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曷极,天几阙。乌飞兔走,盛宇八荒。(cheng)
风且吟,象无形。斗转星移,万物经停。
命当运,生住死。万民行由,何法何神。
情蒙深,缘引福。红尘宿世,喜泪行终。
这一世,如何过才是好?
静室中,谢宁反思自省,时光天天过,无从把握。道晦难明,无从修行。坐视着生命一点点枯萎、美好次次摧折,实乃人生大悲。思想不变,大同难来,悲剧轮番上演,历史未走远。这一刻,他深感责任重大、使命艰辛。
两世为人,今生修道。叩问己心,活着何为?
愿大道昌盛,愿万灵和乐。
切实际吗?他试一试。
……
天晚,娘儿仨共进晚餐。一小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用膳毕,洗漱,入眠,一夜无事。
隔天早早的,谢宁让人叫醒。
谢府在城外的狩猎队凌晨回归,带来一则消息,在城南某处发现了灵鹿。神骏非凡,当时离得远,未能捕获。归来后得知小公子亟需灵鹿血,猎队请命再出征。谢钟派人来问谢宁想法。
“帮我感谢他们,报上详细地点,我自去捕猎。”他眼皮耷拉。
“是,奴婢领命。”她行礼后退出,回禀去也。
这种佣仆制,人身依附关系太彻底,太剥削。阁楼是不用的,只住了娘仨。谢宁身为谢家子,不可以说反感。好在谢家对待这些下人不错,只要肯做事,俸禄无忧,还总能得赏,至于人身压迫,在谢府中是不存在的,原因在谢钟这人。
谢宁都感觉得出,相比姐妹俩,这些佣仆更是他爷爷的儿女。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也从来没见过所谓的奶奶。十一年来,除去他在外的日子,在家时长,一家人整齐用餐寥寥无几。阁楼内娘仨用餐,习惯了。
起床,洗漱。给娘亲、小姨请了安,再去爷爷处。
听闻了灵鹿出没的地点,他推测可能的行踪去向,取出地图,勾画出一片地带,熟记在心。
下人通报,送来一封信。其实是封请柬,邀请谢府主及谢宁参加三香楼的宴席。谁请的?白家。
“宴无好宴,席无好席,坐了硌屁股。”
“那你去还是不去?”
“爷爷,你有空吗?”
“既然不是好宴,越没空越要去。”
谢宁不是很理解。
“没空是因为繁杂事务缠身。不是好宴,就更要去解决问题。很多时候,问题不是积压就能消灭的。”
谢宁点了头,“爷爷的意思是,事分轻重缓急?”
“都可以理解。不管大事小事,我只希望你能勇敢去做,无需畏难。也不管你做什么,勇敢去做的关键是勇于担责,无论你预不预见后果。”
“孩儿谨受教。”
※※※
正午,城中央,乌云密布,天气凉阴。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辆马车,沉木白钢打造,停在金碧辉煌、恢宏典雅的大酒楼前。三香楼浮雕处处,钩心斗角,奢华而雅致,最是屋顶那抹纯蓝,澄净如洗天,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车门打开,走出谢宁和谢钟来。
自有酒楼小二出来招待,“各位爷,里边请。”
酒宴在一间包厢里,走廊上有人望风,见谢钟爷孙俩来,房中有人迎出来,为首者络腮须茂密,大眼圆瞪。其人皮甲裹身,作猎人装扮,显露出黑熊般粗肉,铁牛似顽皮,发出爽朗笑声,“哈哈哈,谢老哥肯赏脸,白某感激不尽呀。”
他身后随着位少年,长眉如柳,星眸寒光,修身直立,翩翩美少年。其面容与白展波有相似处,较白展波少了股痞邪无赖气。
还有位老者,白发长,小眼眯。一同于走廊处接待谢宁爷孙。
“白府主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谢老哥来得正是时候,厨子的秘煎犰狳快做好了,请进,咱们先喝酒。”
“请。”
谢宁与那少年对视过,火花稍纵即逝。
进包厢,不愧是三香楼,屏风一折折,壁画一幅幅,画仙子、异兽、奇宝,更有一长幅描绘着连天大战,惟妙惟肖、赏心悦目。
菜上来了,泡椒牛蛙、龙须蟹枣、蒜蓉大虾、荷香蒸乳鸽、手撕包菜、青笋蓝木耳、花棍狼熏肉,最重要的一道主菜更是秘煎犰狳。酒类更多,满堂香、屠苏酒、九酿、琥珀琼酿……更有萃取、液化灵石中灵力而酿造的纯灵液酒。酒香四溢,芳醇醉人。
白谢两家,宾主对坐,分庭抗礼,两家带来的护卫站尽包厢四角,镇住场面。
酒满斟,笑相迎。
白府主端着一碗酒,敬上,说:“谢老哥大忙人一个,还抽得出空来此赴宴,真是给小弟脸面,白某粗人一个,先干为敬。”
说罢即饮,饮罢亮碗,空空如也。
谢钟:“好。”
引起满堂喝彩。
“酒,白某喝了,那么白某就快人快语,直说了。这位恐怕就是贵府神童,谢宁谢公子吧?” 白府主望着谢宁,谢宁与之对视,气势上不怵。
“正是内孙。”
“小公子果然人中龙凤。前天我一不肖儿,名唤白展波,让人给弄进牢狱里去了,不知小公子可有印象?”
