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醺

法妄把他抱在怀里，半夜的秋风，冷冽刺骨，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稠丝睡衣，灵白也仅仅穿了一件黑色衬衫。

　　但他们不觉得冷，因为法妄的怀里紧紧抱着自己曾无数次遐想，那个最温柔的人，灵白。

怀里的男生喝得醉醺醺的，脸上挂了不知多少红霞，路都走不稳。法妄搀扶着他，走到路口，叫了个滴滴。这也让法妄大为震惊，这么晚了还能打到车，那倒也，是法妄从来没有晚归过。

　　灵白的左臂揽在法妄的后脖子上，法妄左手也一直抓着灵白的胳膊，生怕一个不小心给他摔了。法妄只好用右手开车门，给灵白扶进车之后，自己也上了车。

　　——

　　1:19

　　灵白的头靠在车窗上，微微闭着眼，眼睫毛的影子打在了他的脸颊上，越拉越长，唇上还停留着水光。他好像还是不能清醒，毕竟喝了那么多酒。

　　而他的右手紧紧抓着法妄的左手。法妄觉得，灵白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温柔的他。

　　司机见两个看着不大的小男生大半夜在外面溜达，好奇地问了一嘴：“孩子，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啊？”

　　可惜司机等不到回应，因为法妄目前的“身份”是哑巴，他不能让灵白知道，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司机见那个清醒着的男生迟迟不开口，也识相地不再追问，毕竟不喜欢开口说话的乘客他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

　　1:37

　　到家了。

　　法妄见他一身酒气，想着要不要给他洗澡？但是又想起，体型差....他抱不动灵白，索性找了件自己最大码的黑色卫衣，但是，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灵白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那件黑色衬衫钮扣解到了胸腔下面，隐隐约约漏出那闪烁的八块腹肌...正所谓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法妄第一时间竟然是觉得自卑，因为法妄很瘦，因为生病，搞得营养不良。

　　法妄很是好奇腹肌是什么手感，望了一下灵白紧闭的双眼，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蹑手蹑脚地用指尖把衬衫拉低，然后他就直接上手了。

　　整个手掌抚在灵白的腹上，悄悄地摸了一把，然后迅速收手。他本以为自己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差错，直到他看见了，灵白微微睁开的双眼。

　　他被吓得整个身子都往后缩了一下，手忙脚乱起来，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灵白缓缓开口：“你在干什么。”语气能听出来，他还没有醒酒，连睁眼也是迷迷糊糊的。说完之后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法妄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放下，“认真”地给灵白换起了衣服，紧张促使他不断吞咽着口水，然后抿唇，两只手因为紧张而开始微微发抖。

　　他一一解下纽扣，然后灵白的身材彻底展露在法妄面前，法妄肆无忌惮地“观赏”着灵白的身材，就差“哇”的一声了。

　　他整个过程都很羞涩，导致帮他换个衣服换了快二十分钟。看着灵白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有点小，袖子很宽但只到了手腕。

　　光顾着给灵白忙这忙那了，自己也被灵白染上一身的酒气味，他还没捯饬。

　　两分钟，他随便洗了个冷水澡，因为找灵白之前洗过一次，所以再洗一次随便点没什么问题。他换上了白衬衫，回到房间看见灵白还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躺着，心里觉得暖暖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挂起了笑。

　　因为家里有了家的味道，有了家人才像家，他把灵白当做家人一般对待。

　　灵白躺在床的右侧，法妄轻手轻脚地躺到了灵白旁边，生怕把他吵醒。他看着灵白身上自己的衣服，衣服上还停留着法妄的味道，令法妄感到熟悉，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法妄就觉得很羞涩。

　　他用左手撑着下巴，趴在灵白身旁，端详着他的脸。

　　灵白眼下一片红晕，眼睫毛静静地摆在眼睑下，时不时颤抖一下，鼻头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法妄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真是生的一张好脸啊，好看极了。

　　看着看着，法妄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甚至两个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厘米。灵白的洗发水香气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也是令人熟悉的味道。

　　此时的法妄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己对灵白到底是什么情感，他只觉得灵白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很好，好到法妄只想要灵白只对他好，想要灵白跟他一起回家，想要灵白永远只属于自己。

