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河对这里面的东西不害怕反而恶心,一想到自己背后的玩意和这些牛鬼蛇神有关系,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总感觉后背发毛。
船没了,他们怎么回去。
这是个大问题。
赖子没有进到里面深处,张念年也没指望他能带他们出去。
带着他们跳过缝隙,一股子邪气扑面而来,手搭在缝隙上下面有风,下面有空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张念年拂过石壁,最后站在人像的背面,黑色的幕布下露出一条缝隙,像睁开的无数双眼从里面向外窥视世界。
不再犹豫,挑开皱起的一角,明暗交杂的光线穿透不清明的视线,直指深处,张念年打着手电,在前面探路,另外两人紧跟其后。
踩在木台阶上,沉朽的红木发出吱扭扭的响声,张念年看也不看台阶一步一个脚印,熟稔的像走了很多遍一样。
这里有人生活,张念年扫一眼地面的灰尘,虽然积攒不多,但是明显的脚印比其他地方薄一点。
会是谁呢,住在这种鬼地方。
村子的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吗。
里面的空间很大,八角形状坐台,梁木交错看起来颇有辽代的建筑风格,佛像一座又一座,倒塌的佛像裂纹从脸部一点点的裂开,有的只剩下了身子,有的断了一只手,有的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这不重要。
张念年跃上四五米的暗层,里面有个洞,估计只能孩童钻进去,这个高度,这个大小,有点意思。
“年爷,您发现什么了啊。”
“无事。”这上面大差不差的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线索,张念年又跳下来,脚底下的地板咔擦一声。
三人后退,黄二河踩了一下那个位置:“下面是空的。”
拿着洛阳铲黄二河呸两口唾沫开始挥动膀子。
三五下夹杂黄二河的怨气,硬生生凿出来水桶大的窟窿,对着下面看漆黑一片。
“我打头阵。”说着黄二河跳下去,噗通一身落地,张念年耳朵一动,这声音似乎不对劲。
黄二河奔着破解身上的怪事去的,一脚下去和几个梆硬的跟木乃伊似的玩意儿磕撞在一起,捂着脚脖子痛呼两声。
拿着手电筒一照,好家伙。可不就是木乃伊吗?身上贴了一层又一层的皮,除了脸上画了诡异的符文外,包的跟那粽子似的。
拎着赖子下来,张念年轻巧至极。
这是塔里面的暗层。
是用木栅栏隔出的一层又一层的房间。
这一层中间没有镂空,是一个很隐秘的空间平台,但是使用的次数远比他们进来的那个多的多。
太干净了。
黄二河站起来,推开旁边的干尸,反倒是赖子看着这东西一言难尽。
这些东西身上的皮,如果不出他所料,就是祭品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所谓的请神请的真的是神吗?什么样的邪神要拿人命去请。
一个活人一张皮。
他娘肯定是被这些东西蛊惑了。
干尸平躺再桌子上,因为黄二河从上**然袭击,导致尸体断了半截,崩出的竹条给黄二河身上抽出一条条红印子。
张念年捏起一层皮,上面符文和他在墓室里看的一模一样。
祭品没有资格带上面具。
这个想法突然涌入脑海里。
张念年推开其他几间,里面的东西大差不差,就像一处加工运作非常良好的祭品制造工厂。
有运输的,有剥皮,有织筋骨,有画面具的。
还有一间密封的房间。
门是青铜门,厚重的青铜门中间,先是以莲花的形状含苞待放,周围围绕了一圈,他看不懂的经文,然后又用铁链绑住一层又一层,上面雕刻了一个人的模样,就像被镇压。
贴了符纸,猩红的颜色格外的刺眼,似乎过了百年,依然能闻到那股冲鼻的腥味。
手指在青铜门上抚过,凹凸不平的纹路也宛如他此刻的心境不平,最后停在正中间的莲花台,那里似乎早就等待它的开启。
他拿到那个小塔是偶然吗?
为什么那么确切的认为他会进入这里,发现这个地方?
胡思乱想了一阵,张念年从包里拿出那个从乌龟血肉中剖出的小塔,缓缓插进去,正正好好。
精巧的小玩意儿是开门的钥匙。
里面会是什么?
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出来,还是防止其他人进去?
