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神志不清，人脸生长

“赖子，赖子你在家吗？婶子莱看你来了！”妇人包着头巾，胳膊挎着竹篮子从没几个人经过的院子外停脚步。

叫了好几声没人答应，刚想推门就去，就看几个老爷们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眉毛一抬，心里有了主意。

“这不是刘三缺家的吗，怎么来这了。”德娘扬声道，上下把长的怪异的男人看了个遍，这刘三缺家里干的缺德事，非得罪老四那个睚眦必报的。

谁不知道村里干白事的就属老四最厉害，你们家非不听，非要抢扎人扎马的手艺，还把人一家子逼死，现在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想想老四那变态的手段，德娘心里都发寒，别看她嘴上说的难听，要是敢背后动手，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那侏儒症的男人叫刘传根，今年快三十了，长了孩子身体脸上看着跟七八十的老人皮肤松垮的一样，皱巴一团差点看不出眼睛。

德娘显然在村子里面是有点本事的，刘传根看见她稍微收敛了一点狰狞的表情，叫了一声婶子。

看德娘拿着篮子搁赖子门口站着，小心思上来了。

想露出笑，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脸根本做不出来什么表情，一时间诡异的表情挂在脸上，肉皮一动一动的，虫子蠕动一样。

装模作样的理理自己的衣服，下巴一样，气派的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弟气势汹汹的上前。

德娘一抬眉毛，画的长且上扬的眉毛刀一样，往后面走了两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刘传根要搞什么幺蛾子。

后面的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大有一种自卑又张狂的虚假傲气。

跟狗腿子跟了个了不得的主人一样。

德娘心里不屑的呸了一口，没几天好日子的小瘪三跟她装上了。

几个狗腿子抬起脚就往门上踹，别的不说赖子家的门质量是真不错，装逼的几个人愣是踹了好几下，踹下来一点子木屑。

火烧到脸上一样，刘传根一把推开那几个人，捋捋袖子，抬起俩没人膝盖长的腿，才碰到门。

门从里面打开。

门里面的张念年抻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把赖子提到一边。

“哪来的狗那么会叫，一声两声就算了，还敢踹门。”轻飘飘的话语落下，张念年迈着大长腿往外面就是不经意的一踢。

他的力道如果不是刻意收敛一向是反人类的，拿张起灵来比他或许更温和点，相对的不暴力的暗藏得是折磨人。

他的脾气不好，不过是对待熟悉的人收敛几分，但是这里无所谓，不管背后的人隐藏什么险恶的心思和龌龊，光是那具尸体和现在算计在他身上的手段就已经无法赦免。

比起看，刘传根更直观的感受到这个长相出色的男人的力道。

那一脚猝不及防的踹在他胸口，骨裂的声音格外的明显，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胸口处凹陷下去的大片，张念年嘴角扬着完美的弧度，眼底一片冰凉。

黄二河把赖子挡在后面，狠辣的往外面看了一圈，然后放在那群狗杂种身上。

“你们踹的？”

谁踹的？后面的那群狗腿子，你看我，我看你，做出了一个很统一的动作，连忙往后面跑。

倒在地上的刘传根抽搐，嘴里溢出血沫，脸上一片灰白神色。

德娘瞳孔放大，屏住呼吸。

她觉得卢叔让来这是错的，哪里是个看着好相处的年轻人。

这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德娘原本还“开朗”的表情比雕塑还干硬，心里默念看不到自己，德娘突然感觉身上一凉，一有人拿刀慢慢划过皮肤一样的触感，让她心惊悚。

不受控制的抬眼看人，却发现那个面容出色眉宇温润的男人正在打量她。

僵硬的把篮子放下，声音干涩：“我给赖子送点鸡蛋，没事我就回去了。”完了，十死无生的卦象撞击脑神经。

张念年目送她远去，又冷眼看那几个鬼哭狼嚎的人喉咙溢出冷笑：“再不老实，送你们地下团聚。”

啪一声关上门，张念年把包丢在桌子上，赖子捂着心口直呼见鬼了。

黄二河把鞋换了丢在一边，拿着井里边的凉水给自己冲洗，一身的腥气恶心死了。

张念年虚虚实实，阳光早已经从地平线上爬起来，旭日东升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金色的光落在他的瞳孔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眼里没什么东西一片虚无的空茫，下意识的把珠子握再掌心，黄二河纠结半天走过来慢声道：“年爷您也去冲洗一下吧，身上腥气，别感染伤口了。”

