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等等!”
白翼咬牙啮齿的举着剑就要出门,却被白羽拦了住,心中有些恼火。“哥,你还等什么!叶儿可是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手中,你难道忘了嫂子是怎么死的了吗!”握着剑的白翼满腔怒火,两只眼睛气的通红。
见白翼如次愤怒,白池生怕他乱了阵脚,反倒坏了事儿!“子越,你冷静点儿,意气用事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默沉口气,白羽回身将长剑收会剑鞘,眸宇间却渗出几丝的杀意。“子越,韩烜说,只要我一个人去他自会保证叶儿平安无事。”
“可是哥……”
“你必须等着,倘若入夜之后,我还未归来。你再去禀告陛下,务必再次将韩烜捉拿归案!”白羽凝眸望着白羽,淡淡言道。
白羽的急性子他自然是知道,倘若让他跟着去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倒不如让他留在这里,以防有什么意外变故。
“将军,您真要一个人去吗?”
让白羽单独一个人去,白池很是不放心。韩烜在杀手界可是以冷酷著称的。况且,他二人又是仇敌。真动起手来,白羽未必是韩烜那把大刀的对手。
“我必须考虑叶儿的安危,若是真让她因我受了伤,我这余生只怕都会于心难安。”白羽沉声言道。
白池定定的望着,眸色微敛的白羽,点点头。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提及叶儿的时候,白羽的眼神中总会莫名的多出一些东西。而这种神色,与他曾经看柴萱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虽然没有那么强烈,却难以遮掩。
眼看着白羽策马而去,白翼整颗心都没着没落的。他老哥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岂会不知。既然他能放韩烜一次,只怕还能放他第二次。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尊重白羽的决定,或许他们兄弟这辈子都得欠着许蓉,一辈子背着这样的愧疚了。
*
风卷残云,层层相扣,原本晴朗的天气,顿时阴雾沉沉。
潭边之人,灰眸中亦仿佛笼罩了积云一般,定定的望着波动起伏的湖面,一动不动。
马蹄声急,由远及近。韩烜灰沉沉的眸光忽然一动,却并未回身,而是静静的等着来人冲自己走来。
“韩烜,叶儿在哪里?”白羽环视一眼周遭的环境,树林围绕山湖相接,寂静无声。如此偏僻的地方,叶儿究竟会被他带到哪里去?
白羽星眸微紧,望着眼前宽厚直挺的背。只见其背上并没有背着韩烜最熟悉的搭档宽刀,而是一把细长的长剑。
白羽不觉诧异,对于使用惯了重刀的人是很难使剑的。没了自己最拿手的武器,简直就似自断手臂。
“你放心,我不会对叶儿姑娘做什么的。”灰眸半眯,韩烜转过身来沉声而道,“白羽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决斗,所以韩某只能出此下策。”
“韩烜,你到底想怎么样!”长剑握紧,白羽眸中生了怒意。
当初他决定放过韩烜,完全是因为柴萱的缘故。如今,他又用叶儿来挑衅自己,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吗。
“我不想怎么样,我知道你是因为柴贵人的缘由,才会放我一马。可现在,我绑架了叶儿,你作为抓捕我的人,大可不必在手下留情。即便,杀了我,柴贵人也不会怪罪你的。”韩烜噌的抽出长剑,恶狠狠的望向白羽。
他这么做,只是想求一个心安,以偿还自己当初双眼蒙蔽犯下的错。但他为了对小满的承诺,也绝对不会放水,任由白羽杀了自己。可倘若自己技不如人,此生只能对不住小满了。
见韩烜已然拔剑出鞘,满腔的恨意顿时萦上白羽心头。他至今仍然记得许蓉死在自己怀里的场景,既然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那他又何须手下留情。
白羽扬臂而起,拔剑出鞘,凌冽的寒意卷着肃风,散在凉丝丝的空气中。
一阵肃风乍起,四散开来,吹得周遭的树林飒飒作响。站在不远处一棵树后的某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柴萱姐姐,你说白将军不会有事儿吧?”
忧心忡忡地叶儿趴在一颗树后面,心惊胆战的望着已经打起来的两人,五官都快聚集到一块儿了。
柴萱蹭蹭鼻子下面,搓了搓发冷的胳膊。这高手过招就是不一样,咱隔着这老远了还能感受到一鼓杀意。看来,这白羽是带着杀心前来的呀。
侧目瞧瞧揪心不已的叶儿,柴萱无奈耸耸肩头,“叶儿,我不都把计划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担心白羽啊。”
“可是,那韩烜看起来很厉害啊……”叶儿不好一四的埋下头,眼神儿却还瞟着战斗中的白羽,生怕白羽一不小心受伤了。
看着担心不已的叶儿,柴萱只能翻着白眼干撇嘴。回身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叶儿,反正呢,你就紧紧盯着情况。一定要记着按计划行事,我保证一定能让白羽开口说娶你!”