张念年不知道,门慢慢打开,从一点细微的缝隙逐渐变大,光照不透里面的黑暗,腐朽的味道,让人头脑昏沉肿胀的神经隐隐作祟,心脏处也有异样的跳动。
入目得是大片的红线,上面挂着他最熟悉的东西。
青铜铃铛,早就不响了,也许是因为被困的人早就失去了生机。
张念年的视线落在地上盘腿坐的人身上。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张念年一步步靠近,拂开人的头发,这人带着面具,摸着缝隙扣开拿下来,面容保存完好。
张念年眸子一缩。
扶着墙缓了一会,呼吸急促。
张家大部分的人轮廓是有些相似的,可能是族内通婚的原因,长的都不差。
这人穿着老旧的像僧袍一样的东西,赤裸着上半身,张念年眼睛左右看了看,那墙上还挂着东西,一把掀开,看着,呼吸都压抑。
那一面墙被刻意钉上了钉子,拉上丝线,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放着一层又一层的人皮。
这些人皮会是谁的呢,答案已经放在明面上,闭了下眼,早已火烧一样的疼痛,血脉压抑着杀意和仇恨,又一个张家人。
纹身。
这是他能想到的答案。
折磨致死,死后被封存再这里,永远不见天光。
把面具踩的粉碎,他知道自己被盯上绝非偶然。
先是墓室人皮引他上钩,再是顺子诡异的变成人皮,然后跟着他回家的纸人。
他们要张家人干什么?
戴上面具,让所谓得神上身吗?他不觉得什么神明可以捍卫他们的意志。
张家人从来不信所谓的鬼神,也无敬畏之心。
“他”手臂垂落,看着门口,手掌心握着东西。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落幕,死去的人给活着的人留下信息。
他手里攥着的是人皮,密集的符号是张家特有的暗语。
呵,藏神,这藏的是哪路子的神?
冷静下来的张念年把东西放好,深深得看了一眼死去的人,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再见,想了想觉得下辈子不做张家人的好。
动乱不平的时代,异类总是惹眼的。
捞仙窟最南边除了一间破烂的的灰石头砖房没有其他东西,连野草也不愿意长在这里。
一个矮小的身影跪在地上,虔诚的对着案上的人像拜下身子,阳光透过窗角照亮点点,房间被黑和白撕裂成两半,一半的脸,隐藏黑暗之下,另一半的脸是孩童模样。
他摇了几下龟甲,然后丢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占卜,留下的只是一个结果,十死无生。
“是谁!谁把恶鬼放出来了!”他的声音出奇难听,比指甲盖从玻璃上划过产生的刺耳声音更折磨人。
随着最后一次龟甲落地,卦象不改,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狠狠盯着破碎的龟甲,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像疯子一样大吼大叫的冲出去。
摔门远去,突如其来的风吹的符纸乱飞,像无数看不见的收打乱棋局又浇上一层火油,仿若一切的阴暗在烈火和太阳下灼烧。
人像台下,一支画笔一把剪刀,老旧的像掉色的旧相片,那里有一个剪了一半的人,另一半的人脸水打湿一样。
“我说了,必须是他!”村子的一处隐密的院落,满脸烧痕的男人拍着桌子,冷硬的说着,眼底白黄交错满是疯魔。
拿着小刀的女人刻着竹节,不在意的斜扫了一眼,没等她说话,突然门爆开,小刀直接削掉了一片皮肉惹得她破口大骂。
“老四你搞什么鬼!”女人冲着矮小的人吼道,一边把手指头放嘴里吸允,血流个不停。
老四胸膛起伏的弧度巨大,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下一秒爆炸,冷眼看了女人一眼:“十死无生。”
刀疤脸掏了掏耳朵,不在乎道:“我们几个谁不知道你的卦象,哄哄别人就算了,请神在即,其他的都往后推。”
“是不是跟村子来的那个年轻人有关系。”满脸皱纹的老人穿着布衣,精气神很足,点了烟枪,烟雾缭绕。
刀疤脸坐不住了:“说好的,把他的皮剥下来给我的。”
老人看了他一眼,混浊的眼珠野狼一样,收回视线落在老四身上,良久,磕了下烟枪。
“德娘,你去赖子家看看,态度好点。”
“好嘞,卢叔,我这就去。”德娘走出去故意撞了下老四,得意的走出去。
“请神不容出错,今年的祭品都准备好了吧。”泛黄的老贴画沾满了烟油,桌子也泛着油光,屋子透露难闻的气味。
老四想到多年前的两个祭品,一个死了,一个半路终止,眼睛泛着死白。
“准备好了,我的祭品送上门了。”可惜了那一个祭品,人脸都长成了,结果身上的煞气和阴气太重,人没了。
(有没有宝子知道说的是哪一个祭品,因为是私设,追溯到好久之前的内容,是填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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