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养血

嬴政盯着侍医，不死心地说道：“侍医，你怎么还愣在这？快想办法，不管是什么名贵药材，都用上啊。”

“大王，如果体内供血不足的话，再名贵的药材也无济于事。关键在于冬儿姑娘体内要有足够的鲜血，可是这鲜血如何能补呢？”

就在众人黯然无措之际，李信突然脑子灵光一现：“大王，臣曾听说过一种方法，叫以血养血，就是找到与病人血相相配的新鲜血液，再灌入病人体内。”

侍医道：“将军所说之法，臣也有所耳闻，是滇国土族用来治疗内伤的秘法，可臣恐怕这只是民间传言，未必属实。”

嬴政燃起希望，急道：“既有此法，有没有用，且试试就知道了。”

侍医加重语气道：“就算此法当真，首先也要找到与冬儿姑娘血相相配的鲜血，若血相有一点差错，非但救不了冬儿姑娘，她还会因排斥外血而死。目前尚无可靠的验证血相之法，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李信断然道：“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希望总比就这么看着她死好吧！”

蒙恬蒙毅也力挺道：“对啊，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最坏都是死，不如放手一试。”

“不就是要找鲜血吗？来，先用我的血。”李信自告奋勇说道。

侍医犹豫地看向嬴政，见大王也应允，便道：“好，事不宜迟，请几位将军助臣收集鲜血做测验。”

嬴政道：“蒙恬，召集章台宫所有宫人都来送血，寡人就不信找不出与冬姐血相相配的血液。”

王命一出，章台宫人皆聚集在广场上依次排队，由蒙恬负责一个个划破手指滴出血来，取出血样。蒙毅则负责将血样送到医官处做验证。一阵忙活下来，天色已渐渐昏暗。

嬴政和李信守护在冬儿的身边，嬴政看着冬儿气息奄奄的样子，悲伤叹息着：“寡人这些年，辜负她太多了……”

“大王……”李信不可思议地看向难得吐露心声的嬴政。

嬴政欠下身，指尖轻轻拨开她额上的发丝，疼惜地望着她：“寡人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情，寡人一直装傻，只是想能把她留在身边。若是大婚册封，寡人就不能随心所欲地见到她，寡人虽是王，可也有许多不得已和无奈。但说到底，寡人这么做，只是自私地想着自己吧？贪恋她的付出，却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和处境，以至于让她委屈抱憾至今。”

李信屏住呼吸，神情凝重：“大王，能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是种幸福。我相信冬儿姑娘这些年是快乐的，即使大王不能回应，她也是无怨无悔的。”

李信沉默了一下，脸上浮出一丝夹杂痛楚的笑意：“况且，她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吗？”他装作整理铠甲，捂住心口：“若冬儿姑娘能逃过此劫，只望大王今后能好好珍惜她。”

他竭力隐藏了，说话还是忍不住沙哑颤抖。

忽然间，躺在床上的冬儿身子剧烈地颤动起来，眼睛未睁，一股鲜血汩汩从嘴角涌了出来，殷红一片，衬得她面容更加苍白死气。

两人见状大惊，李信忙唤来侍医。门外的医官闻声赶来，坐到床边为冬儿把脉。

侍医的脸色一分分暗淡下去：“已经到极限了，她撑不过今晚了。”

李信一把抓住侍医的手，心急如焚：“验血结果呢？还没找到血相相配的吗？”

“有一个，就是将军你的血。”侍医沉声说道：“初步验证下来，目前只有李信将军的血与冬儿姑娘最相配。”

李信和嬴政闻言都面露欣喜，李信眼中腾起满满的希望：“你怎么不早说？既然如此，快抽我的血输给她。”

“我等本想多验证一番，确保无虞……”

嬴政烦躁道：“她已经没那么多时间给你验证了，有一个总比没有好，现在便开始试试吧。”

侍医又道：“照现在的情况，至少需要四碗血才行，以后还需要多少，尚不能确定。这个血量对放血者身体也会造成极大损伤，将军可要三思。”

“别婆婆妈妈的，我一个大男人四碗血算什么。”李信利落地撸起衣袖，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侍医，拿匕首来。”

锋利的刀刃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很快，一碗鲜红的血摆在了面前。侍医用银针将血从冬儿的各处穴位灌进去后，又给她号了一次脉，惊喜道：“有效果，有效果了！真是上苍眷顾啊！”

众人听了欢欣鼓舞，李信第二碗鲜红的血也放满了。侍医正要给李信包扎，他却推开道：“继续。”

蒙恬看他恨不得把全身的血都放给冬儿的样子，忙劝阻道：“信兄够了，你放了两碗，足够眼下应急了。剩下的待找到其他合适的血再说。”

李信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他的双眼明亮如星，里面满是希望的光：“不用担心，我身体好得很，这点血不算什么。侍医，继续。”

侍医皱眉道：“蒙将军说的对，冬儿姑娘后续还需要灌血多次，李信将军也得保重自身，外面还有这么多人，总能找到其他人配血。”

“既然我的血已经证明有用，就不要再用其他人的血了，万一有个差错可不是前功尽弃。”李信定定地望着虚弱的冬儿，神采奕奕地说：“大王，请让侍医只管取臣的血，要多少都可以，臣挺得住。”

嬴政望着李信，甚是动容：“李信，你救了冬姐一命，便是救了寡人一命，寡人定会加倍封赏你。”

李信微微一笑：“大王，臣不需要封赏，只要能救冬儿姑娘，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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