张念年回过神，点点头，确实要洗一洗，这地方恶心透顶。

他的注意力没有从那个地方回来，脑海里满是虫子支撑人皮但是因为没有骨骼的支撑，软趴趴的向他们移动的，走一步掉一路。

着期间还发生了一点意外，出了他们两个，赖子居然是最清闲的那一个。

他和黄二河也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的鬼神，那一群虫俑居然紧盯着他们两个赖子在他们后面没跑过去，是看也不看活见了肉骨头一样。

奔跑中途，黄二河跟中邪一样，居然拉着他往回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一刀劈晕，他估摸着这一身的麒麟血都不够撒。

问他什么情况，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往回走，脑袋里全是那些人像，嘀嘀咕咕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都是男的，黄二河穿着裤子往凳子上一坐，背对着张念年，后背的人脸拧巴一下，似乎有往外生长的痕迹。

张念年皱了下眉，他记得刚看那张脸的时候，鼻子只露出左边一点，现在整个的都出来。

一瓢冷水浇在身上，血水顺着衣服往下面滴，不管怎么说光是他俩来村子已经是打草惊蛇。

不过张念年也没有隐瞒的心思了。

明天就是他们得祭神时间，该准备的都准备，不是他们逼的，是他们自己选的时间。

进了屋子，擦干身上的水渍，从背包里拿出那张人皮。

上面的信息量很多。

看那面墙上人皮的数量和时间，这个 无名的张家人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被那群畜牲用了多少非人的手段在身上，左右没有损坏那一身的皮囊。

但是心里依旧悲愤和无法宣泄。

张念年想他那被丢的不知道哪里的七情六欲也被这日子捡回来，心肠软了，自然看不得这些。

家里的那群不知道埋在哪里的，也可能被狗叼走的老骨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会有这样的经历，也没算到他们一心想要的冷血兵器会变成这个样子。

骂了一句脏话，低头看那人皮信息。

松开咬着的软肉，刺痛保持清醒。

上面也没有说他是哪一代的张家人，是被族里的人派出来管理这边的事物，几个小家族势力联合要搞事情被一个外家人挑明后，派了他解决问题……

他先是被请到宅子里面，一盏茶的功夫身上就出现了中毒的征兆，根据他的描述，这种毒似乎对武功好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药效，就是他在云顶天宫全身无力的那种毒素。

中招后他被人装在袋子里，大地是一种野兽的皮毛制成的，他想尽了法子也没有捅开，最后被一群人带到一个又破又小的村子里面，就十几个人戴着面具对着他指指点点。

在一个阴天，他们把他捆在空地上，先是对着天拜了几下，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丢到炉子里面。

离得有些远，还没有看清楚丢进去的是什么，但是那个炉子的模样，他看了个大概有点像三足鼎。

接着就是些很年轻的少男少女被送了过来，一副狂热的模样跟着他们走到水洞里，里面腥气很重，还有一只活了很久的乌龟，留了一个脑袋，四个爪子，全被钉死，看着也是活不长。

他被其中一个长黑痣的男人带到人像跟前，打着油灯，他看见那些人像跟抓他的那群人几分神似。

再次醒过来就是被困在房间里面。

这群人嘴里说着方言，他听不明白，只是眼神日益狂热疯癫，某一天他们拿着热水发现了他身上的纹身。

他们剥下它的皮，想要保存麒麟纹身的图样，但是张家特殊的纹身方法让他们的想法落空，一次尝试一次失败。

他摸出来这群人给他下药的规律，大底是每天中午吃饭的时间，他们怕他死了，药不是下在饭里的，而是随着这群人进来带进来的。

闭气的功夫可以练，他又不是脑子坏了。

虽然逃掉药效，但是这一身的功夫随着一年又一年的关闭，也费了不少，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骨头也畸形，他们在他背后画了东西。

恍惚间，他似乎神志不清的杀了很多人，趁着他们开门送饭的功夫发丘指捅进一个人的喉管硬生生的碾碎，然后很多人拿着链子把他捆起来。

之后再也没有人打开这扇门。

死了也是解脱，总比像野兽一样好。

这地方还真像给张家人设的克星。

时间追溯一两百年，算下来这地方也传了好几代人，如果说现在的人拜得人像是最初生活在这里的人，那些人还真有一些本事。

让他奇怪的画在身后的人脸。

黄二河这人莫不是被盯上了，祭祀的时间将近，他的人脸再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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