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恶魔的邀约

灵白还在摆弄着手机支架，准备开直播，而法妄正呆呆地看着他摆弄。

　　一阵手机电话铃声给两人都吓了一跳。

　　法妄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那串刺眼的电话号码怔了一下，眼神呆滞了一秒又回归如初，接起了那个电话。

　　“小妄妄呀~是我~你现在可以过来了么？等你哦~不见不散~”还没等法妄开口，那头就先挂断了电话。

　　听见是李方乐的声音，灵白手头的动作顿住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去吧，今晚不用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法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笑得很勉强：“我很快就回来。”

　　最终法妄不顾灵白的强力挽留，打车去了宴席地点。

　　位置是一栋酒店里的某个包厢，法妄按着给的包厢号一路找过去，在走廊的尽头终于找到了那个包厢。

　　刚推门进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涌入鼻腔，法妄被浓重的酒精味呛了一下。

　　然后再映入眼帘的是一桌的人，都很眼生，只有寥寥几个认识的，个个一股子酒气，包括李方乐在内。

　　按理来说，半个小时前李方乐才给他打的电话，怎么可能醉得那么快，就算是猛灌也不能醉成这样。

　　“小妄妄~这边儿呀~”李方乐注意到了法妄，使劲往法妄的方向挥着手，还是那股子恶心劲。

　　法妄收起那嫌弃的表情往李方乐的方向走，李方乐眼疾手快的给他拉开了一个位置，拍了拍坐垫示意他坐下。

　　他瞥了一眼李方乐的脸色，红晕连成一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没办法来都来了他只能落座。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法妄同学~”他边夹着嗓子喊，边摊手指出法妄。

　　“嗯。”法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拿出手机看消息，虽然一条消息也没有，但好歹能装装样子。

　　“小妄妄，敬一杯？”李方乐往法妄跟前递了一杯酒。

　　良久，法妄才抬眸看去，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喝酒。”

　　“哎！别不给面子嘛~你今天不是生日么？敬一杯，就一杯嘛~”又是故意拉长的尾音，法妄听得犯恶心，不想再听他逼扯下去，接过那杯酒就一饮而尽。

　　浓烈的苦涩味入口，法妄刚喝完就呛得不行，脸涨得通红。

　　“好！这才对嘛~”李方乐对桌上几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像是在密谋什么，这一幕法妄没有注意到，便没有怀疑。

　　“小妄妄啊~你身上应该没带着尖锐物品了吧？”

　　“没。”法妄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丝毫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一心只想着赶紧结束赶紧回家找灵白过生日。

　　“哎...我好像有点醉了...”又是夹着嗓子说的话，法妄本来喝了酒就有点晕乎乎的，听了这话更反胃了。

　　“方乐少爷醉了哈哈哈哈哈。”

　　“那咋办呢，谁送方乐少爷回酒店？”

　　“对啊对啊，谁都挪不开手。”

　　“要不让方乐少爷的好朋友送回去吧哈哈哈，这里就他最清醒。”

　　“对啊对啊。”

　　桌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知在传着什么话，法妄越发难受，头晕脑胀，脸还烫，明明出来时气温十度以下，现在却觉得浑身冒汗。

　　掏出手机想给灵白发消息，刚打出：哥，能来接我么，有点醉......

　　手机被一只手抢去，法妄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又特么是李方乐。

　　“手机还我。”话刚说出口，法妄自己也怔了一下，嗓子哑了。

　　”你送我回酒店我就还你呀~”李方乐嬉皮笑脸着，歪着个脑袋，红着张脸。

　　法妄估摸了一下，送他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样刚好自己也能回去了，回去了应该才九点不到，还有时间。

　　“行。”法妄一口应下。

　　扶着李方乐摇摇晃晃地出了包厢，虽然很嫌弃，但想想很快就能回家找灵白，一切又都不算什么了。

　　李方乐看着跟法妄一样高，体型却比法妄壮了一圈，所以法妄扶得很吃力。

　　好不容易给他扶到出租车里，十分钟后又给他扛下车，回酒店。

　　酒店门口外，法妄愣了一下，看向自己扶着的人，问：“你能自己上去么？我不知道你住哪。”

　　“四层401，嘻嘻~”李方乐滋着个大牙朝法妄笑，法妄嫌弃地扭过了头，扶着他摇摇晃晃地上了电梯。

　　或许是被李方乐恶心过了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

　　灵白眼底含着泪，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去开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像是心脏被绑了根无形的绳，东拉西扯，扯得生疼。

　　他紧握着手机，屏幕封面还停留在他看法妄的手机定位上。

　　自己担心他大晚上会出事还跑出来接他，可法妄呢，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他甚至都怀疑法妄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泪划过脸颊，形成一道银河，在月光下，在树影下，那道泪痕格外地亮眼。

　　不远处路灯的光没有落到他身上，他只安静地站着，然后蹲下，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我又被骗了对吗。

　　为什么都要骗我，不是说喜欢我吗...

