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山谷里那户人家的时候,我进去敲了敲门,我没想会遇上这么多的事情,最后也没找到那黄毛小子丢了的魂魄,本想跟这对母子说明缘由,却不想,房中无人,大门紧锁,这户人家竟然提前走了。回想一下事情经过,估摸着,是那老妇人害怕那只穿山甲回来报复,送走了我们就带着那个爱吃人肉的儿子躲了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无可奈何,本来还觉得很是愧疚,这样一来,却是省了一桩麻烦。
辗转出山,在旅馆里头找到寄存的行李,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终于在就近的一家市医院看到了人事不省的蒋晓艳和大老远赶来陪护的小雯雯。
雯雯是第一时间赶来的,正带着小胖球趴在病床边儿上小心伺候着,推开病房看见这一脸憔悴的小妮子的时候,心中一暖,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卡在喉咙里头不肯跳出来。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蒋晓艳,每次看到她,脑袋里头都生出一点把她摁在身下做出一些不能描写的事情的无耻念头,可冷静下来,却对自己这有色心没色胆的窝囊性格颇为庆幸,因为,这几年下来,我深知雯雯,深知自己,对于早就习惯了这个小妖精的我来说,怕是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小妮子更重要的了。
“怎么样了。”走过去摸摸雯雯的头,我看了蒋晓艳一眼,蒋晓艳躺在床头,拥着厚厚的被子,脸上的斑纹已经严重影响了她那原本娇艳的一张脸。
“医生来过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雯雯说着,将我的胳膊拉在身前,一脸落寞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一边转过头来:“老公,你说艳艳姐会不会死啊?”
“不会。”摇摇头,我说。
“真的?”雯雯说着,仰着小脸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我苦笑了一下,在这小妖精的鼻子上面刮了一下,小声道:“当然是真的了,你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此时的我,心中也是没底,安慰了雯雯几句之后,我去找了蒋晓艳的主治医师,一番长谈之后,自己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在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夫看来,蒋晓艳的状况,极是特别,他从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也就是说,这已经是疑难杂症的范围了。
好在,一番研讨之后,以现在的用药来说,病情还能控制,可,她能不能就此恢复,还是一个很难说清的大问题。
在这边折腾了两天,在征得大金牙他们的同意之后,我们办理了转院手续,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蒋晓艳的状况,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本市之后,我就离开了医院,拿着四叔以前留下的地址,直接去找一位隐居在北方某村镇的一位高人——陈道陵。
陈道陵是茅山的一位前辈,号称神卦真人,这跟我师傅的师傅一样,打卦问卜的本事独步天下,其本身,也是数一数二的雷法宗师,平日里四叔提起来,都是一脸敬佩,现在蒋晓艳中了邪症,以我的见识已经无能为力,眼下能指望的人不多,首当其冲的就是陈老爷子了。
连日来奔波,雯雯跑前跑后的,也极是辛苦,小妮子一直都是小醋坛子一样的性格,遇上麻烦了,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事想想,有这样一个小妮子在身边,或许,就是上苍对我眷顾吧。
心里头想着,将小妮子拉过来抱了一下,等一个熟识的伙计把车子开过来,就带着因为没人陪它玩而愁眉苦脸的小胖球向北而去。
一路无话,当天下午在当地的一个大娘的指引下找到了陈老爷子的家,这是一个连五间的大瓦房,院子宽敞,洒扫得也很干净,院子里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字正牵着一头不住扑腾的骡子一顿呵斥,门口的位置,好大一撮儿男女正围着一个瞎眼老汉在听他讲故事。
那老爷子,年纪颇大,看起来怎么也有**十岁了,从言谈举止能看出老人家的身子骨颇为硬朗,更重要的是,走近的时候,我能分明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感觉,越是距得近了,就越明显,快到近前时,连体内的灵气都跟着翻涌起来。
那老爷子目不能视,但是耳力像是极好,还没等我走到近前,就见老爷子将手中竹竿往外一顺,拨开一群小孩轻声问道:“背藏利刃,掌有雷音,龙行虎步之中,有三步轻转,九步回环。呵呵,哪里来的小猴子,是来找老夫的么?”
