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拿来忘尘酒,谢义见沈临宜一饮而尽,片刻便醉倒在清浅槐柳树下,便才接过,却因忘尘时五味俱全,只好找来司命所盛清水才抑制住口中奇怪的感觉。
“忘尘酒本无色无味,无情无感之人一饮便可酣然入梦,并非前者之人却得经历洗尘,只为忘去这因入尘世后侵染而生的色味。”
司命一顿,银髯又见动静,似乎在解释些什么:“临宜仙子回来后可是遭受了不少罪,如此酣然看似绝情却是难忘与仙君的前尘,此事恐唯临宜仙子一人可知。”
谢义闷声应答,抱着睡去的人儿走向一处杂乱、破败的地方。
轻置好熟睡的仙子,便又挥去几分功力将破败、杂乱换为曾经如新,尔后也挥挥衣袖不请而辞。
临宜醒来时已枫叶漫天。
她下榻看向铜镜,已然恢复了正常健康的丰腴体态,忽地一片茫然,她知道忘尘酒洗去前尘因果,可尘埃虽散落,但她还依稀记得天上发生的一切,只是没有曾经心绪那般难泣。
枫叶点水,远山黛青,驳舟停岸,有曲绕梁,醉人归矣。
谢义醉醒时喧嚣勾破天际,耳畔依稀传来蜚短流长,不禁暗自皱眉,他似忘了些什么,有丝负气奔波惟是暗自神伤。
“上仙,来口晚季荔枝否?”
醉翁的长仙递来荔枝,美酒却把口醉满。
“司命好意,在下谢过。”
谢义一双幽眸染墨半分缱绻,且谈似吟,那长仙也笑意吟吟,树下小仙见状躲缩树后,惹得风生坠下阑珊枯叶。
一位本躲缩的小仙童上前遥望二人,语意绵软:“我与小妹于此无意打扰仙君,有所无礼,还望上仙们见谅。”
四目对望,一缕清风作序,佳人淡生思慕,惘念迤逦。菡萏忽旧雨,那墨染的瞳忽万千思绪,眼前栩栩如旧人。
遥记旧人勒雾鬓,风鬟间金钗步摇作饰,柔夷遮目,皓腕珠点,一笑生靥,顾盼生辉;立见官人,朱颜酡些,再近看双眉淡扫宫鸦,含春目俨然似清鹤,秀靥凝脂,右颊两点浅痣,娇唇红润。
若较仙娥与众仙,最好的矫饰便是佳人忸怩之态,随之又见仙子含羞而离,一双含情目似轻鸿掠挠心间。
“无碍。”
谢义收回思绪,说得极轻。沧倩迟了几分才随妹妹一同请安退下。
骤雨间歇,风疏卷残香。
一屋花香,簪别牡丹作右侧的那美人,小嘴满是嘟囔:
“净说打牌,候了那姐儿半晌,也不见半个人影。”
说罢,屋外传来莺燕靡靡,叹说着这世间愁苦。
那美人料是该候的人:“好地不巧,才是把贵姐盼来了。”
绛纱折着手中扇,片刻把玩,才眼抬帘才知来人并非沧倩,娇嗔一笑:“原是缳晴仙子临驾。”
缳晴笑靥,见待沧倩的几人面觑,转而又见嗔笑:“绛纱妹妹可又盼沧倩妹妹耍牌否?”
绛纱俄尔罢手示意两位仙子座上言,转身又吩咐小仙娥沏茶,后定睛回落在一个青衫寡袍的仙子身上,她自然认得出就是那位临宜君。
虽说临宜与绛纱不甚往来,可这内殿里若论俊俏的女子,且十个里挑一个的来也凑不出这般娇憨的美人胚子,倒也素闻美人折损了些身子骨,竟旧是面目标致。
绛纱眸光闪烁,连忙起身扶这大病初愈的美人:“先前就闻临宜仙子红尘历劫损了些元神,倒不想这会儿来了我这,倒是妹妹不周到了。”
临宜起身脱下披风,不慎掉了袖中帕子也未曾察觉,众人笑语盈,临宜微憨,望看着眼前女娥,仙羽别鬟,周遭浅香,细想应是芳菲上仙的嫡系侄女,倒也再似刚刚缳晴唤她那般,浅浅舒眉却见低帘:“绛纱仙子。”
沏茶的小仙娥望着临宜迟迟,尔后闻言乃是临宜仙子后,侧目小声喃喃了一句:“这位仙子原是和那位上仙一同历劫的那位。”
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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