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告诉烈影,其实九娘吃过比这更难吃的东西。比如——寒蛇胆。
那枚被我和灵医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珍贵药物,被灵医拿到手里之后,给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吃了不少的汁液,剩下的一部分,灵医把它们全部留下来,说是以后会有大用途。
然而他却当真没有同我说过,所谓的大用途就是——他把那些胆汁和着冰冷的雪强硬的送进了九娘的喉咙里。
我不得不承认,九娘是一只很能忍的鬼,在灵医强制性的要她吞下胆汁吩咐绝对不能吐的时候,她也只是瞪着一双眼睛,很配合的落下了两滴眼泪来。
在眼泪落下的那个刹那,我看到九娘的身体也变得几乎透明起来,她的手轻轻的交叠着,从脊背,到脚踝都在发着微弱的白光,就像是即将油净灯枯的萤火虫。
我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九娘,此时,我真的无法判断眼前的她究竟是一个灵体,还是一个就要魂飞魄散的鬼。
我咬着嘴唇缓缓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一旁的烈影正在拿着手里的瓶子捣鼓,我快步走向她,声音顿时有些急:“你还愣在这干嘛?九娘她……”
烈影漫不经心的冲着我摊开了她纹路清晰的手掌,低声问道:“丫头,九娘是随着你的断梦来的,你可带了什么引物?”
我闻言心中一沉,也不知烈影口中的引物究竟为何,陈惶陈恐的在袖笼中寻了半天我也只是找到了几缗钱,一块手帕,还有一朵已经发软的腊梅花。
烈影看着我一件一件的从袖口把物件拿出,一遍遍的问我:“丫头,你再细细的找一找,再没有别的了么?”
我将身子微微一侧,有些挫败的小声回答道:“没有了,当真什么都没有了啊。”
听了我的话,烈影伸手从我的手中拿走了几个铜钱,然后转身吩咐灵医说:“让阿渡照顾九娘,你抱着崖儿跟我来。”
烈影话落,我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哪知刚走了几步,背后就突然传来裂帛一般沙沉的嗓音,我的身子顿了一下,就看到那个有些蹒跚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九娘,用近乎哀求的语气笃定的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那虚弱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他怀中的九娘用力的颤抖了一下,那颤抖只是斯须,就在阿渡的头紧紧的贴上那苍白的面颊的时候,她又立刻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我咬着嘴唇看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开了口:“灵医,九娘的身上究竟怎么了?身体一直一闪一闪的,好像萤火虫啊?”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将视线落在了九娘的身上,灵医和烈影对视了一眼,翼翼小心的执起九娘几乎透明的手臂端详了片刻,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她坚持不了多久了。”灵医斩钉截铁的说,“那个小的先别管了,当务之急是要给九娘找一副身子。”
我心下略略沉思,撑着头问道:“这话你之前说过,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总不能随便抓一个人,就这么华丽丽的滥竽充数吧?”
我顿了顿,指着一旁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的九娘:“你问问她,会答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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