“巧了,小子前天行侠仗义时,将一只好色登徒子绳之以法,不会他姓白吧?”谢宁说。
“呵呵哈哈……”,白府主笑着拍落手,“乓”,酒坛炸裂,先声夺人。溢酒流地,雅间飘香。
“白某教子无方,劳烦小公子出手,哈哈,耻笑了耻笑了。不知小公子想怎么做哩?”
“既绳之以法,自然按法典治罪。”
白府主点点头,斟一碗酒,端起来遥敬谢宁,“这酒,能不能赔?”
“能陪,不多。”
“呵呵呵,好。”白府主挥手,站边角的护卫上前来。他们两个人抬着箱子,第三人打开,顿时满室生光,金银耀眼。满满一箱灵石,不乏稀珍矿、碎圣晶。这一桌酒菜相当贵,常人三年积蓄难抵一桌。这箱珍宝光明面上的宝物就买得下十桌。
刚上桌时,谢宁以为这桌酒菜够诚意了。可这一箱珍宝,更见白家十足诚意。
“小兄弟,这一箱如何,能不能赔?”
“钱财通神役鬼,可以可以。但罪恶,洗不白!”
“谢老哥,这也是您的意思?”
“呵,我就一个孙子,能不支持吗?”
“乒”白府主站起身,摔酒碗,护卫们合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姓白的怒气上扬,还未发作,就让一旁的老者拉住。
怒极而笑,“呵呵,好,不愧是谢家,这梁子咱们结下了,公堂上见。”甩袖夺门出,白家人紧随。
谢宁又与那白姓少年对望,战意高昂。
这边,谢家处理饭菜,而后打道回府。
那边,白家归还,到了隐蔽安全地,白府主白魁与老者对话,“洛老,你有把握了?”
“老夫观测已久,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福禄双全。奇的是,老夫望不透他寿元几何。”
“谢家子能不能算?”
“能算。”
“听那老头的话,此事全由那小子引起的,只要公堂开审那小子来不了,定是无人敢声张。我们再支使些钱财,叫此案全勾了罪责,一劳永逸。”
闻言,老者开始测算占卜,念念叨叨好一阵,说道:“谢家子将捕鹿于城南霞丘。”
“好,我派人施道法,困住他。”
※※※
谢府,阁楼内。谢宁正用餐,三香楼的美食闻着香、看着美,可不敢食用。
白家离去得蹊跷,想来证人证据那边得盯紧了。他原本以为会直接冲突,就顺势除患。看来,白府主也是个心思细腻、能屈能伸的,不像外表那么粗犷豪放,也不似传言中那样鲁莽无谋。开庭受审,有得讲究了。
正想着,正用餐,消息再传来,开庭日已定,在三天后。
谢宁用餐毕,辞别娘亲、小姨。再跟爷爷道一声,即出府门而去。古馨再次随行,说什么做他的护卫来报答恩情。拗不过,跟着就跟着吧,不过是多添一匹马。出府前,古馨娘告知,战衣缝制快好了。
谢宁古馨两人先去杏林堂,会见尚泽,谢宁谈了今日酒宴一事。叮嘱万事小心。双方议谈,宾主尽欢。共识定,人心齐,泰山移,定将淫贼伏法理。正事毕,闲事谢宁素来少理,这一则说来与他有相似处,那是位紫雷七落的天才。
据说其母为甘霖宫宫主之女余茜,其父为大姜实权侯爵。落紫雷,天骄降世,十方异象同显,一幅幅异象都蕴有毁天灭地之威,更有红毛异劫相伴而生。据传,此子是罕见的十脉神王体,古来难出一尊,日后长成,必是叱咤天下的绝顶存在。
与谢宁相似,就相似在两人都是异类。谢宁无父而生,那人却是十父而生。余茜体质特殊,为万融道体,可吸纳奇精异脉。据传那位侯爵多找来九位血脉特殊的男子与之媾和,利用万融道体的特殊强行造神体。人之生,父精母血一一相合。那神子却是十精入一血,造人而得。
谢宁纳闷,那孩子的细胞岂非十一份基因组。好在他不是疯狂科学家,不精通生物技术,压根没想过抓住那对母子进行人体解剖、基因测序。
世界开始偏移。
谢宁辞别,同古馨往城南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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