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卡在手 天下我有

顾宜年一夜浅眠，操心为程楠盖被子，小孩儿睡觉不老实，爱卷着被子满床滚，今晚睡得尤其不稳，不时地颤抖一下，受惊小猫似的抽噎几声，一顿打带来的伤害余震尚在，顾宜年闭眼听着心疼不已，下意识在程楠后背轻拍两下，收胳膊把他往怀里抱，将头后仰，空出间隙，让程楠呼吸顺畅。

　　顾宜年上班走的时候，没舍得叫醒程楠，做了简单的早餐，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在单位忙了一上午，又是开会又是布置稳控任务，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在厕所门口碰见小罗，张口就问“老大，中午吃啥？”，才想起中午答应程楠的肯德基，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一看程楠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条微信他都没顾上看。

　　“宝儿，几点醒的？”电话一接通，顾宜年立刻切换成好家长模式，细心又温柔。

　　“哼，哥，你干嘛不回我微信？”程楠怨声道，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嘴得撅老高。

　　“呵呵，哥刚忙完，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吗？说吧，中午想吃啥？”

　　“说好的肯德基呗！”

　　“行，你先去等着，哥马上到，今天降温把马甲套上，听话！”

　　“知道了。”

　　肯德基里，程楠面前满满一堆食物，汉堡、米饭、翅桶，一应俱全。

　　顾宜年端着红茶漫不经心地边喝边看手机，程楠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享受美味，撕开包装，用手指将汉堡边缘溢出的沙拉酱一抹，伸进嘴里可劲儿嘬，吧唧带响的，偷瞄了顾宜年一眼，露出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小孩果然好哄，小动物似的，一顿好吃的就能幸福得像花一样，典型地记吃不记打。你快乐所以我快乐，顾宜年看着程楠合不拢的嘴，自己也一个劲儿地摇头微笑。

　　“咋了，哥？”程楠鼓动着腮帮子说。

　　“发愁了。”顾宜年啧啧嘴说，“就长个吃心眼，回头吃成猪可别跟我哼哼。”

　　“就哼哼，你嫌我？”程楠假装生气。

　　“好好好，哼哼，不嫌，傻的，快吃吧。”顾宜年拿起水杯去打开水，“喝点热水，少喝饮料。”

　　程楠笑嘻嘻地看着顾宜年，也不接话，捏根薯条叼在嘴里，冲着顾宜年挤眉弄眼，顾宜年知道小孩儿玩性大，这要在家里，他毫不犹豫地配合哄孩子开心，可在公共场合多少顾虑自己的年龄和身份，还是不想“跟着疯子扬土”，皱着眉假正经地说：“别闹，这么多人。”

　　程楠不干，小脾气拗着呢，一直冲顾宜年努嘴，发出“嗯嗯”的声音。

　　“真是的。”顾宜年没办只好妥协，习惯性的左右看看，突然脸凑上去，与程楠脸对脸隔了几公分，像个吃萝卜的仓鼠，咔嚓一口，快速将程楠嘴边的半截薯条吃干净，舌尖顺便在小孩儿唇边轻轻一扫，像得了手的小偷，快速地坐正身体，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手机。

　　“嘿……”程楠一脸惊讶，被占了便宜般地小声叫道，伸手要打，顾宜年虚挡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低头闷笑起来。

　　“好了好了，咱回家再闹。”顾宜年哄着程楠，拿起桌上的纸巾给他擦嘴，又将掉在衣服上的残渣掸了掸，手闲不住地扒拉程楠的头发，一会三七分，一会二八分，最后终于定型成“大背头”，顾宜年笑着说：“宝儿，吃美了没？”

　　“嗯。”程楠一边嚼一边点头，“哥，我渴了。”

　　顾宜年打杯开水，程楠伸手就要，“烫！等等。”顾宜年一偏胳膊，躲着程楠，拿过一个纸杯，往里加凉水，两个杯子来回倒了几次，低头一直吹，吹一会儿，自己小口尝一尝，再吹再尝，直到热气散尽，水温适宜，才放心递给程楠，“喝吧。”

　　“要不剩下的打包吧？”顾宜年看着还剩不少的食物，忧心忡忡，他总觉得程楠像个不知饥饱的金鱼，别给吃得积食了，再上火生病。

　　“不要，你太小看我的胃了。”程楠坚定地说。

　　“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顾宜年没招儿，只能抱怨。

　　“哥，我还想打包一份鸡翅。”程楠得寸进尺。

　　“不行，今天鸡吃太多了。”顾宜年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明天吃。”程楠撅嘴装可怜。

　　“好吧。”顾宜年掐着程楠的后脖子，爱恨交织地说。

　　“哦耶！”程楠在脸旁比着胜利的手势，帅萌无比。

　　窗外的公交站接二连三地过了几辆半空的车，顾宜年抬头看了看晴朗透蓝的天空，突发奇想。“宝儿，一会儿哥带你坐公交车转转？”

　　“去哪儿？”

　　“随便转转，坐到哪儿算哪儿，看看街景儿。”顾宜年说着来了兴致，看看时间，“现在在才一点多，回去也没啥事，咱就坐822，坐到终点再回来，怎么样？”

　　“嗯。”程楠吸着酸奶，眼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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