隙，盖上棺材盖那一舜间，楚云痛苦闭上眼睛，睁开眼时已泪流满面……

入殓后停柩于楼下大堂，此时怡红院在也不是怡红院了。

这一天，陆续来了些楚云至亲好友，以及一些商户代表，前来吊唁，如梦如花一群女子作为如烟亲属姐妹，身穿孝服侧边一旁答礼，楚云也胸佩白花，臂戴黑纱，一直礼陪礼送，旁人也不知这是何种礼仪，也不便相问，就算相问，他也不会说，只有他心里清楚，秘密只会说给她听，也只有她才会知道。

……

葬礼楚云也没参加，因为他也病倒了，抱着送回的如烟灵牌躺在家中休养。

清明时节，天气阴沉，细雨微风。

望城坡下，楚云落寂走在荒垠中，在开满鲜花野草地，采摘一地野花。捧着一束野花，径直走上望城坡。

墓茔位置绝佳，视野开阔，可遥望到远方随州城，确是一风水好穴，楚云回转身，看着新坟旁还预留着块地，那是他叮嘱老菜留给他的，也许不用多少年他就会下来，陪她，不会让她在孤单！

如烟之墓

墓碑简单刻着几个字，楚云眼神空洞，坟前默默凝视……

生命如此之短！你就犹如那烟花，瞬间绽放光芒，一闪而逝！……

“一朝红颜醉，一遇人憔悴，“若为君之红颜，怎奈桃花空悲切。”所谓红颜知己，莫过自欺，莲花清如许，来来去去，只为那若即若离，终究与爱擦肩歌泣。

良久，传来一声轻轻叹息：“您走了！今后还有谁能弹琴给我听！我还有许多许多故事没讲！心中的秘密还没告诉您……

楚云轻轻把鲜花放在坟头上。面对墓碑，盘腿坐下。

“生前一直没能好好陪你说说话，今儿就不走了，陪你好好叙叙话……”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秘密其实已藏了多年，从未跟别人提过，也从未想过告诉别人，也许，终其一生，我也不打算说，今天我告诉你，这心中的秘密……

说起来，在这陌生的世界，也就是还能与你说上几句话，也不知这是否就是人们说得红粉知已。”

我也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已呢？其实我呢…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你也许会惊奇吧？其实我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也有亲人，也有朋友，还有一个曾经难忘的爱人！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你也许会觉得这一切太神奇了，会问我怎么来得，其实这个问题，连我也闹不清楚，也解释不清，莫明其妙地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仿佛是在做了一场梦，醒来已到了这个世界，置身到这世界？

有时我宁愿想信这是一场梦，因为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可是这个梦太长太长，长得一天天让我绝望，五年了，可能这梦再也不会醒来。也许醒来时，我也消失了！

我也曾有孤独、寂寞、恐惧的时候，也曾想过忘记前世，融入这个新的世界，可是怎么融也融入不了，也许我的心在另一个世界吧，这不是我的世界！

有时，心情苦闷，也很想找人诉说这离奇的一切，可我怕，真的很怕，我怕一切，怕一切未知，心里好怕，谁也不敢说，只能苦苦埋藏心里……

如烟，我从未跟你说过，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似有一种相识熟悉感。

我曾有一个恋人，您和她相似之处太多，都是那么漂亮，清秀，文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产生错觉，感觉你就是她，是她前世的演变……

可我知道这很荒唐，你俩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交融，看到你，不由自主常常想起她，可惜！再也见不到她了！……

还记得我们初识的场景吗？你横眉竖眼训责…

我那个时代是这个时代的延伸，相隔千年，地理大发现，工业大革命，等等……什么都翻天覆地发生变化，完全变了样，你根本难于想像，世界走向科技化，信息化，飞机、火车、轮船、汽车、高楼大厦……，人类走向太空，飞向月球，飞船带着人类文明飞出银河系，科技高速发展，日新月异……

人与人之间平等，自由，没有压迫，如果你生活在那里，一定很幸福快乐，你琴弹的好，歌唱的好，我敢保证，你绝对会成为一颗耀眼明星。

楚云语无伦词说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讲自己、讲社会、讲历史、讲地理、讲人文等，只要想到的都说，就像心结打开，哗哗流出……

曾有一首歌，旋律和歌词都很美，我一直都很喜欢，也特适合你，以前也曾很想教给你唱，可又怕你笑话我，现在我把歌词唱给你听，你可不许笑话我啊，你那么好的噪音，可惜了，放到我们那里肯定红的大红大紫！

暗想从前阴雨天

你的伞留下了思念

今夜你不在我身边

爱在断桥边也无法了断

不管多波折多么难

我心依然

爱瞬间痛了一千年

说声再见心盘起

缠绵眷恋千百般

变得温暖谁还叹

人一生短暂

守着那知己

看不见人世间纷繁

今生和你并肩

就要你作伴

落日的余辉照射下，一条长长孤单身影，落寂地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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