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
8:44
法妄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没有散去,这天早上可以说是特别清静,灵白没有再来打扰他,那群乱嚼舌根的,也在今天看见法妄之后,都通通闭了嘴。
“来,同学们看黑板,这道题有人能解答吗?”
讲台上是新来的女老师,身穿教师制服,一头齐肩短发。女老师望后排看了看,然后拿出座位表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
“这个叫法妄的男同学,来回答一下。”
法妄懵了,不仅是法妄,全班同学都懵了。
“老师,他就一哑巴。”
灵白不屑地说着,而那个女老师以为他是在拿同学开玩笑,便让灵白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同学,不能贬低别人,就算人家内向不喜欢说话也不能说人家是哑巴!”
法妄听到这句更懵了,满脑子的“啊???”。
班里的同学开始哄堂大笑,特别是那群爱嚼舌根的,笑得最大声。他们边笑边说着:“可是老师,他就是个哑巴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法妄觉得这没什么好笑的,他觉得,他们这是借机会搞法妄心态,所以他的头越垂越低。
“这位叫....灵白的同学,误会你了,还有那位法妄同学,不用你来回答了,上来解题就可以了!”女老师像是在用她独特的方式鼓励着法妄,既然表达不了,那就用另一种形式来表现自己。但要让女老师失望了,法妄因患病,从来没有听过课,所以,他一道题也看不懂。
法妄抬起头,看向那位女老师,对她摇了摇头。
“啊?这是...什么意思?”女老师不解地说道。
班里那群爱嚼舌根的开口了:“因为他是我们班垫底!”
他们边说边笑着,仿佛法妄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剖开伤口戏弄的玩物,他们没有知道实情,仅凭那一面之词,就在那拼命彰显着自己的无知。虽是这样,可伤口就算愈合也会有疤痕。即使剖开又缝合,也会痛。
他那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灵白看了一会才缓缓坐下,随后对女老师说:“既然他什么都不会,那就让他出去站着吧!大家说是不是啊!”有人起了这个头,同学们也纷纷跟着道“好”,只有法妄还是默默低着头,抹着泪。
女老师看不下去了,制止了他们的行为,便继续讲课了。
——
下课铃响起,这位女老师也是非常识相的喊了下课,一点课都不带拖,但一下课,法妄就惨了。
灵白跟江椿璃做完吻别后,又一脸恶趣味的表情走到法妄位置旁。法妄已经不想再过多挣扎,随他怎么样吧,死就死了。
不出意料地,灵白又把法妄叫了出去,而每次出去再回来,法妄都喜提一身新伤。
而这样的行为来来回回持续了一周。
法妄觉得自己的身心临近崩溃,他没有力气反抗,他们的拳脚不仅仅是落在身上,刺痛的更是法妄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心。
——
后面一周的星期五,第三节课下课,法妄又被灵白叫走了,他跟着灵白又一次来到厕所。
他被灵白打的瘫坐在墙角里,眼里已经没了希望,取而代之的是,迎接死亡的绝望。
心也意外的平静,已经没有了往日与灵白相处之间产生的地动山摇。
他稍稍把头摆正了些,闭着眼,仰起头靠墙,随着头颅的扬起,他的脖子也长长地伸着。而脖子上挂着鲜红的血液,缓缓滑落至锁骨。
血液在宣怒着冤屈,在哭诉着委屈,可唯独灵白读不懂。
法妄的白色衬衫染上血色,脸上挂了彩,那条左臂更是血肉模糊,围观的同学更是已经见怪不怪。
灵白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趁着这次,他熟练地抓起法妄的头发,将他提起,贴近问他:“怎么?你就这样让我打?”灵白噗嗤笑了出来,嘴角挂着轻蔑与不爽,伸手不停扇着法妄的脸,重复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骗我!”
最后,灵白单手掐住了法妄的脖子,摁在墙上:“怎么每次喊你,你都屁颠屁颠跟出来?还真以为我会原谅你?”嘴里吐出的话更是讽刺不已。
法妄的脸随着灵白上手的力度加重,整张脸都染上红晕,青筋微微隆起,可他仍然坚持对灵白露出微笑,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
见到这个笑,暖得令人毛骨悚然,灵白的心脏不知为什么发出一声警报。他突然脑子一顿,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前几个星期前,自己曾问法妄怕不怕下药毒死他,法妄的回答,也是“我相信你。”
脑子一抽,马上就松开了法妄,法妄失力倒在墙角。灵白忽然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法妄说,江椿璃在演戏。他居然忘了这一点,他当时满腔怒火冲昏了头脑,就连有证据也没去理会...
