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蒂纳：哲学反动派（二）

费尔巴哈的人文主义在德国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中取得了更普遍的影响，更接近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人文主义”的“不人道”清楚地揭示了制度中的潜在矛盾。因此施蒂纳将最大的精力投入到反对人文主义的斗争中。费尔巴哈在威根的季刊 1845 年第三卷中作了答复，施蒂纳驳斥了这一答复。Kuno Fischer 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否则他会不费吹灰之力做出以下巧妙的发现。

“独特的利己主义不仅仅是任何想法；而是客观的；它施加了教条的暴力；它是钟楼里的一只蝙蝠，一个幽灵，一个高贵的思想，而马克斯·施蒂纳是它的牧师。” “施蒂纳是利己主义的教条主义者。” “在施蒂纳赋予绝对利己主义的客观性中，”（在施蒂纳的书中找不到任何“绝对”利己主义的痕迹）“有一种概念化已成为教条。”

如果 Fischer 先生读过这篇文章 [10]，他就不会产生这种可笑的误解，在施蒂纳的“利己主义”中找到一个教条，一个严肃的意思是“绝对命令”，一个严肃的意思是“应该”，就像那个“人文主义”引发：你应该是“人”而不是“不人道的怪物”，从而构建了人类的道德问答。施蒂纳将“利己主义”本身称为“短语”。但作为最后一个可能的“短语”，它适合结束短语规则。我们从费尔巴哈的《基督教本质》中删去了绝对命令，即积极意图以及他的次要作品，甚至出自他的“人性哲学”；这意味着，我们将他神秘的“力量”、“理性”、“意志”、“心”及其实现：“知识”、“性格”、“爱”理解为内在的技能和品质的心理表征。真正的人类物种本身，在人类组织中，除了历史的变化和复杂性之外，费尔巴哈已经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进步；他表明，回到我们组织的简单而大的线条，这已经足够了，对一个方面、一个特征（例如智力或思想）给予如此大的重视是多么荒谬，以至于它有吞噬其他方面的威胁。 ; 简而言之，他想要整个人类平等享有其所有特征，包括感官和意志力。但走到这一步，他忘记了“人”并不存在，它是一种任意的抽象。他把它设定为一个理想。难怪当它变成一个非个人的、神秘的物种时，它的行为就像宙斯的希腊诸神一样多神论。因此，出现了“应该”；你应该是人. “不人道的怪物”对抗“人类”。但没有人认为“非野兽的怪物”不是“野兽”。费尔巴哈要证明一个“非人的怪物”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同样困难。一个“不人道的怪物”现在是并且仍然是一个真正的“人”，背负着道德诅咒，被人类社区以厌恶的感觉驱逐——他们称他为“不人道的怪物”。

施蒂纳用“利己主义”这个词来反对“人道主义”这个词：如何？你是不是要求我做一个“人”，更准确地说，我应该做一个“人”？好！我已经是一个“人”，一个“赤裸的小人”，一个摇篮里的“人”；我确实是这样；但我不止于此，我是通过我、通过我的发展、通过对外部世界、历史等的占有而成为的东西；我是“独一无二的”。但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不希望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独特性。你希望我成为你所描绘的“人类”，成为所有人的榜样。你想把“庸俗平等的原则”变成我生活的准则。原则上原则！需求后需求！我以利己主义的原则反对你。我只想做我自己；我鄙视自然，鄙视人类及其规律，鄙视人类社会及其爱，我断绝了与它们的一切强制性关系，包括语言。对于你对职责的所有印象，对你分类判断的所有表达，我反对“共济失调” [11]我的我；我在使用语言的时候已经很随和了，我是“无法表达的”。“我只展示我自己。” 我对我的恐怖主义不正确吗？它以这样的方式推倒人类的一切，就像你对人性的恐怖主义一样，如果我违反你的教理问答，它会立即将我标记为“非人的怪物”，如果我不让自己在自我享受中受到干扰？

是不是说施蒂纳和他的“利己主义”想要否认一切普遍性，把我们有机体的所有特征都说成是不存在的，任何人都无法剥夺，仅仅通过否认就可以清除它们吗？他要放弃与人类的所有陪伴，自杀式地躲在茧里？当然，这种误解与德国自由派和保守派的误解一样尴尬，他们今天仍然对 Börne 的 [12]言论感到愤怒：“如果你不喜欢你国王的鼻子，他会为此追捕你”，因为如果伯尔尼曾经想过让国王的鼻子陷入反民主的罪行。一个人实际上必须感到羞耻，以使混乱议会的领主之类的人可以理解。

但是在施蒂纳的书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因此”，一个强有力的暗示，确实，经常在字里行间读到，但它完全没有被哲学家们所理解，因为他们不了解真实的人类，或者他们自己作为真实的人类，因为他们总是只处理“人性”、“精神”本身，先验的，永远只跟名字，从不跟事物和人。这位施蒂纳以他尖锐的、不可抗拒的批判的否定方式，分析了唯心主义的一切幻想，揭露了无私奉献和牺牲的一切谎言。事实上，他光荣的批评者已经将这种批评理解为盲目自私自利的缩影，是“受骗的利己主义”的缩影，它把整个民族都置于它的掌控之下，从中赚取几分钱。施蒂纳本人将他的书描述为有时“尴尬”地表达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的心血；但他有时称其为“尴尬”。他不得不与一种被哲学家腐蚀、被国家、宗教和其他任何方面的信徒滥用的语言进行如此多的斗争，这种语言已经准备好造成无限的思想混乱。