柴萱胸有成竹的冲叶儿勾勾下巴,双手轻轻一搭,拐个八字环在胸前。
远远望着打的正得劲儿的两人,柴萱实在有些不解。白羽应该知道叶儿直来找自己的,韩烜一个刚出狱的人,怎么可能从自己身边就轻而易举的就把叶儿带走。按着他的智商,不要因该这么轻易就上当啊。
就算他担心叶儿担心的失去了理智,也不该一见韩烜就动手啊。莫不是,他本就是带着杀意来的,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韩烜。
湖前的打斗越来越激烈,林里的叶儿也越看越揪心。只见白羽韩烜两人同时一脚,将彼此揣了个趔趄,各自支着剑深恶痛绝地望着对方。缓了半晌,又提剑相斗。
“柴萱姐姐,你说他们不会真的杀了必此吧!”叶儿双手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酣斗中的二人,心惊肉跳的。
她实在不知道柴萱为什么没要出这样的主意,万一他们其中一个人受了伤,岂不是自己和小满都不好受。
“喂喂喂,叶儿,我不还在这儿呢么。只要老娘在,他们两一个也死不了。”柴萱拍拍手掌,从石头上站起身来。
看目前这情形,想必两人都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自己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行了,叶儿,现在就是开始我们表演的时候了。”
见柴萱摩拳擦掌的药上前,叶儿心里的石头总算稍微松了松。拍拍自己的胸前以作安慰,便跟着柴萱跑出了林子。
双剑相对,谁都掰不过谁。剑刃扯开,两人打算再来一回和。白羽执剑欲刺,膝盖处忽然被什么一击,直接弯膝跪地。抬头瞧时,韩烜的剑已经直直的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白羽额宇一紧,心中急呼休矣。可面前却突然闪过一人,直直挡在自己面前,而下一瞄韩烜的剑便直直的刺入了眼前人的腹中。
韩烜大惊,两手一松,腹部一片殷红的叶儿体力不支向后倒去。脑中空白的白羽,顺势一接,叶儿不偏不倚的倒如自己怀中,嘴角还淌着丝丝鲜红。
“叶……叶儿……”
面色刷白的白羽,怔怔的望着躺在怀里大口喘息的叶儿,整个人完全懵了。抬起的手在空中不停的颤抖,却不知该放到何处。
看着如此模样的白羽,叶儿染着鲜红的唇角微微一笑,两个酒窝深深的映在脸颊,“将军,你没事儿吧!”
“叶儿,你怎么这么傻?”星眸微动,一向沉毅的眸中,竟泛出了微微亮光。
白羽慌乱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碰了碰插在叶儿腹部的剑,顿时心痛如绞。
看着白羽如此伤心的模样,叶儿眼底不由滚落几滴泪珠。她还是第一次被白羽抱着怀里,这种感觉真的好好。
“将军,叶儿要是……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叶儿强忍着眼眶中泪水问道。
“叶儿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白羽噎声而回,眼前竟变得有些朦胧了。
自远处连滚带爬跑过来的柴萱,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叶儿。抬手将嘴巴一捂,眼眶里顿时泪光闪闪,好不伤心。
叶儿斜倚在白羽怀里,眸光微沉,“我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对许嫂嫂说的……”
“不,我不希望你,我不要你死……”白羽语气渐悲,带来些心酸与动容。
柴萱噎着嗓子,抽泣两声,腿脚一软跪倒在叶儿面前,悲声道:“叶儿,你怎么那么傻,你这样为他拼命,他到最后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啊。”
听着柴萱的哀嚎,白羽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眼眶发红的望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叶儿,痛入心脾。
“白将军,倘若叶儿可以活着的话,你可愿意娶叶儿为妻?”叶儿含泪相望。终于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心中仿佛悲解脱了一般。满是期待的望着面前正为自己悲痛的男人,期望能够得到自己期许已久的答案。
“鸿轩,叶儿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好说个话吗!”柴萱抬手抹着压根儿不存在的眼泪儿,歪着嘴角无比悲痛的望着白羽。
要是这情况白羽都不会松口,那也真太无情无义了吧。
微风轻浮,撩过叶儿面前凌乱的青丝,微微放光的眼眸宛如水洗过的星星,看得白羽神魂微空,心中沉伤。
“我愿意!”
星眸微动,看着怀中的叶儿,自喉中压出的三个字。只是短短三个字,白羽却感觉这一瞬间好像过的极慢。就连自己也开始分不楚,这句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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