他眼里充斥着惊恐,望向在地上不停咳嗽喘着粗气的法妄,表情呆滞了一会,唇瓣又张又合,刚要说什么,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喉腔。
脑海里不知闪过一个什么东西,忽然拔腿就跑,丢下了法妄冲回了教室。
只剩下一脸懵逼的法妄,呼吸越来越平缓,他伸手扶着墙站起身,抓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还是搞不明白。
——
周六晚上
8:43
灵白跟江椿璃在街道上散着步,江椿璃不停地给灵白讲诉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手指时不时比划一下,又轻轻挽上灵白的手。可灵白听的心不在焉,自从他的想法出现变化,甚至怀疑的时候,他就开始猜测,推疑。
听听录音吗?
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促使着他立马行动。但又抵不住江椿璃的糖衣炮弹,灵白勾勾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让江椿璃在原地等,找了个借口去厕所。
他腰间盘靠着洗手池,连接上蓝牙之后他信誓旦旦地点开了录音,迎面就是一句。
“你还能勾引错人?”
那个女生的声音很陌生,不像是本校的。
灵白继续听了下去,直到听到后来他们的。
“要不是为了钱,我真舍不得你去跟那些人卿卿我我,醋死我了!”那个女生的语气带着撒娇跟赌气。
那个让他最为熟悉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哎呦哎呦,再忍忍,等我以后跟他结了婚,转移资产之后,目的就达成了,到时候,咱俩下半辈子都不用操心了。”
灵白神色出现了变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脸上出现了很少有的震惊,瞳孔在收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他不愿面对。
再后面,是江椿璃发现法妄之后说的话。
他听到那句。
“如果你干了什么?他这个朋友,你别想着要了。”
其实这句还好,灵白还能接受,但是。
“死哑巴,我祝你早点死。”
他感觉他整个人都麻了,慌得不行。他拿着手机的手失控了一样开始发抖,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跟那群畜生一样的人,一样那样对待法妄,法妄那么信任自己,可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法妄,还想把他置于死地。
不,他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转过身对着镜子,双手紧紧抓着洗手池台的边缘,眼里全是不知所措。
他望向镜子中的自己,又看向镜子中自己抓着洗手池的手,就是这双手,不停折磨法妄,还有那令灵白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狰狞面孔。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灵白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他不愿相信江椿璃是这样的人。
这时,江椿璃打来了电话,灵白在厕所里待太久了,江椿璃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接起了电话。
对面女生率先开口:“怎么那么久啊?不舒服吗?”
这个温柔的嗓音,让他更加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手上动作停滞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没事,再等我一会,马上了。”语气还是平常的语气,可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恐。
刚挂断江椿璃的电话,紧接着又一个电话打来。
“段廿庚?”
灵白先是一惊,这是初中时的好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这会突然打来,他只觉得奇怪。
“喂?”灵白接了率先开口。
“白白白!你还在安徽对吗??”
对面嗓门别提多大,给灵白吓一机灵赶紧把耳机摘了。
“对,怎么了。”
“我要转过去了!”
对面好像很激动,灵白只有一脑子的疑惑,脸上那慌里慌张的表情也渐渐烟消云散。
“怎么又回来了?”
“唉。”对面的男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声线逐渐平缓下来,随后说。
“还不是因为我妈,她说河南这边生意不好做了,想起在安徽还有铺子,就又回去了。”
对面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几秒后又开口道。
“不过那也好!又可以跟你一起了!”男生嗓音变了,带着哭腔,这让灵白更懵了。
“你哭了?发生什么了?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嗯.....”对面的男生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是下定决心。
“其实是,我爸妈离婚了,我跟了我妈,所以只能回安徽。”男生的哭腔越来越明显,甚至止不住抽泣。
“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应该下周就回去了!到时候好好叙叙旧!”段廿庚终于是稳定了情绪,拍拍胸脯坚定地说着。
“行,到时候喊我。”灵白也应了他,随后便挂了电话。
洗了把脸之后,他就出了厕所,但他脑子里,又回荡起录音里,江椿璃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响起。
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走到江椿璃身边,灵白身边的女生还是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童年趣事,丝毫没有察觉到灵白的情绪不对劲,她只觉得今晚的灵白话很少,应该是心情不好,多聊会应该就好了。
是的,确实是心情不好,因为他无论怎么想,在心里不断地为江椿璃辩解,但还是逃不过证据确凿的事实。
灵白内心好奇与疑惑的那面墙终于坍塌,稳定好情绪,左手搭上了江椿璃的肩膀,表情变得严肃,说:“小璃我问你一个问题。”江椿璃手里比划着什么,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她对上灵白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不自觉地发慌:“你问...”
