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下巴在那里想了半天的,陈警官叹息一声将四叔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祁四哥,您见多识广,依着你看,如果不是血珠,那,会不会有什么类似的东西可以做到这一点呢?”
“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四叔,竟然说了一个字,“有。”
让他这么一说,陈警官自然是喜出望外:“四哥,你可别开玩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我跟你开这玩笑干什么?我说有,是因为我听说过有一种跟血珠类似的东西,但是,这种玩意,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四叔说着,转过身来走到那朱大福的尸体旁边,将他的胳膊拿起来,又扒着那像是个嘴巴一样咧开了的伤口看了看,这才说道:“陈警官,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鳖宝?”
“听说过,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江南一带流传的一种秘术吧,学这个的人,专门搜集散落在民间的珍异之物。”闻听此言,陈警官点了点头。
“诶,你说的这个,是憋宝,憋宝本身是一种奇门方术,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憋宝,当甲鱼讲的那个憋。”四叔说着,隔空比划了一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全都有些不知所措,不光他们纳闷,我也挺纳闷。
因为四叔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对一些民间轶闻很有兴趣,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远比同龄人要多很多,但是,牛宝狗宝我听说过,憋宝是个什么玩意?结石?睾-丸?内丹?还是苦胆?因为缺乏相关知识,我还真想不出来甲鱼这种东西的身上有没有这类东西。
四叔见大家一脸不解,一边摸摸身上的火柴对解释了一下。
他说,鳖宝,是一种生物,大体能算是水中精怪的一种,清朝的时候,大学士纪晓岚在他的书里头写过一个故事,说的就是这个。
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个啥情形,老头子我记不清楚了,大体的意思是说:
纪晓岚他妈喜欢喝鳖汤,生日那天,纪晓岚专门找了一个厨子给老太太熬鳖汤。民间传说,说杀甲鱼的时候,要先把甲鱼勾出来,等那个东西抻着脖子要咬人的时候,在踩住甲鱼的盖子一刀斩落,那甲鱼脑袋掉了,就不再往回缩了,到时候处理起来相对容易。
那杀甲鱼的厨子,是个老手,干这活儿都干了一辈子了,那天被纪晓岚请去,高高兴兴地在池子里头捞了一只大个儿的王八,结果,按照祖传的法子一刀斩下去之后,竟然从那甲鱼的脖腔子里头掉出一个不大点儿的小人来。
那小人落在地上,惊叫一声,又忙不迭地钻了回去,那厨子干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幅情景,当时就给吓了一跳,大家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心里头这一纳闷,就有人撺掇他用刀子撬开王八壳子搜罗那小人的取出来,等大家从鳖壳子里找到那个小东西的时候,那小人一样的东西已经死了。
后来,吃饭的时候,一向见多识广的纪晓岚就问手底下的学士们,说你们谁知道那个小人是个啥东西啊?众人之中,就有人告诉它,说,大人,这个我知道,这个东西叫鳖宝,是一种很灵异的宝贝,在江南,可是价值连城的。
至于它有什么用处,很少有人知道,下官在南方做官的时候听过一写传闻,有人说,只要在人的身上割开一个小口子,然后把这东西放进去,那个人就可以看到埋在地下的宝贝,实在是神奇得紧。只是,这东西能带来的富贵,却也同样妨主,一般人,将此物植入身体之后,用不了几年就会被憋宝吸干血气,任谁都不能长久的。
这话一出,大家将信将疑,那个熬鳖汤的厨子听说了,就问对方,说大人啊,你刚才说这个东西很值钱,真的假的啊?
那人一听,就笑了,说我小的时候,遇见过一个类似的,在当时,就有人花一千两的白银买它,你说是不是真的!而且,一般有这宝贝的,没有卖的,因为有了它,那白花花的银子都给也就来了,谁还肯那它换钱呢!
