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来临,那天还正好下了一场大雪,厚度足足到脚踝。钢厂新年放假,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置办年货,王芙欣她家也不例外,甚至王响都下厨房做今晚的年夜饭。王芙欣跟她妈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包着饺子。
“阳儿呢?这臭小子,过年了还在外头鬼混。”王响从厨房出来只看到母女俩,骂骂咧咧地进王阳屋里却空无一人。
王芙欣:“哥说他晚会儿回来,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这是把家当宾馆了,天天就回来睡个觉,他那工作也不正经,什么工作晚出晚归的…”
见他说话没完没了,罗美素无奈制止他:“好了,大过年的。”
王响也止住话头,但为了不下面头,进厨房还不望丢下一句“都是让你给惯的”。
王阳回来时春晚早已结束,家人也早就睡去。今天维多利亚没什么客人,大过年的,经理也就让他们下了早班。看着桌子上盖的饺子和红包,王阳坐下对着屋子小声地说:“新年快乐,爸妈,妹妹”。
大年三十过去,来到了大年初一,亲戚之间互相上门,第一个来到王响家的是黄丽茹,提着水果和礼物。
“丽茹来了,医院今天不忙吗?”罗美素上去迎接,见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责怪:“来就来呗,咋还买这么多东西。”
“这不过年嘛,正好今天医院排我休息,我寻思趁这个机会赶紧来看看你跟姐夫。”黄丽茹吧东西放在桌子上,笑着说:“芙欣跟阳儿呢?”
“别提王阳了,不知道找了个啥工作,大半夜才回来,现在都还没醒,人都野了。”王响一提王阳就来气,骂着。
王芙欣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从房间里出来,见她来了迫不及待地扑在她怀里撒娇:“小姨你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王芙欣见她来很是开心,小姨人长得漂亮又会打扮,甚至她有好几条漂亮裙子都是小姨给买的。对于小女孩,总是会喜欢这样的长辈亲戚,而且不问东问西,还能跟年轻人有话题。
黄丽茹笑着捏捏她的脸,开玩笑:“小福星是不是胖了,脸上都能捏起来肉。”
王芙欣直起身连忙捂住脸,找借口:“哪有,我这是昨天晚上喝水了,有点肿。”
“胖点好,我还巴不得能胖点呢,瘦的跟鸡仔似的,风一吹就跑。”王响一边给罗丽茹倒茶水一边嫌弃。
王芙欣毕竟是打小学习舞蹈,个高纤细,手长腿长,跳舞虽然好看,但身形在平常还是太瘦。家里有意给她喂胖,也没见长,毕竟从小到大的吃饭习惯改不掉。现在因为罗美素的原因去学医,不跳舞了,学校伙食估计不错,人总算长点肉。
但其实王芙欣这身肉不是在学校里吃胖的,而是傅卫军一点点喂出来的。也不知道傅卫军哪来的习惯,跟养小动物似的,每次见面都给她带好吃的,甚至就连不见面,也不忘让沈墨给她带吃的。她为此给他说了好几回,结果他只是嘴上答应,该投喂还是继续。
后来还是隋东给她说,小时候饿怕了,再加上在福利院被抢饭,和出来后开始没钱吃饭养成的习惯。他怕饿着,也怕她会饿着,因为觉得一个人只要不饿着,那人就会快乐。王芙欣听完后沉默了,之后傅卫军在喂吃的,她都老老实实接过,然后身上这肉就一点一点长出来了,好在她骨架子小,也不明显。
“逗你玩的,还是很漂亮。”黄丽茹面上带笑,轻点她的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礼物盒给她:“这个给你,新年礼物。”
那盒子是用彩纸包的,只有手指那么长,王芙欣隐隐猜到是什么,接过后眼睛一亮,兴奋地亲了小姨一口跑回房间拆礼物去了。
打开来看,果然是口红,还是香港那边最流行的颜色。王芙欣虽然不认识管身上的标志,但这不妨碍她有第一直口红的喜悦。兴冲冲在镜子前点了一下嘴巴,顿时那处变得红艳艳的。用手指把颜色抹开,嘴巴变得粉嘟嘟的格外好看,本想着用纸把手上的擦掉,可太过浪费,索性拍在脸颊当起了腮红,别说,效果格外好。
王芙欣左看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满意,然后推开房门走出去让小姨跟她妈看。
“妈,小姨,怎么样?还看不?”王芙欣坐在她们身边,把脸凑到跟前,臭美着。
“好看,别让你爸发现了,不然又该说你了。”黄丽茹点点她的鼻子,陪她闹。
“放心,姐夫看不出来。”黄丽茹望着在厨房准备食材的王响,喊:“姐夫不用做我的那份,我这还有事马上要走呢。”
“这么急啊,吃个午饭再走呗。”王响从厨房出来微微皱眉,挽留她。
“有空我就留下来了,这不朋友那边中午着急要我过去一趟。”黄丽茹站起身摸了摸一脸不舍的王芙欣,伴随着夫妻俩的注意安全,穿着外套走了。
吃着午饭,王芙欣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父母,装作不经意地问:“爸妈,我下午想出去逛逛。”
“大过节的出去乱跑啥。”王响放下筷子板起脸。
罗美素推了推他,柔声说:“去吧,还有钱没?”