　　一开始或许他会觉得，是因为感情封闭太久，生病导致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这种感觉，或许是喜欢。

　　他喜欢灵白。

　　这种念头升起，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藏匿不住的情欲促使着他低头吻下灵白的唇。

　　两个人间暧昧的呼吸声贴在对方的脸上，挥洒着溢出来的情欲。

　　他的唇，好软。

　　右手轻轻地贴俯在灵白的胸腔上。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疯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放手。

　　他的吻开始慢慢发力，他不敢睁眼，他也不敢面对事实，他喜欢灵白的事实。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

　　那悠悠歌声又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法妄的脑海里。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回荡着，灵白的歌声，洋溢着笑。

　　在灵白那动听的歌声的催眠下，他的吻越来越深情，越来越黏腻，大概三十多秒，他才松口。

　　微微睁开眼，盯着灵白那的紧闭的眼睛，再次凑近，蜻蜓点水般又碰了一下灵白的唇，他们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毫米，就在这个距离，法妄轻声说了一句话。

　　“哥哥，别再不要我了。”

　　他已经渐渐地能把话说清楚，声音低低的，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激起强烈的保护欲。

　　即使他知道，灵白听不到，但是他还是想说。

　　但他更希望他没有听到。

　　重蹈覆辙的痛他不想再体验。

　　他更想要灵白回来。

　　——

　　2:26

　　带着这种想法，他躺在灵白旁边，渐渐入睡，很神奇的，他一夜无梦。

　　6:18

　　灵白感觉自己的头如撕裂般的痛，紧锁着眉头，微微睁开眼。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昏暗的环境，陌生的天花板，他先是一惊，然后往四周看，房间里很空，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带给人一种简洁干净的感觉。

　　但是他很懵，自己不是在外面喝酒？这是哪？

　　然后他看向了在自己身边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法妄。

　　他整个身子都用被子裹着，只漏出了一半跟鸡窝一样的头，看起来毛茸茸的。灵白先是震惊，毕竟自己折磨过他这么久，大半夜把他叫出去，他不仅赴约了，还把灵白带回了自己家，跟灵白睡一个床。

　　灵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睡的迷迷糊糊间，被法妄亲了，那个感觉很真实，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靠在床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法妄，不知看了多久，他又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卫衣。

　　啊？？？

　　灵白直接一个大大大震惊，脸上那表情更是压都压不住。

　　哦，他没有形象。

　　那团被子突然抖了一下，灵白吓得赶紧缩回去，装睡，他其实是想看看，在自己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法妄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身边的人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也看向了灵白的位置，灵白依然安静地躺在那，好像并没有睡醒。法妄突然想起昨晚对灵白做过的荒唐事，即使荒唐.....但回味无穷。

　　又悄悄趴到灵白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情欲再一次蔓延至全身，呼吸越来越温热，闷热的气温不断扭曲着情绪，被情欲催眠。

　　此刻的灵白慌极了，他不懂法妄这是在干什么，发现自己装睡了？

　　身边有了动静，法妄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尖碰了碰灵白的下唇，柔软的触感让自己越来越上头。他看灵白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情欲甚至都要溢出来，然后包裹灵白全身。

　　他将目光移向灵白的唇，被情欲与自身内心真实想法催眠的他，好似被操控着。

　　低下头，额前发丝缓缓落到灵白的脸颊上，双唇随着距离的减少而贴到一起，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酥麻的情欲一并侵入大脑。

　　灵白被突然俯在自己嘴唇上的温热吓了一跳，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紧紧闭着双眼，内心波涛汹涌，满脑子的问号。灵白好像证实了那个猜想，昨晚那不是梦，是法妄，法妄吻了灵白，甚至开口说话。

　　心头被一阵酥麻包拢，快要失控。

　　两个人的唇，如同两只蝴蝶，一只文静而优雅，静静地屹立着，另一只活泼而开朗，好像在疯狂表露着爱意。

　　灵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上，俯了一只手，但对方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惊醒自己身下的人一样。随后他又感觉到，对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勾上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十指相扣。

　　过了快半分多钟，法妄依旧没有要松口的动向，灵白那波涛汹涌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可心跳依旧不能如初。但他实在想不通，法妄这是？喜欢自己吗？

