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觉间到了元佑三年(1088年)清明佳节。
清明佳节时分一直是汴京人踏春好季节,这一天春暧晴和,阳光明媚,京都城郊呈现一片热闹景象,仕女、才子、名流都倾城而出,随着欢声笑语,汇着一条长龙出城踏春。
这日,苏轼带着他的四个得意门生,号称苏门四学士,黄庭坚,晁补之、张来、秦观也风雅一同前往郊外踏青,忽闻乐游原热闹,一同欣然前往。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绿草如茵,扬柳发着嫩枝,野花星星点点,飘着淡淡清香,和风清舞,好一幅春色。
几人悠然自得,心情舒畅,见此情此景,不由诗兴大发,一路念呤着有关春色诗词前往。
游子、仕女逐渐增多,苏轼赞叹道:“多年未曾在京都游春,没想到竟如此热闹啊!”
晁补之随口应道:“这些年更加热闹了,许多仕女除了踏春游春,也为吊柳七而来。”
苏轼疑惑问道:“柳七不就是柳永吗?他不是葬在润州吗?何时迁来京都?”
晁补之回道:“听闻,柳七离京后,几年时间,钱财便花光了,贫病交加,死于润州僧寺中,无钱安葬,还是众妓家集了银钱,葬在北固山下。”
苏轼、秦观几人听闻不觉叹息,感慨道:“士人落拓,身后之事也够凄凉的了!”
晁补之又道,“自柳永死后,众多歌妓有感于他,每年清明时节,都自发到坟前祭拜,以寄托她们的哀思,不久以后,传自京都,众多名姬知道,又集资在乐游原上为他建了个冠冢,每年清明,都前往祭扫,于是;“吊柳七”也成众歌姬前往目地。”
众人话题不由说到柳永生平事迹,诗词歌赋之上,黄廷坚说道,“就连名震一时周邦彦也学着走柳永的路子。
张来说道,“我以为,柳永之词病不在俗,而在于儿女情多,风云气少,这终是不足为取的。”
苏轼转身对秦观说道:“少游,听说你现在也学柳永作词啊?“销魂当此际”,好像也有柳七之意啊?”说完又回头对黄庭坚道;“鲁直,你那;‘有分看伊,无分共伊宿’不也是同样如此吧?”
苏轼看着一众门生,说道:“既然来了,咱们也入乡随俗,也去凭吊一番柳七之坟吧!”
四门生欣然叫好,早就想前去拜祭了,只是怕惹来是非,现在老师带队还怕什么。
黄廷坚为难说道:“不知柳七之坟在何处。”
秦观手指前方几个仕女,笑道:“这又有何难,只消跟着众多仕女走必能知道”。
众眼望去,果见一路上许多歌姬盛装艳服往一处地方而去,众人相视一笑,尾随其后……
一会功夫,众人来到一块墓前,那墓并不巍峨壮观,却十分别致,墓不大,却树立一块大石碑,没有上下款,只刻着一行字;
奉旨填词柳七官人之墓;
既然来到了,自然上前凭吊,苏轼刚欲上前,突然看到一人,不由一怔,慢下脚步,秦观几人感觉老师没跟上,不由回头一看,却见老师苏轼纹丝不动,表情又惊又喜模样,众人不由好奇,顺着老师目光望去,只见石碑之下仕女歌姬成群结队,到相当引人注目。
“莫非碰到相好的不成?”黄廷坚四人相互对视一眼。
……
早晨起来,楚云喝过早茶,无所事事后院逛了一圈,又逛到前院来四下闲走,外边传来的嬉戏笑谑声,趴在墙头一望,只见门口三三两两游子、仕女等往城门方向出行,派祥子出去一打听,原来是出城踏青,不觉大喜,大喊一声,老子也要去踏青,也要去看美女。
回房换上一套士子书生装束,想到无伴,把小宝房门砸开,展示一番自我风仪,炫耀夸道:“风不风流,潇不潇洒?”
得到满意答复,临走时又在小宝书架上抽了一本唐诗三百首,以充门面,带着哭笑不得薛晓宝出门寻春去了。
一路上楚云眼都看直了,这么多美女,好养眼啊!
