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家伙鄙夷的看了看这面前二人,轻浮的笑了笑:“大爷的老子,可是你这粗货当得的?就是你这粗货再当一辈子丘八,见了我老子,也只有磕头问安的份,乖乖给大爷我跪下磕三个头赔罪,然后滚下船去,大爷就不计较你了!”
一听这话,李铁更是不敢动了,对方竟是官宦子弟,那么,他身上的服色,对方肯定是看得明白,若是一个带兵千户见了都要磕头的话,那这家伙的家里长辈,至少是一个品级不低于他的官儿,无论文武官员,都不是他这个千户惹得起的。
“我也要磕头赔罪吗?”余风见到二人僵持住,站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护卫,已经从尾舱中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你说呢?”这么冷的天气,这人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柄折扇,他把折扇合起来,捅了捅余风的胸口。
咦?不动!
不对!!他有些反应过来了,这折扇上传来的感觉,分明是杵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这厮的袍子里面,难道还藏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赔你大爷!”余风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现在居然还用一柄折扇来点自己的胸口,这等气焰嚣张的动作自己都少做,居然被这家伙在自己身上做了出来,忍不住飞起就是一脚。
居然没倒?余风见到他腾腾后退几步,靠在花船的楼柱上,一时好像吃疼不住憋气的样子,索性逼上前去,打算再补上他一脚,哥们我还是武官呢,这踹个人都踹不倒,说出去多没面子。
只见刀光一闪,一柄腰刀从他侧后方砍来,余风一脚已经踹出,看见刀光,登时知道不好,但是力道已发,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硬生生的转过身子,避开腰肋间的要害,用后背应向那砍来的钢刀。
“哚”的一声闷响,在余风身后的翠儿,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这一刀下去,这位和气的公子,岂还有人在。
只听得几声闷哼,却没有听到那位公子的惨叫,翠儿颤抖着睁开双眼,只见那位公子,好端端的站在他的身前,除了长衫背后,被看出一道尺许的裂口,竟是毫发未伤。
而那个拿刀砍人的坏蛋,已经是拖着那哼哼唧唧的恶人,退到了船舷边,正手持钢刀,和他的几个同伴,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和气公子。
“动刀子!”余风的脸上狞笑道,却是反手将自己的长袍撕扯开来,露出一身铁甲,若不是他长袍下还有着贴身的铁甲,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这争风吃醋在这青楼画舫,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一言不合,立刻拔刀相向的,那就罕见的狠了。除了匪徒大盗,就是肆无忌惮的锦衣卫才能有此举动了,但是对方用的是腰刀,而不是锦衣卫的绣春刀,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余风都没打算放过他们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刚才这一下,显然却是想要他的命的,就凭这一点,他也要找对方讨回这笔账来。
这时候,他的护卫见到余风受袭击,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生生的看到余风生受了一刀,待到看到余风无恙,心下稍安之际,一个个顿时勃然大怒,将主受袭,就是他们失职,若不是将这个鸟人砍翻了,今后还怎么做人。
当下当啷当啷几声机簧声响,三人拨出刀来,护在余风面前,另外一人,却是在背后一抹,抄出一只儿臂长的短火铳来。
“拿了,如有抵挡,格杀勿论!”余风从护卫手中,接过短火铳,冷着脸朝着前面几人一指。
护卫们哪里还有什么啰嗦话,直接就扑上前去,最先动刀砍余风的那人,也是一个狠厉角色,眼见对方来势汹汹,一副竟是要下死手的样子,眼下自己和主子退上岸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将自己身后护着的主子,往船舷外一送,喝了一声:“走!”手中腰刀一扬,恶狠狠的就扑了上来。
“砰”只听得一声巨响,他高举着钢刀,还保持着往前猛扑的姿势,只是一颗大好头颅,已经是血肉模糊,连面目都辨不清楚了。
四周的人,包括李铁,脸上都觉得有些腻腻的,不知道是血是肉,一个个却是呆了。
“扑通”一声,尸首倒地的声音,把他们惊醒过来,一个个慢慢扭头,看那响声出,只见余风将手中的火铳递给身边的护卫,又从他手上接过来另外一只火铳,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人。
“降了,降了!”有前车之鉴,那几人哪里还敢负隅顽抗,立刻丢下手中的兵刃,跪了下来,此刻动作再不麻利些,自家的脑袋就要和那地上的同伴一样了。这么近的距离,难道还能祈祷菩萨保佑对方打不中么?