　　他感觉自己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放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唇，被一股温热包拢着，这个感觉，既像棉花一样柔软，又像清水一般清澈。灵白也渐渐上了头，呼吸越来越稳定，他抑制住想要回应的冲动，静静地享受着。

　　这个吻纠缠了两分钟才悄然结束，灵白的困意也已然消散，脑子里无数个疑问，眉头眼看都要皱起，被“砰”的一声，吓得马上缩了回去。

　　灵白装作被吵醒，立马起了身，然后他就瞧见，法妄半跪在地上，扶着床边缓缓站起来，然后转过头，对上了灵白的视线。

　　“小心点。”

　　法妄原以为会遭到质问，问刚刚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但他没有问。法妄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灵白是被自己摔倒的动静吵醒的。然后法妄就憨憨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就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灵白还是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尖触了一下自己的唇，好像在回味，又好像在疑惑，又或许在思考，然后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这种感觉是什么。

　　心跳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喜欢男人吧？

　　他被自己侦查敏锐的想法吓到，不知所措地咳了几下，赌气一般狠狠抹了一把脸。他又躺回去，五指摆在眼前，伸缩着不知在想什么。

　　脑子里回荡着两句话。

　　“他喜欢我？”

　　“那我呢？我喜欢他？”

　　他只觉得很震惊，两个男生？怎么行的啊，但是自己又好像没有那么抗拒，那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啊？？

　　法妄的脚步声拉回了灵白的思绪，他马上调整好了情绪和脸上那一脸讶异的表情，起身侧身去注视那个身影。

　　完蛋了，真完蛋了，心脏怦怦跳。

　　门口站着的男生，黑色衬衣纽扣解到胸腔的位置，露出了深邃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往上看，他的脖子挂着水珠，随着喉结的滚动，往下落。

　　却不知不觉泄露了些许还未退散的情欲。

　　粉嫩的唇瓣上，水光也未褪去，又联想到刚刚的吻，很柔软。

　　他那双平日里死气沉沉的眼睛，今日却格外明亮，多了些光彩，更多的是压根藏匿不住的事后红温。

　　那双眼睛就这样注视着一脸痴样的灵白，一脸疑惑。法妄走到灵白跟前，双手搭在灵白的肩膀上，弯下腰查看。

　　灵白的这个角度，法妄衬衣里的风光全都随着弯腰的幅度而展露出来。法妄还没有意识到，他以为灵白受凉了，凑得特别近，他用额头轻轻贴上了灵白的额头。

　　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唇与唇之间也只有几毫米。灵白闻到了，法妄的洗漱时的牙膏味，薄荷的，特别清新。但此时他怎么可能会想，薄荷味的牙膏，他垂眼注视着法妄的唇，就是他的唇，刚刚吻了灵白。

　　法妄好像并不慌张，但灵白就完了，紧张感从他四面八方倾泻而出，盯着法妄的唇，凸起的喉结时不时滚动。

　　他在抑制着自己的想法，他告诉自己不能干这种事。

　　但是怎么可能忍得住，这种距离，只需一靠近，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法妄察觉到灵白的目光，想要离开。

　　灵白不给他机会，伸手抚在他的后脑勺上，法妄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手开始发力，把他的脑袋往下摁。

　　自己的唇，碰到了灵白的唇。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生站在床边弯着腰，撑着另一个男生的肩膀，而他坐在床边，他们嘴对着嘴，两个人都不敢有动作。

　　法妄以为他是不小心的，想要离开，但是又舍不得这份暧昧。灵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另一只手搭上法妄的腰，开始发力。

　　他用舌头撬开了法妄的唇齿，纠缠上了法妄的舌头。虽然很懵，法妄也愣愣地笨拙地回应着，而灵白却很是熟练，发起猛烈的攻势。

　　两人的唇宛若两只蝴蝶，纠缠不休，又暧昧不清。

　　好像在分享着清晨的露水，又好像在表达着对各自的爱意。

　　法妄的眼睛微微闭着，他能隐隐约约看见灵白那紧紧闭着的眼，和时不时抖动一下的眼睫毛。

　　他感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没有了力气，他想整个人都瘫倒在灵白身上，但他不敢，他怕灵白只是还没醒酒在发酒疯。

　　他更怕醒酒之后，灵白又不属于自己了。

　　安静的房间里，全是法妄的呜咽声，和两唇相碰之后的吮吸声。

　　灵白的唇舌仍然在用力，他察觉到法妄是站着的，怕他累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法妄的唇。两人都缓缓睁开眼，眼神都很炙热，暧昧。

　　法妄以为他解决了，就想走开，想着给他煎个鸡蛋....