但回到我们的批评者。当施蒂纳说：“爱是我的感觉，我的财产”等等，或者“我的爱只有当它完全存在于自私和自私的利益中时，它才是我自己的；因此，我的爱的对象实际上是我的对象或我的财产”，并且在恋爱中也是如此，从爱的人，陈述的爱对象开始，所以我们的理想主义者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达赖喇嘛真的如此邪教！也就是消费两次。我吃我自己被吃掉的东西。” “因此，Max 和 Marie [13]属于爱反刍动物的自然历史。”

好吧，既然 Kuno Fischer 先生是如此个性化和风景如画，我们也想把事情反过来。库诺爱国君德 [14]Kunigunde爱Kuno。但库诺并不爱国君德，因为他在这种爱中找到了自己的快乐，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享受他的情妇，而是出于纯粹的自我牺牲，因为她想要被爱；他不允许对她的爱有任何痛苦，因为对她的爱对他来说是足够的补偿，因此不是出于这些自私的原因，而是出于纯粹的利他主义而没有考虑到这些原因。Kunigunde对Kuno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有一对完美的傻瓜婚姻，他们认为出于纯粹的奉献而彼此相爱，甚至没有享受彼此。Kuno Fischer可以为自己保留这种崇高的哲学爱情，或者在疯人院中寻找他的对手。我们其他“原始的”、“特殊的”主体想要爱，因为我们感受到爱，此外，我们的批评家陷入了他自己的矛盾之中。“独特的国家消除利己主义”同时是“最合理的温和结合”，“实际上是最无耻的专制主义的根据”，批评家已经听到了它的“铿锵，致命的剑”。“铿锵之剑”对我们来说不再是“宿命”，如果我们不让它成为我们的宿命，通过愚蠢的企业将自己牢牢扎根于他的钢铁陈词滥调中，赋予剑的力量，想要奴役自己的“思想”。

我们不能更进一步。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诚实，不要期望我们从《理性与个人》这样的书中阅读超过一页， [15]更不用说听取对它的批评了。但我们想让库诺·费舍尔先生注意到，《理性与个人》的作者在新教教会报纸上写了一篇对自己的批评。但也许库诺·费舍尔先生比我们更熟悉这个不惜一切代价想成名的男人的滑稽行为。

参考文献：

[1]库诺·菲舍尔（Kuno Fischer）在撰写对施蒂纳的书的批评时还是个学生，后来因其在哲学史上的工作而闻名，尤其是在启蒙运动中发明了“理性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之间的区别时代哲学。

[2]对于那些错过这个讽刺参考的人，想想“白色领带和尾巴”事件。

[3]一个新教团体，旨在创造一个理性主义版本的基督教，而不是当时在德国占主导地位的教条式福音派版本。字面意思是“光之友”。

[4]法文原文。从字面上看，“这就是我们的快乐”，换句话说，“这让我们高兴”。

[5]一群前苏格拉底哲学家拒绝将感觉经验作为知识来源的有效性，而是将逻辑和数学作为真理的基础。

[6]尽管这些显然是指当时的激进运动，但我找不到有关奥地利和巴伐利亚合法性的信息，也找不到有关比利时无套裤汉的信息（只是比利时有一家啤酒厂在他们的荣誉）。

[7]故事的中心人物，一个人为了一个无底的钱包把自己的影子卖给了魔鬼，却发现一个没有影子的人被所有人回避。

[8]参考诺瓦利斯的书，赛斯的门徒

[9]我在此将“unbedanklich”翻译为“不加思索”，将“Bendanklichkeit”翻译为认真思考，以强调施蒂纳在思想和思考方面的 作用。一般来说，“Bedanklichkeit”意味着简单的严肃性，或者在其他情况下，是可疑的。知道施蒂纳是如何玩弄文字的，这最后的含义在这里也可能具有一定的意义。

[10] “斯蒂纳的批评家”。

[11]情绪平静。

[12]卡尔·路德维希·伯恩（Karl Ludwig Börne，1786-1837 年），德国政治作家和讽刺作家。

[13] Marie Dähnhardt，当时马克斯·施蒂纳 (Max Stirner) 与他结婚，并将他的书献给了他。

[14]这是伏尔泰的《老实人》中的角色Cunégonde的德语版本。正如法语拼写的那样，这个名字是拉丁语和法语单词中女性生殖器的双关语。我强烈怀疑施蒂纳在这段话中考虑到了这一点。

[15]引用了卡尔·施密特的《Das Verstandesthum Und Das Individuum》，该作品试图从头到尾追溯年轻黑格尔派哲学运动的历史，以便完成它。通过将施蒂纳视为哲学家，他不可避免地误解了施蒂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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