“前辈可是神卦真人?”没太听懂他的意思,我赶忙抱拳拱手,还没等老爷子开口,一边蹲着的小毛孩子便奶声奶气地回答道:“是啊,既然知道,还不下跪!”
小孩说着,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桃木剑,举手投足间,颇有些傲视天下的意思,可这话还没说完,边儿上坐着的老头子便抄起手里的竹竿打了过去,那小孩儿慌忙一转,让开来势,却不想,老头子手心一转,顺势外拨,一下便将那小鬼带个趔趄,紧跟着,竹竿当头落下,吓得那小鬼抱着脑袋一阵乱跑,手里掐着的大宝剑也扔在地上不管了。
看那小鬼贼笑着往外跑,心中生起一丝暖意,我举道指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却不想,老爷子并不惊讶,什么都没问,就站起身来让我跟他到屋里去。
在靠外边的一个小屋子里,正中间挂着茅山祖师的神龛,里面香烛纸马一应俱全,一个打着补丁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藤椅放在边儿上,茶几上,一个很别致的紫砂壶稳稳当当地站在最中间,老爷子让我坐下,撩开帘子进了里屋,赞里头翻可半天拿出一个用蓝色的绒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本书。
“你是祁善的徒弟吧。”一欠身坐在椅子上,老爷子沉声道,我点点头,心中有些不解,这老爷子双眼俱盲,行走坐卧依如常人,在这并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头进进出出,竟然摸都不用摸一下!他是真瞎,还是假瞎?
“这个你拿去吧,多年以前,你四叔过来时,留在我这里的。”老爷子说着,将那布包放在茶几上推给我。
“这是什么东西?”拿在手里感觉一下,这玩意,好像一本书,老爷子笑笑,靠在一边给自己点起旱烟笑着说:“是什么,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秘籍么?”将布包翻开,就看见一本已经严重发黄的破书,那破书,连封皮都没有了,里面的一些页码也并不完全,大体地看了一眼,就看见,上面有很多图画,这图画比较一致,其主体,都是一只长着很长尾巴的大猴子。
又是猴子!
对猴子这种东西有阴影了,我有点无奈地挠挠脑袋,可,短暂的停顿之后,却又对书里头画着的猴子生出极大的兴趣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猴子长得太帅了。虽然此物也是龇嘴獠牙,但是,跟寻常的妖猴不同,这一只的猴子的脸上,有一些看起来很艺术的花纹,那些花纹,集中在眼皮四周的位置,看起来,很是霸气,抛却这一点不说,这货的身材,也好得没话说。
此物,细腰炸背,长臂长尾,一身长毛集中在小臂和后背的位置,看身形,应该是一种极具爆发力和破坏力的东西,跟寻常的猴子,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什么东西?
是孙悟空么?
心里头想着,又往下翻了翻,看着看着,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我抬起头来,盯着坐在对面正在抽烟的老头子,心乱如麻。
难道说......这上面的猴子,就是当年,四叔用来震慑众人的真身法相?
四叔生前,号称“铁臂神猿”,我一直以为这个绰号跟他学的武艺有关系,因为,我们家世传的武艺,叫通背拳,通背拳是从猴子的身上得到的启发,所以,“神猿”一直是练通背拳的大行家最喜欢的绰号,可后来跟四叔在一块儿,我才明白,这外号跟通背拳没有多大关系。
四叔的武艺,并不算登峰造极,最少,在老家,有几个叔伯的本事在他之上,我老爹曾说过,四叔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本家的能耐根本没学全,后来,还是福伯跟我说,四叔这个“铁臂神猿”的绰号是从何而来。
福伯说,四叔这一辈子,干的牛逼事儿着实不少,但是,据他所知,让四叔在当年那个高手林立的圈子里站稳脚跟还是一次斗法。
说来奇怪,学道的人的性格,以中正平和的居多,可四叔这个人,却最为好斗。年轻的时候脾气比我还要坏。
有一次在江西的一个大型的法会上,四叔代表我们鬼符门前去赴会,在当时,现在还有传承的几个流派都是有席位的,像茅山派、神霄、全真、清微这种,都是声名显赫的,弟子门人,也乌泱泱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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