这话说完,那个人做惋惜状,就说这东西死了,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也是一桩富贵。纪晓岚见了,就笑着说,此物虽然能带来富贵,可也能招致不测,有钱拿没命花,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就摆摆手不再提及。
纪大人如此,那厨子却心有不甘,他就想,那么好的宝贝平白折了,岂不愿望,思来想去,怎么想就觉得心里头不是个滋味,没过几天,硬是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这件事情,挺有警示意义的,原本被人当成一个类似情商教学的事例而流传在民间,但是,在四叔他们看来,这故事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陈警官听了之后,也跟着沉默良久,等四叔将烟袋点着了,这才凑过来小声问:“四哥,您说的这个东西......有事实依据么?”
“怎么说呢,我觉得是有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确实没见过。”四叔说着,将烟袋托在手中,在那里寻思了一会儿,又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找老金问问,他对这些东西的研究比我更透彻。”
“老金?您说金万年啊......”微微一怔,陈警官显得有些意外。
“对啊,除了他还能是谁呢。你别看我是抓鬼降妖的,但是,对于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老金比我更熟悉。而且,憋宝的和盗墓的,自古以来就有莫大的联系,我觉得,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些。”四叔说着,抽了一口旱烟又优哉游哉地吐出一个烟圈来。
“我们找过金万年了,但是,没什么结果,您跟他很熟,应该知道的,金万年这个人对我们这些穿制服的有偏见,虽然表面上挺配合,可实际上,做的都是表面文章,他有多讨厌我们我们自己都知道。”陈警官说着,苦笑连连。
“呵呵,这话让你们说的,好像都是他的不是一样。”四叔说着,也跟对方一样苦笑着摇摇头,随后,一脸诚恳地看着陈警官:“陈警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来由的,老金年轻的时候,在你们这类人的面前没少吃苦头,他对你们很反感,都是正常的。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知道你们想干嘛,不就是要我帮你们问问嘛,行,我再给你们问问去。”
四叔说着,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陈警官见了,连忙跟了上去:“祁四哥,真不好意思啊,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
“嗨,哪里的话,有时间让你们局长出来请我喝顿酒就行了,别扯那用不着的。”四叔说着,讪讪一笑,一边跟那个陈警官客套着,一边招呼我离开警局。
陈警官叫了一辆警车,想送我们回去,四叔摆摆手没有答应,双方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刚刚从大金牙那边打车回去的我们又溜溜达达地跑了回去。
大金牙还在廊下,一边喝啤酒一边吃海鲜,蒋晓雯带着两个女同学一起,也在旁边陪着,看他们说说笑笑,倒是热络得很。
“诶?你俩咋又回来了?”挑挑眉毛好像很意外似的,大金牙笑着说。
“一言难尽,我有事情要问你。”四叔说着,跟大金牙摆摆手,大金牙见面带担忧,也不怎么紧张,让四叔坐在桌子边儿上就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咋的了这是?这么严肃啊?差钱了?”
“别扯淡,神眼朱老九死了,你知道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四叔开门见山。
大金牙听后,一愣,随后转头对蒋晓雯她们轻声道:“雯雯,你们去屋里玩一会儿,我跟你祁伯伯有事要商量。”
“哦。”见大金牙不像是在开玩笑,蒋晓雯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大金牙见她嘟着小嘴不太高兴,连忙将篮子里的螃蟹端起来给她一起带了过去,等三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跑掉了,光着脚丫子坐在椅子上的大金牙才在桌子上抽出一根云烟给自己点上,狠狠地嘬了几口之后,才喷着烟雾解释道:“这事情,一早我就知道了,不过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你紧张什么,刚才,重案组的来找我了,想让我帮他们问点事儿,咱哥俩这几十年的交情摆在这儿,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我就跟你要个实情,你看着办。”
四叔说得挺吓人,但是,脸上一点都不像是在逼问,他在篮子里头捡了一只巨肥的皮皮虾,一边剥开壳子一边看向大金牙:“首先一个,我也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朱老九的胳膊里头,藏的是啥东西?”
“不知道。”转头看看门口,大金牙有些心不在焉。
“啧。”咂咂嘴,四叔略显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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