　　再死要面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为了法妄哭得泣不成声，多讽刺。

　　良久，他缓过了劲，站起身，额前的刘海被泪水打湿，被月光包拢着。眼底被撒进了几颗细碎的星星，最后沉入湖底。

　　他转身离去，在酒店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里的最后一刻，他转头看向那个地方，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最后，只剩下孤独的月光，跟天空上闪烁的星，只剩一颗。

　　树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路灯的暖光在树影旁形成对比，就像现在的法妄跟灵白，遥远得触不可及。

　　法妄给李方乐扶到了401房间门口，开口道：“到了，我能回去了么？”

　　李方乐扶着墙输入了房间密码，开了门，然后又转过身，后背靠着门框，还是一股子恶心劲：“你声音真好听~”

　　他顿了一下，又开口：“以前觉得你不能开口说话很可惜，但现在能开了口...”

　　法妄皱紧眉头。

　　“那就有意思了啊~”尾音依旧拖得很长很长，长到法妄上一秒还挺清醒，下一秒他就觉得头晕目眩。

　　“你什么意思...”连说话都变得无力，身子晃了一下，他连忙扶着墙，让自己保持平衡。

　　“好久不见~一年前我想上你，现在呢...”他话还没说完，法妄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想跑，却被李方乐一手拽了回来，抵在玄关内的墙上。

　　他没醉！

　　“现在，更想上你了~”

　　李方乐那张脸就这么呈现在自己眼前。

　　恶心...恶心...恶心！

　　为什么他还没死，为什么他不能去死！

　　“你特么...放开我...”法妄伸手试图推开李方乐，却发现根本推不动，四肢无力，逐渐开始发软，脸涨红发烫，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就当做...你是在勾引我了~”李方乐笑得阴险，吻上法妄的脖子，手开始不老实地乱摸。

　　“你滚...你滚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法妄推搡着他，不停地喊，嘶哑的嗓音传到李方乐耳中却是欲拒还迎，亲的更卖力了，惹得法妄不断喘着气。

　　“哥哥会让你舒服的...”

　　又特么是这句话......

　　一年前，高一，那时候的风气很好，班里人都不知道法妄有精神疾病，只知道他是普通的哑巴。

　　没人嚼舌根也没人嘲讽，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李方乐。

　　一天晌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上完后他跟李方乐被叫去收拾器材。

　　李方乐很懂聊天，知道怎么让别人聊得舒心，虽然法妄是个哑巴，但能用神情回应他。

　　体育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法妄背对着他整理器材，突然听到“噔”的一声，他听出来这是关了门的声音，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李方乐。

　　只见他跟平时变得完全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他上来就把法妄扑倒在桌子上，在法妄震惊的目光中扒开了法妄的衣服。

　　他不知道李方乐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挣扎。

　　眼神里的恐惧不可控地往外泄，那时候的他还很瘦力气很小，根本推不开李方乐，只能一个劲地流眼泪。

　　李方乐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ti，还一边啃咬着自己的耳根，他只觉得很奇怪很奇怪还觉得恶心。

　　不该是这样的。

　　“小妄妄，不要拒绝我...”李方乐的眼神里全是欲望，他已经被欲望侵占了大脑。

　　混蛋...

　　好恶心...

　　好恶心。

　　“不要怕...”

　　“哥哥会让你舒服的...”眼见他就要把自己的裤子扒下来，法妄只好从兜里掏出小刀，但他不敢往李方乐身上划，所以他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来了一刀。

　　李方乐被吓得跳开一大步，法妄坐起身来。

　　“滴答滴答。”

　　鲜血像开了的水龙头般往外涌，滴落在体育室的地板上。

　　“啪嗒。”体育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体育室内没有锁，来找他们的同学正好就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啊！！！”

　　疯子哑巴...疯哑巴...就是这么被传出去的...

　　思绪拉回，现在的法妄亦然如此，他依旧没有力气推开李方乐。

　　“你滚...你滚啊...”泪直直顺着脸颊往下流，那颗泪痣显得他楚楚可怜。

　　李方乐把法妄的黑色卫衣领口扯到他肩下，看到了什么东西眼神一滞。

　　“你脏了？！”

　　“你特么被那死小子上了？！”

　　“妈的...又泡汤了...”

　　他看到了法妄锁骨上的一抹红，红得刺眼，这是因为灵白不舍得碰他，为了泄欲留下的一些小小印记。

　　李方乐把法妄往门外一推，重重关上门，一气呵成。

　　看来他还有洁癖...只上雏...

　　法妄在心底暗暗讥讽着，扶着墙吃痛地站起身，把卫衣领口拽回原位。

　　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

　　摸出手机点开灵白的聊天框，把那句没发出去的话点击了发送，意料之外，弹出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法妄甚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拨了两下聊天记录，依旧是鲜红的感叹号。

　　他看着这红色感叹号越看越想笑，笑着笑着，泪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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