在月光的照耀下,树的轮廓在黑夜中逐渐清晰,路灯在昏暗中静静地绽放光华,而微弱的光芒之下,站着的两个人影,女生扭扭捏捏不敢直视男生的眼睛,正处秋季,秋风萧瑟。她不禁抖了一下,男生的眼神依旧如此,他缓缓开口道。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江椿璃慌了,手指一抖,揉搓上了她穿的浅蓝色短袖衣角,嘴巴又张又合,时不时又抿动一下。
此刻灵白真的读不懂她的心思,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肯定不对劲。
“喜欢你。”
女生缓缓开口,好像颤抖着喉咙。
话是这么说,她说完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心虚和害怕,根本不敢正眼看灵白。
“法妄告诉我了。”他冷冷说道,脸上没有了情绪,好像已经接受了事实。
而江椿璃懵了,满脸“怎么可能?”,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可能他就是个哑巴!他怎么告诉你?”
灵白猜到她会这么说,缓缓偏过头,不再直视她的眼睛。
“录音。”
江椿璃彻底慌了,眼中的心虚根本藏匿不住,她抓着灵白的手臂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着。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已经反悔了!我是喜欢你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现在没有目的了…”江椿璃说完不禁吞咽了口水,看着灵白的眼睛里都是心虚,灵白已经大悟彻悟了,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和录音的虚实。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偏过头用手狠狠捂了一下脸,试图让自己冷静。
随后,他又冷冷看向江椿璃。
“分手吧。”这几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却是那么的冷冰冰,话里没有带半点情绪,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一样。
江椿璃听到这句话,心梗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段虚假的感情是灵白先冷漠退场。
他一瞬间演技爆棚,眼泪唰啦啦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可以改!别分手好不好...我错了...”
她的眼睛如同两汪清泉,泪水不断涌出,与脸颊上的妆容混为一体,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泪痕。她的嘴唇颤抖着,从中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哭泣声。
她的内心此刻在想。
我的演技这么好,肯定相信我了吧,为我愧疚吧男人~
想是这么想,但灵白的心里却沾染不上一点愧疚,他只觉得虚伪,恶心。他的怒火已经控制不住,眉头越锁越紧,嘴角挂着愤怒与不满。
“你特么真当老子傻的吗?!”
这一声吼得,把江椿璃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烁着不安和恐惧,双手无处安放,不断揉搓着黑色短裤。
“现在老子只觉得你恶心!死哑巴是吧?你特么等着,老子就等着你哪天瘸了,给你推进阴沟里!”灵白的面目狰狞,江椿璃被他吓到,她从来没有见过灵白这般对她,她慌得不行,抓着裤子的手已经抖得不像样。
“滚!老子不想再看见你!再特么让我见你一次,我就把法妄受的都还给你!”灵白的嗓子嘶吼着,最后,他气愤地转身离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江椿璃在原地,惊魂未定。
——
11:03
法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又伸出手去比划,想象着灵白的脸,他那双温暖的手,温柔地帮法妄冰敷着脸。法妄痴笑了一声,突然的手机消息铃声把他吓一跳,笑容马上就收了回去,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随后拿起手机,看见消息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灵白把法妄的微信大号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还发了消息,这真的很难不怀疑,灵白是不是被夺舍了??
【灵白】:来找我。
法妄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不禁开始发力,他下意识的以为,灵白又被不好的情绪困扰,要拿法妄撒气。但是他怕灵白真的有什么事要找他,还是出去了。
他还是忐忑不安,毕竟他的伤还没好。
11:37
月光洒落一地,他踩着皎皎月光,到了灵白指定的位置,法妄抬眼望去,是一个便利店,而门口,凌乱地摆放着一地的空酒瓶子。
灵白坐在台阶上,门口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男生映了光的侧脸泄露了一丝不甘,嘴里还嘀咕着:“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都要骗我。”
法妄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脚边,灵白抬起头看着法妄,对他笑了笑。法妄心里的不安仍旧没有退散,只好也对他笑了笑。他就呆呆站着,他不敢坐,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他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就要突然发飙,把他摁在地上一顿打。
“坐啊。”灵白的脸耳根和脖子都已经红得透透的,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笑,头脑不清醒地说着,脑袋一晃一晃。
法妄听到不敢怠慢,利索地坐在了灵白旁边,然后又呆呆地看着他。
正喝着酒的灵白,察觉到了法妄的目光,转过来,对上了他的脸。他们靠得很近,这一转头,他们鼻尖与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这一举动,好似他们从来没有产生过隔阂,好像一切又回到最开始。
但法妄还是不敢动,他不自觉地撇了一眼灵白的嘴唇,咽了咽口水。
“会喝酒吗?”嘴唇动了,一张一合的。灵白举起酒瓶子,晃了晃,眼睛像闭不闭的。
法妄笑着摇了摇头,灵白也没再要求他,而是自己也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嗯,不行不行,你还没成年。”
法妄一脸懵逼,今天的灵白怎么这么奇怪,他指了指灵白放在腿边的手机,示意他看,灵白也乖乖地拿起手机,这一幕让法妄觉得心暖又心酸。
【法妄】: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灵白用力挣了挣眼睛,把手机怼到眼前,缓缓说道:“我分手了!”语气坚定不移,但又透露着一股憨劲。
【法妄】:跟我说说?
