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风尘卷七十八

　　真的不想开学！石娇娇缩手缩脚地穿好衣服，唉声叹气地来到正在准备早饭的妈妈身边。“开学头一天，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就是开学才无精打采啊！”石娇娇回，石妈妈从大玻璃瓶里往外夹前年腌的萝卜干，听女儿这话，奇道：“这还是是我闺女么？小时候多喜欢上学啊，现在成这样了？”

　　石娇娇瘪瘪嘴，一边接过妈妈端过来的满满一碗粥，一边说：“哎，其实也不是不想开学。就是怕数学老师……”石妈妈笑起来，拿好两人的筷子，示意石娇娇往餐桌去，说：“傻丫头，考都考出来了，成绩差被老师骂骂还不正常么？”“不正常，没经历过。”石娇娇捧着碗，忧心忡忡地说。

　　开学第一天，所有科目的以第一节课都是讲解上学期的试卷开始，偏偏当天数学课在下午第三节，致使石娇娇大半个白天都惴惴不安。当数学老师跨进教室，石娇娇感觉她的目光尤其尖利，看来一场教训在所难免。

　　谁知竟是多虑！留着过时大波浪发型的高大女老师并没有过多说学生们的成绩表现，只是特别提了下，平时数学成绩很好的几位同学，有个把表现的不够水准，点名批评了一个考了一百二十多分的男同学，不及格的学生只被概括成“有三成之多”。

　　上完这堂数学课，相比于逃过一劫的庆幸，石娇娇心里更多的，居然是不被老师在意的失落。她还是第一次跌出一个老师的注意力范围，让她此前所有对这次“讨伐”的恐惧，都变得滑稽可笑。“我还真是自作多情。”

　　吃完晚饭回到班级，石娇娇远远看见桌子上，躺了一个反着光的塑料包装物。她一脸狐疑地走过去，发现同桌潘雪梅一直傻笑着看自己，就先问道：“你又笑什么啊？”潘雪梅微笑着摇摇头，指指桌上的东西，说：“快拆开看看。”

　　石娇娇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那种打开之后可能会有立画，可能会有挂件，也可能会有声音的复杂贺卡。她正反看了看之后塞进桌肚，问“现在元宵节也流行送贺卡了么？”潘雪梅一脸失望，没好气地回：“当然不是，要送也是送灯笼！”石娇娇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快，又问：“那为什么送贺卡呢？”

　　潘雪梅的不高兴来得快去得更快，听到石娇娇这个问题满脸是笑，凑到她耳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明天是情人节啊！”说完退回原处等着看石娇娇的反应。石娇娇果然惊得合不拢嘴，呆了几秒之后面红耳赤。

　　她赶紧把贺卡拿出来，打开包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精巧的留言信封。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家再看，潘雪梅一张笑脸凑过来，鬼头鬼脑地撺掇，“快打开看看。”石娇娇有点不好意思，推了同桌的肩膀说：“你一边去，我自己看。”潘雪梅撅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头去。

　　留言很短，上面说：石娇娇，在特殊的日子里祝你永远幸福。“MR……X……”石娇娇捏着卡片，不禁开始琢磨，这么个做作的落款到底是谁？“X先生，哇……没想到这人还挺有想法！”潘雪梅点着头，语气里颇有点赞赏。石娇娇一言不发，兀自收拾好贺卡，又拿出作业，全程无视同桌充满交流欲望的眼神。

　　上半场晚自习上到一半，值班的政治老师有事换了课代表上台维持纪律。老师前脚走，后脚班级里就响起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政治课代表象征性地说了句“别吵了”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过了会儿，甚至她自己也跟前排的同学小声说笑。

　　潘雪梅趁着讲话的大好形势赶紧问石娇娇：“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是谁送你的贺卡？”石娇娇转转眼珠，最终目光定在同桌脸上，无情地说：“不想。”女孩翻翻白眼，小声说：“不会就是你男朋友吧？”“你瞎说什么，你才有男朋友呢！”“哦哦，没有呀。那你就不好奇是谁么？还是你心里有数啊？”石娇娇看着对方猴儿一样机灵的表情，觉得好笑起来，强作冷漠地说：“不知道，没有。”

