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生踉跄着扑向病房,却被护士忽然拦住,金属护栏硌得他胸口生疼。
他目光如炬,盯着病床上那只垂落的手,新结的疤痕泛着狰狞的红,绳索的勒痕深深。
“你能带我去他撞车的地方么?”
他突然转头对陆晨宇说着,猩红的眼眶里燃着偏执的火,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生锈的铁轨。
陆晨宇皱眉,镜片后的眼神满是担忧:
“你要做什么江云生,警察已经去过了,那些歹徒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你不要做无用功。”
“试试吧,碰碰运气。”
江云生攥住对方手腕,掌心的血痂蹭在白大褂袖口,蹭出红色的印记。
“那些歹徒总会出来聚会透气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仿佛在和命运做一场必输的赌局。
陆晨宇沉默片刻,最终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金属钥匙在两人之间晃出冷冽的光,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映出他们并肩的身影,一个摇摇欲坠,一个心事重重,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
而病房内,杨宇轩的手指突然微微蜷起,仿佛在无声地呼唤那个永远迟到的拥抱。
轮胎咬着柏油路面碾过子夜,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吹过耳边。
车载电台滋滋作响,混着雨刮器单调的摆动,将城郊车祸的简讯撕成碎片抛洒在狭小车厢里。
江云生把额头抵在结满水雾的车窗上,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扭曲的痕迹。
后视镜里,陆晨宇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随着油门震颤微微收拢,余光却始终黏在副驾那个失魂的身影上。
月光爬上江云生手腕结痂的伤口,隐约可看见伤口中间干涸的血迹。
"那天晚上..."江云生突然开口。
沙哑的嗓音惊碎了凝滞的空气,"他说一个人住民宿没问题。"喉结艰难地滚动,笑声卡在齿间,"我连'注意安全'都没回。"金属车门被重重捶出凹陷,震得后视镜疯狂摇晃,"明明答应过会护着他的!"
雨势突然转急,噼里啪啦的声响盖过导航机械的提示音。
当"前方左转"的电子音第三次响起时,江云生的指甲几乎要抠进真皮座椅。
积水在车灯下泛起粼粼波光,恍惚间化作杨宇轩被车灯笼罩的苍白面容—,失控的车轮碾过雨幕,玻璃碎片在夜空中划出刺目的弧线。
车还未停稳,江云生就撞开了车门。雨水裹挟着泥浆瞬间浸透鞋袜,他跌跌撞撞扑向路边草丛,膝盖重重磕在路牙上。
断裂的银链在积水中泛着冷光,吊坠上半融化的字母"Y"刺得眼眶生疼。
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链节间,转眼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散在雨雾里。
江云生将项链缠在掌心,结痂的旧伤被勒出新鲜血痕。
"守在这。"他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去,高瘦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我要是十分钟之内没回来,你听见动静就报警。"
陆晨宇攥紧又松开伞柄,最终将伞狠狠插进路边水洼。
他摸出手机解锁又锁屏,反复确认定位,目光死死盯着前面那团若隐若现的黑影。
前面泛黄的草地里弥漫着腐臭的垃圾气息,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江云生握紧项链,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积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啪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清晰。
墙面上斑驳的涂鸦在雨水冲刷下扭曲变形,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废弃工厂里忽然传来酒瓶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嬉笑怒骂的声音。
江云生浑身紧绷,贴着墙根慢慢挪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三个男人正围坐在破旧的油桶旁,其中一人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链子,在火光中一闪一闪,隐约可见链尾的Y形吊坠。
“那天那小子的叫声可真惨!就是可惜了没让我们好好玩玩就让他逃出去了。”
“就是,开车撞上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必死无疑了!”
污言秽语如同毒蛇吐着信子,嘶嘶钻入耳膜。
江云生眼眶里布着血丝,抬手缓缓撸起衣袖,腕间结痂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铁青色,他一步一步朝火光处逼近。
压抑已久的愤怒轰然爆发,江云生抄起墙角生锈的铁棍,喉间发出悲鸣的嘶吼:
"为什么要这么对宇轩!为什么那么伤他还要嘲笑他?"
铁棍裹挟着风声,重重砸在最左侧男人的肩膀上,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在废弃工厂里炸开,惊起头顶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另外两人瞬间反应过来,握着酒瓶张牙舞爪扑来。
江云生侧身急躲,铁棍横扫如鞭。
"咔嚓"一声,铁棍重重扫在一人膝盖弯处。
那人哀嚎着跪倒在地,酒液泼溅在满地碎玻璃上,折射出诡异的冷光。
激烈的打斗声惊得深夜路边的车辆纷纷鸣笛,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和惊呼声。
就在江云生击退面前歹徒时,后颈突然遭到重击,他眼前一黑,重重摔在满是碎石的地面。
雨点般的拳脚落下来,他蜷缩成一团护住要害,朦胧间看见那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狞笑着逼近,吊坠在火光中晃出刺眼的弧光。
江云生咬碎后槽牙,忍着剧痛撑起身体,一米九的高大身形迅猛的扑出,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掐住对方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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