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柳婵霜正在前庭院中晒太阳,听着萱姬在边上愤愤不平地抱怨,也没吭一声。
“娘娘,您不惜叛国嫁来西蜀,不是正宫也就罢了,都怀孕了皇上还对您这么冷漠。”
萱姬着实气着了,气得瑟瑟发抖:“您可是秦氏一脉的族长,又是画班主的嫡长宫主,何曾受过这种冷落。”
柳婵霜闭着眼一声不吭,所以也没人瞧得见她眼里的伤悲。
虽然她表面上不在意萱姬说的话,但内心深处何尝不计较?
她背叛了所有,飞蛾扑火般来到西蜀,为的是想要与吴庄南昭比翼双飞,可谁知……
“娘娘,要不咱们离开皇宫回秦氏一脉族内算了,既不效忠庄孝韩,也不帮衬皇上。”
“你说够了没有?”柳婵霜忽然就怒了,睁眼怒视着萱姬,“我这个样子是说走就能走的吗?”
“……有,有什么不能走,您只要一声令下,画班主的人便会立即将您接出皇宫。”
“放肆!”柳婵霜满脸厉色,“本宫的夫君就是皇上,腹中也怀了他的孩子,你居然叫本宫抛夫弃子背叛他?萱姬,你到底是什么居心?谁允许你这般放肆?”
萱姬看柳婵霜真的怒了,便不敢造次,忙低头认错:“奴婢错了,还望娘娘恕罪。”
“哼!”
柳婵霜起身怒不可遏地走进了寝宫,刚一进门,眼泪边忍不住“唰”地一下滚了出来。
她何曾没有后悔过?
当看到吴庄南昭心里坚定不移地爱着苏引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她明明,可以一个人过成人上人的生活,却偏偏要来这深宫过寡妇一样的日子。
他们是夫妻,可见面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每次望眼欲穿地等到吴庄南昭过来,他也不过是关心几句,送一些奇珍异宝算是。
他对她,从来都是在尽那点儿情分,而不是发自肺腑地疼她,爱她。
柳婵霜走到铜镜前,看着里面那满脸怨气的自己,很难以接受。
她曾经不是这样的人,她很清高,傲娇,她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嫡长宫主,高高在上。
如今她依然高高在上,但那尊贵背后却是满目疮痍的心。
华服之下,柳婵霜满身都是酒疹子。回来宫中几天了,非但没好,反而是越来越严重,有好些都烂了。
柳婵霜从不敢看,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正寻思着让萱姬进来帮忙擦药,却听得秦放在喊。
“皇上驾到!”
萱姬急匆匆跑了进来,道:“娘娘,皇上来了。”
柳婵霜转身用力揉了揉眼睛,轻声道:“嗯,本宫知道了。”
萱姬看她不像往常那样喜滋滋过去迎接,狐疑地问道:“娘娘,您不去迎接吗?”
“本宫有些乏,你去请皇上进来吧。”
“哎!”
柳婵霜转身走进玄关,斜靠在了软塌上。很快就听到了沉稳有力的步伐,由远及近。
吴庄南昭进来就喊:“雅儿,雅儿……”
柳婵霜支起身子,望着玄关处:“皇上,臣妾在这边呢,身子乏,就没过去迎接您。”
“你怎么了?”
吴庄南昭进来时,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柔情。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无论如何心里是有位置的。
看柳婵霜一脸黯然,他柔声道:“是不是生病了?朕听萱姬说您身上长满了酒疹子,给朕瞧瞧。”
柳婵霜连忙抓紧衣服,摇摇头:“皇上还是不要瞧了,臣妾自己都不敢看,很恶心。”
“恶心,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吴庄南昭一愣,强行拉过柳婵霜的手撩起袖袍,看到了手背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好些都溃烂了。
他呆住了,连忙又拉开了她的衣领,胸前也是。不,应该是除了脸之外到处都是。
“雅儿,叫过太医了吗?”
“长得这么恶心,又私密,臣妾也不好意思叫太医来看,就让萱姬擦了擦药膏。”
“你啊,这么严重还不叫太医。”
吴庄南昭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叫萱姬立即去请秦素过来。
他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柳婵霜身上的皮肤,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酒疹子。
他狐疑地问道:“雅儿,你在岭园行宫可曾接触到别的东西?吃过用过什么的。”
“不曾,都是我亲自做的,做好了就叫母后过来一起吃,衣物也是我们带过去的。”
柳婵霜顿了顿,轻叹道:“就是酒疹子,我小时候跟着长老酿酒也长过,您忘记了吗?”
秦素没来,吴庄南昭没在继续提酒疹子的事儿,问柳婵霜:“你说有事儿与朕说,什么事啊?”
“臣妾听说您从京都城调兵去南晋,为何不直接用臣妾秦氏一脉的八万精兵呢?他们就在漠河郡附近啊。”
不是不用,而是不能用。
秦氏一脉的八万兵曾经也是南晋大军的一部分,打起来的话,手足相残如何下得去手?
吴庄南昭捏了捏柳婵霜的脸,嗔道:“你就为这小事儿叫朕过来吗?”
柳婵霜一愣,脸色顿时更黯淡了些:“是不是臣妾无事,皇上就不来看我了?”
“你这小傻瓜,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是朕的妻子,朕自然是要关心体恤你的嘛。”
所幸赵真方才不怕死地提了一嘴儿女情长,吴庄南昭此时才会耐着性子跟柳婵霜解释。
“这两天处理沈千鹤的事情,发现大祭司居然就潜伏在京都城,昨夜里还把沈千鹤杀了,朕心里放不下啊。”
柳婵霜脸色顿变,猜到溟邪绝对是大祭司夺舍的。
她心里一沉,下意识看了眼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酒疹子,是在岭园行宫长出来的,难道是溟邪下的手?
他要做什么?
柳婵霜犹豫了很久,还是忍着没把溟邪有可能是大祭司的事儿告诉给吴庄南昭。
她得再去看看,弄清楚。
于是道:“皇上,您别过多操劳了,大祭司若是在京都城,那定是南晋气数已尽。”
“不!”吴庄南昭摇摇头,“大祭司若是在京都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他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屡次差点被他害死。”
所以,太后那孩子绝不能留,留下来就是祸害啊。
柳婵霜心里更急,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道:“皇上,这些日子您去行宫看母后了吗?”
“她在岭园行宫乐不思蜀,且让她在那儿待着吧,在宫中反倒朕与她都不自在。”
“那臣妾再去看看她吧,天气转热,母后还没夏季的衣服呢。再则,我这酒疹子在那边情况好些。”
吴庄南昭想了想,道:“也成,带会儿秦素若没查出什么大问题,你就去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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