　　但刚动身，灵白起身牵住了他的手腕，手臂发力，把法妄拽到了床上躺着。而灵白，也俯在他身上，双手撑着法妄脑袋左右两边的床。

　　此刻的法妄别提有多慌，不知是该看他的眼睛，还是该看他的嘴巴，法妄能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但他还是不敢乱动。

　　灵白迟迟才开口：“你要走去哪？不打算对我负责么？”法妄愣愣地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郁，可他依旧不开口。

　　“回答我，我知道你能说话了。”

　　灵白直接拆穿了法妄的“骗局”，而他更慌了，他放在两腿旁的手指不安地揉搓着床单。灵白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去抓了法妄的双手，在法妄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灵白的手如同手铐一样，铐住法妄两只手的手腕，灵白伸出另一只手，把法妄双手分开按在床上，举过头顶。

　　灵白就这样看着法妄，等待着他的回应。

　　被压在身下的男生，唇不停地抿动着，眼神到处乱瞟。

　　“我，我不知道。”

　　男生终于肯开口，嗓音很清爽，灵白听得上头，低头吻了一下法妄的唇。

　　“小骗子。”灵白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又低头向法妄的脖子探去，他亲吻着法妄的颈间，使得法妄不受控制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别，别这样...”他动不了，双手被灵白按在床上，声音里夹杂了喘息声。

　　灵白缓缓抬起头与法妄对视，法妄的眼角被逼出了生理泪水，脸颊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嘴唇更是.....

　　“你喜欢我，对么？”灵白笑着开口说道。

　　法妄瞬间哽咽住了，灵白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他？

　　会重蹈覆辙么？

　　“不是。”嘴犟地说了一句。

　　灵白俯身下去，咬了一下法妄那烧红了的耳垂，法妄被这猝不及防的酥麻感激到了，身子不由得打了颤，脸上的红晕还在叠加着艳丽的色彩。

　　“不是？不是你偷亲我干什么呢。”灵白没有给法妄留面子。狡猾，其实就是故意的，他就喜欢看法妄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子。

　　法妄显然更慌乱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我，我，没有，那不是。”

　　“不是什么？”灵白就是想激他，垂眼看向法妄左眼下的痣，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又使法妄措不及防抖了一下。

　　“喜欢我？对吧？”灵白留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怕再继续戏弄法妄，法妄就要满脸羞耻地发怒了。

　　“嗯....”法妄的声音很小，声音微乎其微，几乎听不到。可灵白还是听到了，法妄的脸已经红成了一道道晚霞，在白皙的脸颊上晕染开来。

　　“我知道了。”灵白看着法妄红通通的脸，歪头弯眼笑了笑。

　　灵白用一只手摁住法妄那两只想要逃逸的双手，而另一只手松开，伸向了法妄那已经凌乱不堪的衬衣。

　　法妄看到这一举动，更慌了。

　　未，未未，未成年啊！他，他怎么敢的。

　　“你，干什么。”法妄顶着那张烧红了的脸，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不干什么，我知道你没成年。”灵白脸上挂着笑，又看向法妄的脸，灵白的眼底全是欲望，他觉得自己能忍得住。

　　扣子全部被解开，法妄坦胸露ru地展现在灵白那两眼放光的眼神中。法妄很瘦，也很白，肚子上只有一点点肌肉线条，剩下的就全是白色风光了。

　　灵白能猜到他很瘦，但没想到这么瘦。

　　黑色衬衫被灵白拽掉，随意地扔到了地上，但，眼前的一幕，让灵白愧疚感直涌心头。

　　法妄的眼里含着泪，赤裸着上半身，双手被举过头顶，而他左臂上的肉，已经溃烂不堪。肩膀上也能隐隐约约看见还未退散的淤血，腰后和后背，不知有多少处淤血和淤青。

　　残败不堪。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灵白的不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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