女子哪多,他往哪钻,好似一头花丛中花痴蜜蜂,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女子都有,楚云看的眼花瞭乱,高兴地大喊道;“太幸福了,碰到三八节了,碰到妇女召开大会了。”
看到有女子呢喃细语,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着他们这边,娇笑、浅笑、微笑,回眸、嫣然、莞乐、展颜、掩口、抿嘴,什么笑都有,低头含笑、眉来眼笑,又说又笑,花枝招展笑,倒胃口地笑,什么样的笑都一饱眼界。
过了一会楚云感到有点不对头,好像眼神不太对头,不像是在望他,看到身旁的薛晓宝脸色绯红,左右躲闪着目光。
恼羞成怒的楚云,想到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白白浪费表情了,嫉妒地骂道;“小子,离我远点,老子的风光都被你抢了,我是红花,你是绿叶,离我远点。没事穿那么好,出来干嘛?想抢镜头吗?怎么说我都是你大伯,风光都被你抢了,难道说你想让大伯打一辈子老光棍吗?”
楚云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这么蠢,干嘛带这人妖出来,这不是找虐吗!
尾随一干歌姬来到坟地,狐疑该不会是西施、貂禅、昭君之类大美女墓地吧?挤入美女堆,抬头一看;“哇呵,真牛,奉旨填词,这是谁呀?”
“柳七是谁呀?哦想起了,那不就是花楼里姐妹们经常提到的高人三变兄嘛?”
“行,哥们,小弟服你,不愧一代高人,死后还有这多女子捧你,可以同国荣兄相提并论了,那货也不知多少少女哭瞎了眼,有机会你俩认识下,互相交流学习下。”
“永哥,你的身平事迹,小弟不太熟,想来也不会太差,看这情形,一定有着啥传奇动人、浪漫故事,有机会,小弟一定抽空拜读一番,多学习,也请多多指教。小弟一定继承你的遗风,将你的光辉发扬光大,不知你还有什么红颜知已,都可尽管托附给我,小弟一定帮你好好照顾好她们……”
楚云牢骚一番,看到小宝近前,指着墓碑说道;“小子,看到没,这就是泡妞最高境界。多学着点,别以为逛过几回花楼,就认为有道行?尾巴就翘了,你还嫩了点,过来好好拜祭一下这位前辈泡妞大高人。”
贼眉鼠眼在那些仕女身上转悠,楚云耐不得小宝道道有词,丢下小宝,满脸猥琐往花丛中钻去。
不一会,花丛之中,惹得几个仕女横眉竖眼,楚云又讪讪回来,看到薛晓宝还在祭奠,喃喃虔诚诉说不停,也不知在说什么?等了一会不耐烦催道;“你小子,快点,别婆婆妈妈地唠叨不停,有完没完。走了,换个点。”说完转身往外挤出。
那大高个好显眼,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长花。楚云挤出人堆,正好看到一个显眼的人,比旁人高出一头,正失神盯望着他,不由一愣,不会是基友吧?想到这,楚云毛孔一下紧缩,低声诅骂一句;“他奶奶地,要看就看我旁边这位小白脸,看我个鸟,还看。”
楚云大为不爽,故作挽手袖,摆出一幅凶神恶煞想扁人的架势。
“不对,这大个子有点面熟,哦,想起来了,怪不得有点面熟,那不就是小欧的学生吗?叫啥来着?”楚云有点记不太清了,也没有多想,嬉笑着走上去。
“大个子,也来看美女哟?”楚云说完见对方没啥反应,还一脸失神望着自己,楚云眼神一瞟,周围几个好像都是他同伙,神色各异正奇怪目光游离望着自己和那大个子。
这是咋回事?楚云也有点犯糊涂了。
这时苏轼已回过神来,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子瞻有幸见过方大师,大师别来无恙。”
周围苏轼几个学生一脸愕然,这是何人?当得起老师礼重,不由打量此人。
楚云笑笑点了下头,问道:“哦,做官了嘛?”
苏轼毕恭毕敬答道:“回方大师,已经做官了,翰林学士,知制诰中书舍人,知礼部侍郎。”
楚云皱了皱眉,说道:“太复杂了,听不懂,有多大?”
