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翼的办公室足有三百平,分为办公区和会客区,里面摆放着极其有限的办公家具,显得大而空旷,落地窗占满了整面墙,采光极好,位居大厦的顶层,可以随时俯瞰东城商务区的全貌。
顾宜年被秘书领进门的时候,腾翼已经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恭候多时了。
“腾总,这是警队的顾警官和罗警官,这是我们腾总。”秘书将两人引至沙发前,为双方作了程序化的介绍后退身出门,片刻功夫又送来三杯热茶,“两位慢用。”
“小方,到楼下的餐厅订个位子,中午我想请顾队长吃饭。”腾翼自作主张地吩咐道。
“不必了,腾先生,”顾宜年神情严肃,果断拒绝,“我们了解完情况还有其它事要办,请抓紧时间配合,谢谢。”顾宜年叮嘱小罗:“做好记录。”小罗会意,开启了手机录音键。
“既然顾警官工作繁忙,真是遗憾,咱们下次再约。”腾翼面带商务微笑,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挥手示意秘书退下。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腾翼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锐利的目光从杯子的边缘射出,投在顾宜年坚毅刻板的脸上,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黄岭南的死因尚未确定,顾宜年对腾翼只能做一些例行问询,比如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在公司有无异常表现,身体健康状况、家庭情感关系及财务状况大致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
腾翼作为集团高管除了工作上与黄岭南关系密切,据说两人私交甚好,然而回答问题却是有一说一,消极配合。
“老黄最近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每天忙着拓展亚太市场,累是肯定累,失眠胃口不好,这些大家都知道,和爱人关系一直很好,孩子在读高中,成绩听说也不错,今年在法国刚买了套别墅,准备年假的时候全家一起去度假……他突然自杀,集团上下感到非常震惊,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些事,当事人不交待明白,恐怕就再没机会澄清了。”
短暂的回合里顾宜年心里有了数,他想尽快结束一场虚伪而无谓的戏码,于是话峰一转,省略了应有的客气与过渡,盯着腾翼信心坚定地说:“黄岭南是不是自杀还待定,我们会全力查明真相的,好吧,就到这里吧,谢谢腾总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再来打扰。”
“那就有劳顾警官了。”腾翼镇定老练地站起身,伸出手作送客之态。
“不客气,破案缉凶,职责所在,告辞!”顾宜年紧皱的眉头里隐藏着强烈的失望,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中午下班高峰已过,电梯里只有顾宜年和小罗,罗兵站在顾宜年身后,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面前的后脑勺,“头儿,中午去哪儿吃饭?”
“哦?”顾宜年回过神,“先送我回队里,你找个地儿吃吧!”
“一起吧,尸检报告一时也出不来,你干着急也没用。”小罗知道劝他没用,但还是习惯了劝,执着起来变成了一种强迫症。
“废什么话?赶紧开车去!”顾宜年绕到小罗身后,推了他一把,怒火燎到嘴角,一触即发的架式。
“哎——”罗兵蹦哒着往前一蹿,小跑了两步,与顾宜年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后继续说:“要不我叫外卖,咱俩回队里吃。”
“随便吧!”顾宜年应付着小罗,掏出电话拨了程楠的号。
“喂,哥。”程楠声音干净快乐,永远治愈。
“宝儿,干嘛呢?吃饭了吗?”顾宜年含着笑意温柔地问。
“吃了,哥,刚刚吃完。”程楠透着满足地撒娇。
“吃的啥?”顾宜年开启老妈子模式,乐此不疲。
“贾老师带我和塔塔吃得大盘鸡,我一个人吃了两份面,撑死了。”程楠打了个饱嗝,嘿嘿笑着。
“嗯,好,吃饱了喝点水,你乖乖听老师的话,下课了赶紧回家,天黑的早,路上小心看车,知道了吗?”顾宜年重复着一千零一次的叮嘱。
“哥,下课了,我想去塔塔家玩,她家的钢琴好弹,我想去,哥——你让我去嘛。”程楠软语相求。
“不行,太晚了我不放心,这两天队里事多,我没办法去接你,听话,以后有机会再去。”顾宜年哄道。
“哼!”程楠一下子不高兴了。
隔着电话顾宜年都知道那头小孩儿撅嘴了,那也没办法,有些事情他就得狠狠心,“到了家给我打电话,晚饭在冰箱里,自己热热吃,听见了没?”
“哦,知道了。”程楠答应得不情不愿,心里仍惦记着那架德国进口的三角钢琴,“哥,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周末,这周末一定让你去,好不好?”顾宜年没办法还是骗了程楠。
“好,一言为定。”程楠开心地说。
“嗯,一言为定。”顾宜年心事重重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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