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离宫搞得声势浩大,用了五辆马车运送各种各样的家什,金银细软等,跟逃荒似的。
吴庄南昭也没拦着,因为柳婵霜坚持要和太后一起去踏青,散心,他也拗不过。
再则,岭园行宫距离京都城也就二三十里,来去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也无所谓。
秦放带了一千禁卫负责送行,这一路出去着实壮观。
吴庄南昭骑着马一路护送柳婵霜出城,不停地交代她:“雅儿,玩几天就回来,岭园行宫条件差,终究是比不得宫里。”
“臣妾知道啦,母后说那边的桃花要开了,臣妾寻思也正好为您做一些桃花酿。”
“你怀着身孕,就不要太操劳,朕也不是非喝那桃花酿不可。”
“臣妾会小心的,这不还有秦放和萱姬跟着一起嘛。”
柳婵霜说着朝前方太后的马车指了指,道:“皇上,母后此去打算小住一段时间,您可要与她说几句体己话?”
吴庄南昭犹豫了下,蹙了蹙眉:“算了吧,朕与她说不着两句就要吵起来,还是不去惹她不开心了。”
送到东城门口,吴庄南昭便下了马,走到马车边捏了捏柳婵霜因为怀孕而略显浮肿的脸。
“一路小心,觉着不好玩了就赶紧回来。卫南安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根本没有的事。”
“嗯,那皇上处理朝政也莫要太累。”
“朕晓得的。”
言罢,吴庄南昭才又走到太后的马车边,她倒是遮得严严实实,车窗帘子都没拉开。
溟邪就站在马车外,冲吴庄南昭鞠了一躬:“卑职见过皇上。”
吴庄南昭对他十分厌恶,冷冷盯着他道:“好生伺候母后,倘若少一根头发,朕便拿你是问。”
“皇上且放心,卑职一定会悉心照顾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绝不敢怠慢半分。”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这么几句,太后都没有拉开车帘。
吴庄南昭原本还想关心几句她,犹豫了下还是作罢,转身走开。
马车里,太后面沉如水。
自从那次严词厉色不许吴庄南昭娶苏引过后,他们俩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再则,已经几个月的身孕了,太后也不敢与吴庄南昭相处太久,怕他发现端倪。
溟邪在外面小声道:“太后娘娘,皇上已经回城了。”
“嗯,咱们也启程吧。”
“是!”
其实吴庄南昭并未离开,而是上了城楼,遥遥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眸子深得看不见底。
太后三番两次要离京,一开始闹着西域定居,被他拒绝了又要去岭园行宫,还拿柳婵霜当借口。
她到底要做什么呢?不会就为了跟溟邪厮混?
一个宦官,有什么好厮混的?
赵真就在吴庄南昭身后不远处,看着他越来越凌厉的背影,莫名生出几分忌惮。
昨日吴庄南昭偷溜去东宫时他瞧见了,也看了魑魅魍魉如鬼魅般悄然离开。
他发现,吴庄南昭这股脱离于朝纲的势力,看起来与云破晓的暗枭能平分秋色。
估摸着,吴庄南昭是要将文武百官大换血了。
赵真有自己的小九九,换别的臣子都无所谓,但若换了云破晓,他定是不依的。
少顷,吴庄南昭转过头来,见赵真在发愣,不由得淡淡蹙眉:“赵真,你在想什么?”
“啊,老奴没有想什么。”
“是么?”吴庄南昭莞尔一笑,拍了拍他肩,“还是不要想太多,想太多的人大都命不长。”
赵真没敢吭声。
吴庄南昭又下了城楼,刚上街,晃眼便看到卫南安在城门外望着远处离开的马车。
他犹豫了下,背着手走了过去:“卫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卫南安霍然回头,看到是吴庄南昭,连忙道了个万福:“早上我去了趟城外,刚回来。”
她说着指了指已经快消失了的马车:“皇上,贵妃娘娘前面那马车里是谁家的孕妇啊?”
吴庄南昭神色一凛:“孕妇?”
“可不是嘛,气息很强啊,估摸着得有四五个月了。”
四五个月了……
这一瞬间,吴庄南昭的心就像被一把利刀扎了个透心凉似的,又疼又堵又难受。
不可能,他不信。
太后能在冷宫待二十多年,又怎么会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吴庄南脸上没动声色,淡淡道:“卫姑娘好生神奇,见不着人你便能瞧见人家怀孕?万一是个男子呢?”
“不可能!”卫南安摆摆手,“那马车里一定是个怀孕的女人,作为术士,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是么?你倒真是个厉害人。”吴庄南昭话锋一转,又道:“朕下旨为你和云爱卿退了婚,你可怨恨朕?”
“哎,皇上说哪儿的话呢,这本就是您我的交易,再说我也不可能真的跟阿晓成亲。”
卫南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庄南昭,又道:“不过皇上却食言了,您没有帮我找到寒戈。”
“朕派人找过,但眼下还没有眉目,你且再等些日子。对了,上次你说那有魂无身之人,可当真?”
“皇上若是不信,何不找人再算算呢?亦或者……皇上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卫南安心里很清楚,柳婵霜急着出城,定是因为她说的那一番话。
柳婵霜是投诚到西蜀的,又是画班主的嫡长宫主。这样的身份,吴庄南昭不可能不生疑。
毕竟,画班主出来的女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柳婵霜想要在皇宫站稳脚跟,让满朝文武对她诚服,就得有奠定地位的东西。
孩子,自然是最好的证明。
但柳婵霜一旦动苏引,那势必触到云破晓和吴庄南昭的逆鳞,那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血雨腥风。
这场戏,便就拉开序幕。
吴庄南昭看着卫南安那不断闪动的眼眸,莫名生出几分恶寒。
他淡淡道:“这事儿朕定会弄清楚,只不过朕很蹊跷,卫姑娘来西蜀当真的是找人的吗?”
“千真万确,一旦找到寒戈我便回北洛。”
“你有他的画像吗?”
“有的,只不过十二年前的样子,可能变了不少。”
说着卫南安从怀中拿出一卷丝帛,打开后却是个模糊的人像在上面,确实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吴庄南昭忍不住道:“你若找不到他呢?”
“找得到,他就在西蜀。”卫南安轻轻扬了下唇,笑道:“届时还希望皇上能助我一臂之力。”
“怎么说?”
“倘若他是你朝中权臣,还请您放手。”
吴庄南昭倏然微眯起眼眸:“朕的臣子?谁?”
“眼下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证实,不过很快了。他再如何躲着我,我都会找到他。”
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后半句话,卫南安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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