护卫们走了过去,将地下的兵刃踢到一边,很是利索的用细绳子将这几个人的手指反着系在背后,这还是余风见他们捆人繁琐之际,想出来的办法,有这个手段,身边只要几根细绳,就可以当一捆麻绳用了。这法子后世的派出所里倒是常用,眼下显然还有待普及。
“救命啊,救命啊!”船下传来呼救声,众人这才想起,刚刚被打死的那家伙,把他那主子推到江心了去了,难道此刻那家伙居然没趁机逃走,还叫起救命来?
余风从船舷处探出头去,朝下看了看,那家伙此刻张牙舞爪的在水里扑腾着,原本悠闲戏水的鸭子,都被他惊得远远的了,看来,这家伙居然不会水?
“老李,让他灌几口水了,就把他弄上来,你也看到了,他们几个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朝廷命官,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余风对着李铁说道。
这船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死了人,肯定船上的人已经报官去了,这李铁是地头蛇,这些事情,不让他去处理谁去处理,再说了,昨天晚上刚刚拿了白莲教,今日里就有人行刺,说是这两件事没有关联,怕是李铁也不信。余风隐晦的提了隐情这一说,自然是点醒他,事关他的功劳前程,不怕他不用心。
“知道了!”这李铁倒是镇定,点了点头,一转眼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不管这人是什么来头,肯定是一顶白莲余孽的帽子是要扣上去的,至于对方有没有本事去自己拿掉,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都指挥衙门办差!这是白莲妖人作反,都还傻站着干什么”他大着嗓门吆喝起来,“你你,将下面那白莲妖人打捞起来,小心看好了,别让他趁机走了!还有你,马上给老子去都指挥衙门报官,就说李铁在这里,叫值堂的大人,立刻派军马来!”
翠儿见到到处都乱成了一团,悄悄的将身子缩在楼梯口,小脸儿煞白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想立刻上楼,给自己小姐去报信,却发现自己脚都软了,怎么都挪不开脚,只得坐在那里,心有余悸的看着面前的人,忙来忙去!
余风身后拿着火铳的护卫,将火铳收好,给余风搬来一张凳子,让余风坐了下来。适才生死之间走了一回,眼下坐下来,余风也觉得自己一身的虚汗,脚下也是一阵飘浮,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缘故,稍稍缓缓也就好了,眼下局面已经控制住,倒是不用他担心了。
“翠儿!你还好吧!”一眼见到自己旁边蜷缩着的翠儿,余风心下一惊,急忙俯下身来,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脚,见到身上除了刚才溅的一些血迹,倒是没有受伤,心下登时放了心,要是伤着这小丫头,他心下肯定有些愧疚了,虽然看起来此刻她瘫在地下,也不过时惊吓了一下,过一阵子自然手脚就灵便了,他自然就安心许多。
“还好!没有伤着!”余风见他无恙,也就没再管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了。
余风在翠儿的身上摸了一遍,虽然他是很是认真的给她检查身体,但是,翠儿却是脸红的好像滴出血来,她在画舫这等环境,怎么会不知道一些男女之事,眼下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顿时就是一种异样的感觉,魂魄儿好像都飞了出来一样,那身子更是软的有如面条。
说也奇怪,待到余风的手一离开她的身体,那离开他身体的魂魄又回来了,手脚也有劲了,她活动一下,发现自己又能够站起来走路了。她咬咬嘴唇,红着脸看这前面这个刚刚在自己身上肆虐了一番的男人的背影,微微一踌躇,猫着腰,朝着画舫的三楼跑去。
“小姐,小姐!”她越跑越是利索,直接跑进了了真真的闺房。
这真真姑娘,本来姓顾名蓁,真真不过是她的艺名而已,她见到那邹公子,就是心下生厌,这人纯粹就是一个浪荡公子,来这画舫,岂是安了什么好心,若不是她靠这画舫存身,只怕连虚以委蛇都不会,连借口都不必找,直接撵走这人了。
眼下她叫刘妈妈去推脱了这人,回到房中刚刚坐下,就听得下面一阵大乱,然后就是有人落水声,然后还有一声爆竹般的巨响,心下正有些惶惶,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急忙起身。
“出事了,出大事了!”翠儿脸上红晕未消,大声告诉她:“下面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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