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分歧（五）

7.分歧和怀疑论

因此，分歧的现象提供了一种怀疑的威胁：对我们许多珍视的信念。如果我们没有受到保护，那么我们就会知道，即使是在那些最聪明、最努力地试图弄清真相的人中间，对于这些信念也会有很大的争议。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在这样的争论面前保持一种信念是不合理的，而不合理的信念并不等于知识。由此可见，我们认为有争议的信念并不等于知识。这是分歧怀疑主义的威胁(Frances 2018, 2013, 2005; Christensen 2009; Fumerton 2010; Goldberg 2009, 2013b; Kornblith 2010, 2013; Lammenranta 2011, 2013; Machuca 2013)。

为了便于讨论，我们可以假设我们有争议的信念一开始是合理的。粗略地说，分歧怀疑论者认为，即使一个有争议的信念一开始是合理的，一旦一个人欣赏周围的争议，他的信念将不再是合理的，从而不再是一种知识。分歧怀疑论者专注于满足以下承认-争议（recognition-of-controversy）条件的信念。

你知道信念B在问题被调查和讨论（i）很长一段时间（ii）很多（iii）非常聪明的人（iv）是你认识的同级和上级对此事和（v）工作很努力（vi）在最佳的情况下找出，如果B是正确的。但你也知道（vii）这些专家还没有就B达成任何重要的一致，（viii）那些同意你的人，作为一个群体，并不比那些不同意你的人在判断B上有明显的优势。

请注意，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因为缺乏共识。如果有的话，很少有信念是没有分歧的。相反，怀疑论的威胁既来自分歧的程度（条件（i）和（ii）），也来自分歧各方的性质（条件（iii）-（viii））。虽然不是每一种信念都符合这些承认争议的条件，但很多都符合，在那些符合的条件中，有一些是我们最珍视的信念。

例如，我可能会有一些关于自由意志的性质，或死刑的道德允许，或上帝是否存在的观点。我非常清楚，这些问题已经被大量真正聪明的人争论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某些情况下，争论了几个世纪。我也知道我在这些问题上都不是专家。我也知道在这些主题上有真正的专家——至少，他们思考这些主题的时间比我长得多，对相关的考虑有更多的了解，等等。这不是比赛：我知道和他们相比，我只是个业余爱好者。反思的一部分是了解你在有争议的问题上的比较认识位置。也就是说，成为相关领域的专家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即使我是自由意志方面的专家，我也知道还有许多其他的专家，我只是众多专家中的一个，这种分歧在我们中间很普遍。

知道（i）-（viii）的人被剥夺了对争议发现的几个令人欣慰的回应的合理性。如果她是通情达理的，那么她就会意识到她不能，至少不能自信地说出下面这样的话：

• 同意我的人比不同意我的人聪明。

• 我们有他们没有的关键证据。

• 我们对关键问题的研究比他们多得多。

• 他们比我们更有偏见。

这种现象在宗教、政治、道德和哲学方面尤为普遍。如果涉及到关于自由意志、死刑、平权行动和许多其他标准争议话题的辩论时，对于那些不同意你的专家，你会对自己说，“那些人就是不了解这些问题”，“他们不是很聪明”，“他们没有想过很多”，等等，那么你这样做是不合理的，因为你应该知道不该这么说，至少如果你对自己诚实并了解关于自由意志的争论的现状。

然而，争议和怀疑主义之间的联系并不适用于我们的许多其他信念。没有人（或者你认识的人）会到处说你的父母不爱你，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等等。所以这些信念很可能不受任何怀疑论的影响，“专家们对你的信念B存在长期的分歧；你知道一切（即条件（i）-（viii））；你没有理由轻视那些不同意你的人；所以，你不应该保留你的信念B ”。这并不是说这些信念可以逃脱所有基于人为错误和相关现象的怀疑论论证。但是，关于分歧怀疑主义，首先要注意的是，它是相关的。只有符合承认-争议条件的信念，才会受到怀疑主义的威胁。然而，有趣的是，它本身也不能免除这些怀疑的后果。这种分歧的观点本身就很有争议，所以这也是自我挫败担忧产生的另一个地方。

分歧和怀疑也是偶然的。分歧的性质和程度都是偶然的，因此，由于分歧的怀疑主义依赖于这些因素，分歧的怀疑结果也是偶然的。有一段时间，人们对地球的形状颇有争议。虽然现在还没有普遍同意地球大致是球形的，但在这个问题上已不再符合承认-争议的条件。类似地，当前极具争议的问题在某一时刻也可能无法满足承认-争议的条件。因此，来自分歧的怀疑威胁可以来来去去。尽管如此，各种哲学分歧的持久力的记录强烈表明，它们在短期内不会消失。

最后，分歧怀疑主义完全是关于认识的。这里的问题仅仅是一个人持有一种信念的认识上的原因。满足承认-争议的条件会因为这些原因提出一个问题，但我们没有说过，你持有有争议的信仰可能有什么道德、谨慎甚至宗教的原因。来自不同意见的怀疑主义威胁只关系到我们的认识理由。与此相关的是，如果存在一种考虑了所有因素的信念规范，分歧怀疑主义可能对这种规范有一些暗示，但只能通过解决人们对信念的认识理由。

一个相关的观点是，这些结果是有关信念的结果。分歧怀疑主义是关于什么信仰是/不是合理的，什么信心变化是/不是合理的。分歧怀疑主义并不是一种关于哪些观点应该被捍卫或哪些观点应该被进一步研究的观点。当与断言的知识规范或行动的知识规范相结合时，分歧怀疑主义将会对断言或行动的主张产生进一步的后果，但这些后果只会从这样的观点组合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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