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少女看着突然弹开的安,手贴上他的额头,关切的问。
“没事。”
安不知是安慰谁似的说道。走上前靠近她,抱了抱。只是这次不再有别的动作。
“先吃饭吧”
安轻柔的抚慰道。
恰好此时,“叮”的一声。菜热好了。
“哦”
陈井陌像只不满的小兔子似的回答。
安端出菜,打开客厅的灯,那清晰的灯光里,安五味杂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于那种宿命似的突然来到的感觉,安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那被称为灵魂偶然窥见了命运的戏码,那时的那种感觉,往往是对的。
安抚在桌案上,看着大理石质地的桌面,看着灯光下石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像。他一时竟不敢去求证这个答案,而是想逃避。
这个姿势下体不会撑的那么难受,安回头,陈井陌仍然隐没在厨房的阴影里,安不清楚她刚才是否听清但安必须再去问一遍。
安直起了身子,转身艰难的去了厨房。
陈井陌单手撑在厨房的柜台上,闭着眼眸,脸颊上的绯红化为残雪未消的酡红。她像个瓷娃娃似的立在那儿,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
“走啊,去吃饭。”
安用尽量欢快的语气对她说。
她抗拒似的把脸撇向一边,默不作声。
“怎么了?”
安有点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在你心里觉得我很没用,很脏啊。”
少女柔柔弱弱的面纱,似乎随着把心里最不堪的个心结剖出而被撕开。她说的痛苦而决绝她。
陈井陌睁开眼,瞳孔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苍白而皎洁,幽茫深邃不知何处,悲凉而凄美。
“回答我啊,你应该知道我在孤儿院被怎么了,对吧?你如果真的在意…”
原本强势的声音,在音符的末尾落了下来,苦楚而心酸。
“你误会了…”
安拭去她脸颊上淌下的泪水,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那段心底最深处的阴霾,不仅没有因为一个人悉心照料的十几年而治愈,反而愈发随着长大而清晰吧。
安知道自己说的很无力,安不明白,为什么一件事会牵扯到另一件事,从而陷入无法自拔的沼泽。安甚至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关于温教授的事情。
她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了。
安拉了拉她的手,她没有回应,不为所动。
她本就斜倚着,手撑着柜台。安思绪混乱,似乎人不应该多想,应该只顾眼前事,而眼前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危机都解决了,人生也就够。
安猛的抱起她,像那种非传统意义上的公主抱。突然的失重,怀里的陈井陌惊叫了一声。安回国这几个月没怎么锻炼,在半空滞了一下,差点摔到她,才将她抱了起来。
他缓缓走过厨房,穿过客厅,将陈井陌放到了卧室床上。放下她时,虽然生气,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的搂着安的脖子。
安脱下她的鞋,本以为,她会像木偶一样呆呆的等着,没想到她却坐了起来,在第二个鞋子还没脱掉时,把自己扑倒了。
安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陈井陌压着,也许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也说不定。两个人的呼吸交织着,两个生命跃动着, 他/她的声音隔的很近,最后几乎缠绕在一起,成为了生命这个大交响一体的一部分,和谐而自然。
那个夜,深邃迷茫,不知对错。
……
风铃草的清香在晨风中摆动,距离第一丝天光乍现,已过了不知多少,晨光沿至天边,化作正午到来前的前言。
安记得她的唇,柔软,缠绵。安也记得她的腰,迷离,摇晃。似乎昨晚连整个世界都是倾斜的,但那丝毫不能影响今天安醒来时的温柔和愉悦。
她的手挽着自己的胳膊,乖巧玲珑的依偎在自己身边。一条毯子搭在两人身上,除此空无一物,衣服凌乱的洒在床上,安一睁眼,看见她安静甜美的笑容,延及嘴角,像抹了蜜一样。一起身看到风铃草在微风中招摇,似乎在和自己打招呼。
安一时什么都忘了,忘了昨晚的矛盾和喧嚣,也忘了陈井陌和温挽。他喜欢的,一直都只是床上这个睡着了的,轻甜而又敏感的小公主。无关姓名和身世。
似乎什么都不用做,答案就这样明示了。安穿好衣服,又把她的衣服码在一边,出去热了热昨晚的剩菜,虽说是剩菜,但毕竟一晚没动,一口没吃。
“该醒醒了。”
洗漱完毕,整理好一切的安,盛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叫醒了床上的陈井陌。
从朦胧里醒来的公主,一时还没察觉自己的处境。慵懒的啊了一声,才感觉到自己衣不蔽体,娇羞的用毯子挡住身体,叫安滚了出去。
吃饭时,安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左手,少女脸色晦暗不明,像愠怒,又像呕气。
安松了手,后退了一截,陈井陌却像心灵感应一样,一把又把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安。
“干嘛。”
陈井陌略略有些强势的问,反倒显得很可爱。
“没什么”
安不做声了,继续一口一口扒着饭。
“对了,你在叫陈井陌这个名字之前,是不是有个更像你的名字叫温挽?”
安看着她,身子似乎颤栗了一下,随后却仍旧很平静。
“对啊,你去查我的户口了?”
她仍有些娇蛮的说,但显得有些刻意,也许对她来讲,这个名字所承载的并不是什么快乐的时光。
“嗯。”
安扒完了饭。
临走时,陈井陌问他为什么把插花又放在了门口?
安揉了揉她的脸,这次她没有抗拒。
“因为故乡的味道太浓郁了,晚上做梦,白天醒来会很失落,放门口正好,回来就像回到家一样。”
安从容的解释道。
“哦,以后我陪着你,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就好了吧”
陈井陌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你已经陪我很久了。不许一个人生闷气,也不许把我想的很坏,听到没有”
安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挽仍像只小白兔一样拱了拱鼻子,也许是陈井陌。
“听到了,你昨晚已经说过了。”
她装作生气的样子,拿着手杖的左手摸了摸微微发红的膝盖,对着安吐了吐舌头。
安开心的关门离开,细想起来,不禁笑了笑。
今早他醒来的时候,确实没有那种不知身处何地的失落和孤独。
走出公寓,外面,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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