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警局的验尸房设施齐备，空调和通风都比较好。但为了减少尸体的移动，附近有殡仪馆的地方采取就近原则，都会到那里去做尸检。当然，穆寒池主要不想待在验尸房，那地方总让他回想起大学那件被碎尸的整容医生案子。

穆寒池到达殡仪馆刚过午饭时间，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停放尸体的房间，白慕寒在值班室看到他，带着资料一块跟来。

“穆前辈。”

“说。”

“死者的胃里有大量乙醚成份，且······已经连续服用超过一周。”

“也是一周，这么巧。”

穆寒池冷淡地回应，穿好蓝色手术服和帽子，清洗双手消毒，戴手套和口罩，拉开冰柜抬出负责人的尸体。

掀开白布，死者与鹤渊给的资料里的照片吻合，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的肚腹多开了道口子。

“你过来，帮我把他翻个身。”

“哦，好。”

白慕寒来不及想那一周巧在哪儿，过去搭把手小心将死者翻身。

穆寒池一手拖着死者的脖颈，一手拖过腰胯。白慕寒在他对面扶稳，将尸体安稳扶到手术台上。

两人的目光一同看向那后脑。死者的后脑头发被剔掉一部分，但还“长”出了一小节毛茬，露出受伤缝合的肿部。穆寒池伸手按了按，已经很僵硬，但还有些弹性。

“你的判断，是被下药了，后脑肿成这样才没去医院，对吗？”

“对，不然谁会没事给自己吃那么麻药不去医院，这不是疯了就是没脑子。”

穆寒池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拿起剪刀，剪开后脑的缝合线。

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从那道缝隙扑面而来，白慕寒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浓烈的气味，顿时被熏得眼睛睁不开，捂紧口罩起身，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味道怎么这么大，好难闻。”

“尸体本身就会胀气，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穆寒池依旧面不改色，揉了揉鼻梁，让鼻子适应些，便开始着手检查伤处。

这种不是一击毙命的颅脑损伤最难判断，以死者生前服用麻痹类的药物拖延治疗时间。既没有诊疗记录，也没有明显外伤，身体的自愈也很难确认第一次受伤是什么时间。

趁穆寒池工作的间隙，白慕寒借口去取工具，便走出验尸房，来到厕所最后。确认没有人，他看了眼手表，手机准时响起。

“喂，阿卡多先生。”

“让你失望了，是我。”

电话里传来的并不是以往磁性动听的声音，而是清冷如水，平淡随和的声音。

“许墨啊，许先生。”

“抱歉，让你失望了。李泽言和阿卡多还没有出来，所以只能由我来与你联系。你现在在殡仪馆那里吧？”

“嗯。”

“负责人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不会发现是阿卡多先生做的。颅脑损伤作假，对我来说不算很难。”

“很好，把通讯记录删了，你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了。”

白慕寒看着那行号码，手机息屏回过神，将通讯记录和通讯录列表里的也一起删除。

“阿卡多先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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