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寒戈篇10

——啪！

响亮的耳光伴着寒戈无尽的怒火，把卫南安的脸打得瞬间肿了起来，唇角还挂着血。

随后，他理也没理她，直接来到卫府找卫珏。

卫珏听完寒戈的控诉过后，很意外：“南安那点剑术，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师父？她也就是顽皮，说说罢了。怪就怪那药芯，无所不用其极地蛊惑南安，带坏她。”

寒戈淡淡道：“先生，谁蛊惑谁您心里定是有数的，对吧？”

卫南安那习性，谁能蛊惑得了她？

卫珏心里知道，便没多说，问道：“戈儿，南安与你青梅竹马，你且让着她些，好吗？”

“先生，我今天过来，一是相劝，请您无论如何要管管南安，她已经变得十分狠毒了。二来是告别，我准备带着卫洵离开北洛。”

说着寒戈就跪了下去，朝着卫珏磕了三个头：“先生的养育之恩，戈儿没齿难忘。倘若先生哪天需要戈儿，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卫珏痛心疾首：“你啊，在北洛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

寒戈去意已决，没有丝毫要留的意思，起身拱了拱手：“先生告辞！”

走出正厅，寒戈便看到卫南安鬼鬼祟祟在院子里徘徊，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卫南安咬着唇怒视着寒戈的背影，眼泪汪汪的。

终究是不舍，她做了很多很多事儿，希望他关注她，然而他从未认真看她一眼。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就是因为他吗？

小时候，卫南安追着寒戈跑，但他嫌烦人，只顾着一个人练剑，看书，不理她。

所以她才不停地制造动静，因为这样，卫珏就会勒令寒戈来陪她。

到后来，她变本加厉……

“混蛋，寒戈你混蛋！”

卫南安在院子里发脾气，卫珏在正厅里看着，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终于是忍不住来安慰。

“好了别哭了，以后爹爹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可好？”

“人家不要，人家就喜欢他。”

卫珏看到卫南安肿胀的脸庞，又难过又无奈。虽然寒戈的话很不中听，却是忠言逆耳。

卫南安的确是被他宠坏了，而且越来越坏。

他轻叹道：“南安啊，你十二岁了，爹爹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半句苛责。可是孩子，你真的分不清好坏吗？”

“啊？”

“你杀了那么多人，又杀了自己的奴婢。倘若以后走投无路，你是不是要杀爹爹来做挡箭牌？”

卫珏的话让卫南安无言以对，因为她的的确确杀过很多人，就为了养雪蚕。

在她的眼中，没有什么可不可以杀，只有她的雪蚕要进阶，就得吸食心头灵血。

卫珏捏了捏眉心，道：“爹爹那么疼你宠你，可能是害了你啊。”

“爹爹，女儿知错了，您别难过了。”

“你真的知错吗？”

“嗯，要不女儿去药池帮忙吧，您不是一直希望女儿跟着大医师学医吗？”

“真的吗？你愿意当医师？”

“只要爹爹所愿，女儿就尽力去做。”

卫珏信以为真，激动得连忙就吩咐了下去，还让族内的大医师亲自带着卫南安。

药池也就是卫氏一族的医馆，是北洛最大的医馆，里面高人无数，比如卫娘、卫连山等，都是个中翘楚。

卫南安去的第一天，就在大医师面前卖乖，一个劲问：“大医师，您这儿有没有让人瞬间肢体麻痹的药啊？”

大医师问她：“你要作甚？”

“药芯被人暗杀了，寒戈也离开我了，以后我出去不得危机四伏吗？爹爹的意思是，让我寻一些防身的药。”

“是吗？”大医师也信以为真，笑道：“这当然，最近药房新研制出来一味麻醉剂，能瞬间致人麻痹，也不伤人性命。”

“真的吗？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些？”

“你若想要，就拿些去吧。”

卫南安从大医师手里拿走了一包麻醉剂，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卫洵一直如影随形跟着她。

卫洵想杀卫南安替月娘报仇，但却一直苦于无法下手。再加上他时而会犯病，耽搁了好些天。

这些天他一直都没回吏君府，知道寒戈在到处找他，就是没有现身，每天弄得自己像个乞儿。

腊月二十三，依照北洛的传统要拜灶神，卫府又免不得大摆筵席。

剑池的剑师都去了卫府，但卫秋成没去，他因为被卫珏勒令禁足，就一直在剑池待着。

开席过后，卫南安就借口不舒服离开了卫府，直奔药池。

在门口潜伏了近十天的卫洵，也悄然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卫洵别说是卫南安认不出来，即便是寒戈来了也未必认得出，他全身上下裹着棉袄，脏兮兮。

卫南安径直来到剑池，进门就找卫秋成。卫洵从狗洞爬了进去，偷摸着在柱头边看。

卫秋成在打坐，看到卫南安来也没起身，冷冷道：“大小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卫南安抄着手老气横秋地道：“大剑师现在伤了手臂，已经成无用之人了，还待在剑池作甚？”

“即便是无用，这北洛也找不出能与我一决高下的，怎么大小姐想试试我剑术不成？”

卫南安嗤笑道：“我敢试，你敢应招么？伤了我的话，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卫秋成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卫南安没走，盯着卫秋成看了半天，阴恻恻道：“要不，大剑师也把心头灵血喂给我雪蚕吃可好？”

卫秋成神色一凛，狐疑地看着卫南安，看到了她眼底的寒光，顿时觉着她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躲在柱头后的卫洵拼了命地大喊道：“尊师快跑，这个贱人要害你！”

可没等卫秋成起身，卫南安一把麻醉剂洒了过去，饶是他拂袖去挡，也没完全挡住这尘粉。

瞬间，卫秋成便倒在了榻上无法动弹，就两个眼珠子还在转动。

卫洵飞冲了过来，抱着卫南安的腿就拳打脚踢：“你这个坏人，你居然敢杀尊师。”

卫南安反手扣住卫洵的脖子，咬着牙道：“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要不是你和你那下作的娘，寒戈会那样对我的吗？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尊师是如何被我制成蛊的。”

说着卫南安把卫洵绑在了凳子上，就让他看着，看着她让雪蚕吸食了卫秋成的心头灵血。

就这瞬间，原本她养在体外的雪蚕，倏然间化成一缕凝白的幻影，肉滚滚的，晶莹剔透。

雪蚕冲破灵阶，化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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