得到答复二品官员,楚云嘻笑说道:“还不错嘛,跟你老师一样都能当大官,不过让我看,你比你老师应该更强,好好努力吧,争取弄个一品大员,到时去你府上讨杯酒喝。到时别不欢迎呀。”
说了几句客气话,停顿会,虽知是小欧学生,但真不熟,楚云实在找不到话题来攀谈,文化差距太大,估计这种市井俚语人家也听不懂,干脆挥挥手说再见:“那就这样吧!你们继续玩你们的,走了,有空再聊。”说完带着满脸惊异的小宝离开。
望着离去背影,苏轼隐秘知道刚才是个什么人,思绪飘到二十多年前那个日子,他初次与这人相遇,因与老师家常有往来,无意间听老师家人说漏嘴,少许知道些不为人知秘事,在结合那天怪异场合!又震惊又好奇,有心之下从老师家人旁敲侧击下又获得更多旧事,他无法想像人世间竟有这种人存在,那种事只有传说中才有,之后,根据线索,从吏部封存卷宗中,翻阅到真宗朝随州史,得出的真相,让他震憾不已!也知这人隐于市,这多年来他也曾密查过,可京都人口众多,一直没寻到线索,又不能大张旗鼓普查,连他都想放弃,没想到今天竟然巧遇了,今日场合不宜接触,但他相信会有缘再见的。
几个月后,榆林巷,后院鸟笼住址,传来一阵阵骂骂咧咧臭骂声;“啥,你想替小倩赎身!”楚云怒火中烧,指着惶恐不安的薛晓宝问道,之后,瞪着眼睛问道:“你拿什么去赎,你一介布衣,你有银子吗?你知不知道,这要多少银子,你这憨货,你这蠢货,气死我也…”
一顿臭骂后,楚云也骂累了,背着手,左右来回走动,眼睛盯着耷拉着头的薛晓宝,气喘兮兮怒目上下打量。
一会,楚云好一幅恨铁不成钢说道:“早警告过你,别玩火,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好啊,玩出感情来了。跟婊子谈感情,亏你能想得出,还要娶进门,我问你,那孙家的亲事,你要怎么办,让你老父知道,还不把你腿打断,还有脸来说。”
说着说着,楚云怒火又上,又一轮开始暴粗口臭骂……
至于经过楚云也不用多问,也知道这头稚鸟一头陷进去了,无力坐在椅上,望着薛晓宝出去的背影,想着他的事情,刚才给他二个选择条件,一是先把孙家小姐娶进门,二是有了功名,有了经济支撑,其它的事都好商量……
想到小宝前途,楚云不由想到苏轼,是否厚着脸皮去找下那苏东坡,为小宝谋个一官半职,说起此事不由想到,那日踏青回来的路上,小宝好奇问道:“那人是苏轼大人么”
薛晓宝也不认识苏轼,只在书友那里曾见过秦观一面,结合几人特征,猜测是苏轼及门下四子。
老天啊,那五十多岁大个子就是大名鼎鼎苏东坡啊!。楚云拍脑袋惊呼,自个也真笨,咋就没想到啊,欧阳修那种文豪,收的学生,岂能是一般人。
苏东坡,可是他最崇拜文人,恨不得当时就想转身去找他,和他套个近乎。“名人啊,多难得。”
说到苏东坡就不由想起欧阳修,欧阳修神宗熙宁四年六月,以太子少师的身份辞职。居住在颍州,次年(1072)七月病故。赠太子太师,谥文忠,后葬于开封府旌贤乡。
欧阳修走了,只能找苏东坡了,也不知人家认不认这香火情,套上关系就好办了,以后朝中有个大佬罩着,什么事都好办,希望这大个子能念曾经小欧香火情,拉扯一把,楚云正想着这么事,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望,是妞妞,顿时头大如斗,怎这小妖精又来了。
妞妞低着头,娥眉紧锁,仿佛在思索什么,边思索边走了进来,亭亭玉立一站,楚云看了一眼那美艳绝色俏脸,心中暗叹;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祸国殃民级妖娆!
“我说妞妞,又有啥事呀!”手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抱她,抱着这样大美女,那叫人怎么活啊!
这丫头,不知又要问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吧?楚云心中却暗自猜忖。
果不其然;“大伯,你说这男女真能平等吗?”妞妞愁着眉问完,仿佛不需解答,又自言自答:“如果都像你描述的那样,该多好啊,自由、平等。哦,还有你说的民主、博爱。”
楚云根本不想与她讨论这些超时代的问题,再讨论、再引导,还不成大宋超女性怪物,赶快转移话题,扯向一边:“哦,这几天怎不见你二哥,鲁兴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
妞妞咬着小指,勾魂夺魄双眸,幽幽膘了楚云一眼。
楚云大感吃不消,我的妈,迷死人不偿命,老子定力不好,可不是那柳下惠,会犯错误滴。
“二哥又被外公拉着四处相亲,外公也真是……”
说着说着,妞妞感觉不对,环顾四周,哪还有大伯身影,不由薄怒,小脚一跺,小嘴撅起:“死大伯,坏大伯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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