法妄放好手机,侧过身认真地看着灵白,等待着他的回应。
灵白也放下了手机,跟着侧过身看着法妄,这次的距离更近了,彼此的呼吸在这点间隙中,来回徘徊。
“你给我的录音,我听了!那江椿璃,就特么不是人!我那么认真对待她,结果呢!”灵白的语气中多有不甘,更多的是委屈。
他的眼神移了移,看向了法妄左眼下的泪痣,不知是喝酒喝过头了,还是因为被江椿璃伤得太深,或者是因为对法妄做的一切感到愧疚。
他往法妄那边靠了靠,起初法妄只是以为他喝醉了,直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灵白闭上眼轻轻地吻上了法妄左眼下的那颗痣。
法妄顾不上脸上的表情,他感觉大脑死机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灵白唇瓣上的温度,吻在了自己的左眼下,一股酥麻感涌上心头,促使着他将手伸向灵白,但是他收住了,继续沉溺在灵白温柔的攻势里。
此刻,他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无所顾忌。
几秒后,灵白缓缓退开,明明只几秒,可就在这几秒钟里,法妄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要跳出来了。他的眼神控制不住看向灵白那凸起的喉结,灵白身上的酒气混杂着他的体香,不断地往法妄的鼻子里涌。他只能抓着衣角,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慌张。
“对不起。”灵白看法妄的眼神里充斥着愧疚和懊悔,声音很轻,很温柔,法妄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天相遇的时候。
他盯着法妄的眼睛,安静地等待着法妄,等待着法妄的回答。
法妄也同样静静地看着灵白,他缓缓抬起左手,抚上灵白的脸,拇指指腹摸了摸灵白的右眼眼下,像是在回应着灵白的吻,又像是在回应着灵白的那句“对不起”。
灵白被他的举止莫名戳到,鼻子发酸,抽泣了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真心得不到回报......”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灵白的眼里涌出,他拧着眉,泪挂在了那清晰的下颚线上。
“对不起小妄,我不该那么对你,是我该死的。”说着说着他又转头过来,双手搭上了法妄的胳膊。
店老板觉得惋惜,不禁唉声叹气着:“唉,现在的小年轻。”
法妄深刻的感受到了灵白的情绪,他强撑着憋住眼泪,他怕自己也哭出来,但他不能,他要安抚住灵白的情绪。
他对灵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了勾,漏出一个暖暖的微笑,然后又抬手摸了摸灵白的脸,为他抚去了眼泪。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灵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画面。自己曾经安慰法妄的时候,也是轻轻地为他抚去眼泪。
灵白彻底绷不住了,侧身过来,把头埋在了法妄的怀里,双手环住法妄的腰,放声大哭着。法妄穿的黑色睡衣,睡衣衣料很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灵白的泪,和环住他腰的手。
他伸手抚了抚灵白的头,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灵白,因为他并没有告诉灵白自己能开口说话的事,现在这种情形更加不能说了,只能静静地抚摸他的头,回应着他的泪。
哭完之后,灵白又跑进了便利店,抱了一箱酒出来,坐在法妄旁边一股脑地喝着。法妄不好做什么,只能这样安静地看着他,时不时又伸手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背。
月光朦胧,两个男生坐在便利店门口,矮一点的男生轻轻拍了拍高个子男生的后背,高个子男生嘴里不知嘀咕了什么,又继续喝了起来。
——
12:55
地上摆满了空瓶子,月光映照在空瓶子上面,不知不觉也爬上了法妄的侧脸,而灵白静静地瘫倒在法妄怀里,闭着眼,脸跟脖子染上不止一点的红晕,嘴唇上还停留着水光,时不时又嘀咕一句:“对不起,对不起。”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得所作所为甚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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