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风尘卷七十九

　　昨天石娇娇忘了把贺卡带回去，今天课间翻找课本的时候，体积挺大的贺卡不时地掉出来，石娇娇来来回回捡了好多次，不禁想：“真烦人，我该怎么办呢？还回去么？”潘雪梅听到包装纸的声音，问：“你今天又收到东西啦？”石娇娇伸手把贺卡推到课桌深处，回：“怎么可能！”“怎么没可能，不都收到一份了么？还高高兴兴地藏在桌肚里呢，哈哈。”

　　石娇娇转转眼珠，趴到课桌上，下巴抵在胳膊肘里问潘雪梅，“你老是盯着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呀！”潘雪梅看都没看石娇娇，说：“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家里可严格了，不准早恋！”石娇娇“哈哈”一声坐端正，边拿课本边说：“我看你对早恋比谁都热心。”潘雪梅一听不乐意了，问：“我哪有！”

　　石娇娇转过头，看看教室门口，再看着同桌的脸说：“没有就少盯着我，谁还没个家长呢？说得我家好像天天鼓励我早恋一样。”潘雪梅这才明白石娇娇的意思，“你至于么，说这么一大圈。我就是好玩才问问的，谁天天盯着你了。有个X了不起还是怎么样？”石娇娇见要上课了，快速说：“不好玩，所以别再问。还有，什么X，你有我没有。”潘雪梅刚准备反驳，地理老师抱着教案走了进来，她只好瞪石娇娇一眼，气鼓鼓地准备上课。

　　接下来潘雪梅一整天都不再搭理石娇娇，她找别人去上厕所，一下课就跟周围聊天，体育课上呼朋唤友，一看见石娇娇出现就脸拉个老长。本来石娇娇是没有发现同桌在跟自己闹脾气的，她的逻辑里是，你的表情让我感觉不舒服，那我就跟你讲清楚，讲清楚之后大家都轻松。

　　午休之后，潘雪梅拎着袋子哼着小调坐到位置上，转头去问后座的女同学第一节什么课，刚洗过的头发甩到石娇娇脸上。石娇娇见那人没回她，就随口答了句“英语”，谁知人家理都不理，执着地叫着后座的同学。

　　等后座两个同学聊完天回到座位上，旁边一组的同学也来班级了，潘雪梅拿下挂在桌角的袋子，说：“吃零食吃零食。”边说边给周围的同学扔去话梅、松子、山楂糕什么的，独独没有给石娇娇，石娇娇听她搅合零食袋发出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人在自己怄气呢！

　　石娇娇左手撑着脸，右手转着笔，看着恨不得使全力交际的潘雪梅，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不就是我小学时候跟人家怄气的把戏么？”这样一想，看看同桌少女吧嗒不停的嘴，跟别人说话时为了让自己听见的矫情语调等等表现，反而透着一种娇憨的可爱了。

　　第二节地理课上，老师在讲山体剖面，“山体剖面线要画得直，拉得长，就像这样……”石娇娇听从地理老师的讲解，把笔记本上的线一再加长，胳膊肘也一再突破跟同桌的界限。下课铃一打，待老师离开，潘雪梅立刻扔下笔，看着那条几乎要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胳膊说，“某些人能不能注意点，这是什么意思。”

　　石娇娇不以为意，不但不收回手臂，连整个人都凑到潘雪梅鼻子下面，笑嘻嘻地问：“你生气啦？”潘雪梅翻个白眼别过头，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别气了嘛！”石娇娇继续磨对方，潘雪梅趁势讥讽出气道：“我跟你有什么好气的，各管各的呗，我可不敢跟你玩……”

　　石娇娇一听，换了姿势拉住潘雪梅胳膊，求饶道：“我错了，我早上不该语气那么硬，我跟你道歉！”“不接受！”“啊呀，别气了！我早上看着那贺卡也挺烦躁的，你原谅我吧。”潘雪梅看着石娇娇真诚的小眼神，冷冷地问：“你烦什么啊？”石娇娇咬咬嘴唇，说：“我不想要，也不知道怎么办？”

　　潘雪梅的表情果然软下来，注意力都转移了，一脸诧异地问：“你真不知道是谁啊？”“收到的时候真不知道，现在也不确定。”潘雪梅把放在桌子中间的书挪去一边，伸头说：“看你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跟你合计合计吧……”石娇娇不过是想跟潘雪梅和好，而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反倒没那么在意，当然也就合计不出什么好办法。

　　晚自习之前本来说要回宿舍洗衣服的潘雪梅，早早地来了班级，凑到已经在做作业的石娇娇身边，问：“怎么样，决定了没有？”“什么？”“贺卡啊？”“哦，等确定了直接还给那人！”石娇娇写着字轻描淡写地说。潘雪梅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语气沉痛道：“这……会不会太绝了啊？你让人家男生多没面子。还是悄悄地还吧，善良点……”

　　石娇娇嘴角含着笑，拿出对方语文练习册打开，指指空白一片的题目，说：“晚上要检查第一课，我看了，你就写了单选题。你有空行善不如先操心自己。”潘雪梅果然立刻面如死灰，紧张地问：“真的啊？你别骗我，黑板上怎么没写出来。”“我是课代表能不知道啊，马上人来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写。”“天呐，语文老师太阴了，搞什么突击检查。”“昨天的作业，不检查你就不写。”潘雪梅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了，一心赶起作业来。

　　班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着石娇娇站起来，潘雪梅哀求道：“你等会儿上黑板，让我多赶点。”石娇娇只是活动下筋骨，好笑地问：“我写晚写早，跟你赶多少也没有关系啊！”“啊呀，你不懂，到时候没写的人多，老师也不能怎么办啦！法不责众嘛。”“你懂得还真多。”

　　过了一会儿石娇娇看班里的同学到的差不多了，而潘雪梅也赶到了阅读题，就去黑板居中的地方写到：下课之前收语文练习册，下半节晚自习语文老师检查。石娇娇拍拍手回座位，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后排就是一阵起哄，掌声里夹杂着喝彩！“收个作业至于这么大动静么？”石娇娇跟潘雪梅对视一眼，狐疑地往后面看去。

　　后面的热闹跟作业没有半点关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同学拿着一小束红玫瑰走进教室，走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座位边，把花递到女生眼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女同学立刻满脸绯红，先捂着嘴，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的同学，任大家怎么起哄也鼓不起勇气去收。男生有点急了，被人推搡着，又把花往前凑了点。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女生这才害羞地接过来，交给自己的同桌，以便把花放在靠墙又隐蔽的地方。

　　周围又响起掌声跟起哄声，石娇娇俩人回过头，潘雪梅不知怎么也满脸通红，说：“你看看人家。”石娇娇吐吐舌头小声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时语文老师进来，刚刚的热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了一点尾声的女老师走上讲台，扶了下镜框，轻咳一声说：“上课这么久了，还闹什么。老远就听见我们班的声音。”说着转头看看石娇娇留在黑板上娟秀的字迹，反手叩着黑板道：“都看见了吧，好好做作业！”班里一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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