　　对方刚准备回话，教室忽然一片寂静，紧跟着听见后面传来急进的脚步声，紧跟着是个男生哇哇大叫的声音：“哇哇哇，疼死了，老师别揪了！”前排的学生不禁回头一看，一个地中海戴眼镜的男人正揪着男孩的耳朵，生气地说：“你还晓得怕疼呢，我看你高谈阔论都要上天了！”“别别别，老师我错了！”潘雪梅咧嘴作出“年级主任”的嘴型，石娇娇心有余悸，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经过男同学一番求饶，男老师松了手说：“这次饶了你！”跟着径直走向讲台，指着政治课代表说：“你这么维持纪律你们老师能满意呢？”活泼的女孩吓得吞吞口水，表面作出可怜的表情，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来的时候我没有讲话！

　　年级主任环视全场，扬起手指着半空，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们多能闹了啊！我整个高二走下来，就你们班最吵，跟菜市场一样！要不要我跟学校申请，下半个晚自习直接都给你们聊天算了！”学生们噤若寒蝉，都傻傻地摇摇头，连说“不要”主任见状又环视了一周，转过来问政治课代表，“你们哪个老师值班啊？

　　吓坏了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回话，拿着黑色文件夹的政治老师刚好匆匆从外面推门进来。他本来还暗想，今天这帮小家伙开了窍了，直到看见年级主任铁青的脸，锐利的眼神才明白状况，额头上立马出了一层冷汗。

　　年级主任懂得给自己的同僚增加做教师的威信，所以当时没有发作，只是说：“我叫你们老师管你们，看你们有多少话要说！”说完跟年轻的政治老师点点头，又从后门出去了。政治老师知道等会儿课间，自己免不了也要上一堂“政治课”。

　　看着主任一走远，他立刻走上讲台，问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位置的课代表，“什么情况啊？”课代表低下头，心虚地说：“主任说我们像菜市场一样。”男老师叹一口气，看着表情各一的学生哭笑不得，双手撑在讲台边说：“我被你们这帮活宝害死了。”下课铃一响，政治老师挥挥手，一副要去领罪的表情离开了。石娇娇坐在过道边，也马上站起来出了教室，留下潘雪梅一脸哀怨地目送她。

　　她找到刚一见到夏蕾，就被夏蕾拖着去厕所，“急死我了！一上课就想上厕所。”石娇娇面对着夏蕾笑，看见吴星飞从教室后门走出来，跟两三个男生趴在走廊的护栏上，头时不时地往自己这个方向转。石娇娇收回视线，说：“走吧，先去厕所。”夏蕾揽住石娇娇的胳膊一起下楼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夏蕾看着石娇娇，一边掏出纸巾擦手。石娇娇看着夏蕾，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快说，别磨磨唧唧的！”石娇娇想了下，抿抿嘴道：“我收到了个贺卡，不知道是不是吴星飞送的。”夏蕾大叫一声“什么！”然后满脸趣味地说，“他还喜欢着你呢！”

　　看了夏蕾的反应，石娇娇当时就后悔找她商量，立刻冷淡地说：“啊，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可能！我就知道，我说这个人怎么老是跟我套近乎，差点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哈哈哈哈。”

　　石娇娇一脸“心如死灰”地看着好友，夏蕾这才平复下来问情况。听完石娇娇的叙述，夏蕾想了一下，拍头道：“MR.X就是吴星飞！”“你怎么知道。”夏蕾砸一下嘴，说：“你不知道，有次数学课，老师出了条狂难的函数题，说是上届我们学校做对的人就两三个，结果不出一刻钟，吴星飞就说了个数字，老师没听清问‘什么’，他好玩呢，拍着胸脯回，‘X我说X’，他答案是对的，往后就有人喊他X.。”石娇娇闻言点点头，没有发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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