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燕京。
萧璟逸盯着铜镜里那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真的该为以后的事情做下打算了。
前世这时,萧璟逸参加了一场名为“梧枫山围猎”的皇宫里的围猎赛。
由于他前世好逸恶劳,也就是玩心太重。虽马术高超,但射艺很烂。
在围猎场上当众被野猪撞下马背。
父皇震怒。当着群臣的面将金雕弓扔进火堆,火星溅在萧璟逸手背上烫出个疤,现在那里光洁如新。
一想到 这段记忆,萧璟逸不禁恨得牙痒痒。
"殿下!"陆颂淮撞开门时带进一阵穿堂风,他怀里抱着的箭筒哗啦啦倒在我脚边。少年手忙脚乱跪下来捡,后脑勺翘起的碎发跟着一抖一抖:"梧枫山的围猎提前了,就在下月初三!"
萧璟逸微笑着弯腰按住他发顶,触到细软如幼兽绒毛的触感。前世这小侍卫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后被他提拔为副都督,只可惜还是折在他手里。
他这种心怀正义的人士,总不该和萧景逸同流合污的吧。
此刻他仰起脸冲萧璟逸笑,鼻尖沾着方才在庭院蹭的草屑:"殿下,要不咱们先去猎几只兔子练手?后山那片桦树林......"
"现在就去。"萧璟逸不由分说的扯过架上的玄色披风,金属搭扣磕在青玉案上脆响。
姜绪衍最厌恶他莽撞,上辈子这时候他该在书房训斥我玩物丧志,可今日廊下空无一人,只有几片枯叶被风卷着擦过石阶。
倒也奇怪 ,竟是不见踪影。
陆颂淮牵来的枣红马兴奋地打着响鼻,他翻身上马时衣摆扫过我手腕,带着皂角的干净气息。少年在马背上舒展成一张拉满的弓,阳光漏过枫叶在他睫毛上跳跃:"殿下跟紧些!"
“ 嗖”
箭矢破空声惊起寒鸦,萧璟逸盯着钉在树干上的灰兔。
它后腿还在抽搐,血珠顺着箭杆滚落进枯叶堆。陆颂淮欢呼着要冲过去,却被萧景逸拽住腰带扯回来。
萧璟逸真害怕他会在捡猎物时踩中了捕兽夹,若是铁齿咬进他小腿骨,那可就真的完了。
"用这个。"萧璟逸把缠着银丝的马鞭抛给他,看他手腕一抖卷起猎物。少年脸颊因兴奋泛着薄红,像枝头将熟的海棠果。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萧璟逸下意识搭箭瞄准……
姜绪衍的白狐裘从密林深处浮出来,像雪地里突然化开的墨。他指尖捏着片枫叶,右眼下的红痣在斑驳光影里艳得惊心。我弓弦绷到极致的手开始发颤,前世还在和他纠缠的人,如今就这么突然出现。
那颗红痣也这样灼人。
"皇叔来赏枫?"萧璟逸收弓时故意让箭尾扫过他的狐裘,雪白绒毛沾了抹草汁的绿。
陆颂淮抱着野兔僵在原地,兔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姜绪衍的皮靴上。
姜绪衍的视线扫过陆颂淮染血的衣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他从袖中掏出素帕递给萧璟逸,声音比林间穿过的风还冷:"擦手。"
萧璟逸攥着帕子没动,看他弯腰拾起自己射偏的箭。
苍白的指尖抚过箭翎,沾了暗红的血渍:"梧枫山多瘴气,明日让太医送避毒丸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狐裘扫过我膝盖时带起松香味道。陆颂淮突然拽我袖子,声音压得发颤:"殿下,皇叔方才踩过的地方......"
萧璟逸低头看见湿润的腐叶下露出半截铁夹,齿尖闪着幽蓝的光。姜绪衍的脚印恰好卡在机关触发点,再偏半寸就会溅起带毒的铁齿。陆颂淮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浮土,倒吸冷气:"是淬了蛇毒的捕兽夹。"
夕阳把姜绪衍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正站在山道转弯处,杏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萧璟逸想起前世他总在自己必经之路摔碎药碗,瓷片永远朝着来人的方向。
此刻他侧脸沐在余晖里,眼尾的红痣像粒将熄的火星,夕阳的余晖给他渡上一层温柔的光。
有时候萧璟逸在想,若他不是皇子,姜绪衍也不是皇叔。皆是布衣百姓。
他们会不会很幸福?
或者说,结局会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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