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事,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水云轩,也不会回的那么顺利。
冷风之中,我们似乎都各怀心事。
身在那一方小小的马车里,一个手里攥紧了马缰,一个怀里抱紧了九娘,还有一个把她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缓缓垂落,盖在那个马车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孩子身上。
我还记得,他叫崖儿。
他是那么静静的躺着,似乎这尘世发生的一切都不再和他有关。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被垂落的青丝遮盖了半张脸的烈影,十分不解的问道:“你这样,就能救活他么?”
烈影没有开口,突然将脚下的一双木屐脱下,缓缓放在了孩子的头顶上。
我看到眼前的一切,瞬间觉得诡异老人们都有一个古怪的说法,对于女子,或者是男子,无论何时,鞋子不能……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猛然一个澈灵,快速的将那双木屐取下,对一旁的烈影说:“你不能这样的,鞋头不能对着人的脑袋……”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手腕处一股大力猛然而来,那烈影低垂着眼睛,声音变得沙哑:“为何不行?”
我呼啦一声从她的手腕将手抽出来,扬声说道:“你究竟有没有点忌讳,没听说过鞋冲头鬼来游?”
她闻言突然放下手,手指小心的摩挲着木屐上的合欢花声音飘谑:“怎么,你都已经抱着鬼走了那么长的路,如今倒是有了忌讳?”
我闻言身子一冷,刚想要理直气壮的反驳一句,却突然间想起在马车里睡的半活不死的崖儿,顿时头顶如遭落雷的冲着她瞪圆了眼睛——
崖儿,我怀里抱了那么长时间的那个小小的温软,他是——鬼?
我的耳朵仿佛被密集的针尖划过,倒吸了一口凉气,视野中的女人缓缓地取下腰上那一把冰冷的匕首,专心致志的擦拭着刀刃上残留的血痕。
“看来我那一刀的确是够狠的。”女子的声音凉凉的,手指无意的在刀刃拨动了几下,出乎意料的,随着她手指的拨动,我居然听到了一阵类似水晶落地的,清脆声响。
我在这样的轻微中,感觉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鬼使神差一般,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涯儿不会是鬼,我可以触摸他。”
听了我的话,烈影突然就捂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在救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你自己被人用了断梦,又该如何?”
我心中慢慢平静,原来烈影担心的是这件事,我轻轻摇摇头,满不在乎的回答道:“阿渡告诉过我,灵界不会出现死人,我刚好是个人人类,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烈影听到我如此说,脸上得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她悠悠的叹息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脖子上的玉佛,呢喃道:“好生生的,可千万不能再死一次了。”
烈影话落,我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落寞,目光中得玉佛还是那样幽光烁烁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的,让人心口突然一阵惆怅。
我垂着一双眼,努力的把那些莫名的情绪从脑中甩出去,继而抬头看着烈影终于还是问道:“你方才给九娘饮了什么?”
她见我既然开口问她,也不打算要诓骗我,略略沉思片刻,她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看着远方的飘渺雪丘:“一瓶子冥酒啊!”她说着话,手指又不知不觉的落在我的玉佛上,声音变得悲伤:“我告诉你,那东西难吃的紧,也不知九娘是如何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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