“够!这不昨天刚给我的压岁钱。”
“你就惯着她吧,整这一出搞得跟我是坏人似的。”王响嘟囔着,拿起筷子吃饭。
王芙欣见他爸妈同意,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去卧室穿好外套出门。
“爸妈我走了啊。”
“晚上还回来吃饭不?”罗美素赶紧喊着问她。
“吃!我一会就回来了。”王芙欣冲她妈挥挥手,关好门出去。
大年初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尤其昨天还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王芙欣缩了缩脖子,戴上棉服帽子,将围巾重新系紧,才走出小区门去打车。临近春节,街上几乎没人,就连三驴蹦子都很少见。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一辆,一问价,竟然是平常的一倍。考虑到今时不同往日,王芙欣还是坐上去。车子迎着小雪到录像厅门口,虽然有棚挡住,但冷风还是呼呼灌进来,王芙欣全程都是缩成一团,终于,录像厅到了,她赶紧付钱下车。
录像厅此时紧闭大门,要不是门口牌子上写着营业,王芙欣真以为自己白跑一趟。摘下手套拍了拍身上雪花,这才推开大门进去。
屋子里烧着炉子,倒是比外面暖和,但毕竟录像厅很大,也只暖和炉子旁边那一片。傅卫军、隋东穿着军大衣在炉子旁边烤火,炉子上面还热了俩馒头。
突然的冷风让俩人抬头去看,主要是没想到大过年的还会有人过来,谁知还没等那人摘掉围巾帽子,隋东就见傅卫军蹭的一下站起来过去帮那人拍雪花了。
隋东纳闷,这捂的严严实实咋就认出来是谁的??
结果等那人摘下围巾,隋东可算知道为啥他军儿哥这么主动了。
“下、下雪天你咋、咋来了?”隋东找到衣撑递给傅卫军,疑惑地问。
傅卫军挂好围巾帽子,顺便让她把外套脱了,等她脱下来后立马暖烘烘的军大衣给她披在身上,然后让她坐在炉子旁取暖,自己才坐下帮她把棉袄拿在手里烤干。
“跟你们来拜个年。”
“我们可、可没有红包。”
隋东连忙摆手,王芙欣哈哈大笑:“骗你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一会就回去了。”
隋东不说话了,别看他傻,其实他很有自知之明,说是你们,其实傅卫军是你,他撑死算是个们。
你吃饭了吗?
傅卫军比划着手势问她。
吃了。
王芙欣坐在炉子前,笑着冲他比划,这小半年她已经能看懂大部分手语,甚至也能比划句子了,虽然还是不太标准,但比刚开始要强太多。
“对,这个给你。”王芙欣探身从棉袄口袋里掏出雪花膏:“你跟隋东也太糙了,我那天看你脸上都干的掉皮,昨天我跟爸妈去逛年市,路上看到的,这一罐应该够你们用好久了。”
傅卫军愣愣地收下,强忍着没有去摸自己脸,瞪圆眼睛望王芙欣,抿唇笑了笑,对她说谢谢。而隋东就没这么在乎,摸了摸咧嘴一笑,确实有点刺挠。
这俩人之间那点感情,隋东和沈墨那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就是王芙欣不开窍,把傅卫军当成好朋友对待。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区别,她对待隋东跟傅卫军那是两模两样,就比如刚刚的雪花膏,说是给他俩用,实际上只看到傅卫军脸干。
我也有礼物给你,你等我一下。
傅卫军灿烂着笑对王芙欣比划,将手里的棉袄挂好上楼去了。那笑容倒是很像院里邀功讨好的小土狗,王芙欣不由想。
等了没多久,傅卫军握着个东西下来下来,手里的雪花膏不见。
他来到王芙欣面前,将东西递给她递给她,王芙欣接过,是一个大一些抓夹,黑白配色,很是百搭,她也很喜欢。
你带这个好看。
傅卫军腼腆羞涩地夸奖着她。
王芙欣头发很多,还有些自来卷,但不毛躁,黑亮黑亮的,谁看了不说一句发质好。不过好看归好看,天冷的时候倒还好,能散下来保暖,可是天热就跟批了个毛毡子似的,又厚又重。她之前也买过抓夹,但要么是抓不住,要么是没必要就坏了,傅卫军买的这个挺不一样,都快赶上她的脸大了。
我很喜欢!
王芙欣毫不掩饰表示自己的喜欢,傅卫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看上去有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
隋东在一旁看的很开心,他一边呲着大牙一边嗑瓜子:“军儿哥,怎么只、只有小福星的,我、我的呢。”
他知道自己没有,但就想提一嘴。
傅卫军听到拍了下隋东,他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王芙欣待的时间不长,等棉袄烤干她就要回去了,傅卫军也抓紧站起来说送她。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听了,但路上还是厚厚的一层积雪,她担心侧滑于是摆摆手说不用。谁知道傅卫军却仿佛没听到看到一般,推着摩托车出去了,再长腿一跨,示意她上车。
王芙欣能怎么办,架势都做足了,再让人回去人也不一定干,于是也跨腿坐上后座。坐的次数多了,她愈发熟练,已经不会被启动那一下吓到了。
“慢慢开。”因为他戴着帽子王芙欣凑的很近在他耳边喊。傅卫军点点头,其实在帽子下面的耳朵已经红透。
等到了院门口,王芙欣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回去路上也慢点,还有,新年快乐!”
耳朵边脆生生的声音从耳朵冲进心里,感情仿佛烟花炸裂一般压盖不住,他温柔地看着她,动作轻柔地比划着: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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