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延明面上闪过愕然之色,立即转眼看向辛久夜。
“瑟寒你认识?”辛久夜故意岔开话题。
“见过,不熟。”杨延明直直盯着辛久夜,语气平淡道。
“他是莲华山的俗家弟子,他……”辛久夜准备给瑟寒来个沉长的介绍,从而转移杨延明的注意力。
杨延明收回目光,闷不做声,辛久夜看出他这是生气了,于是亲自为他端来一碗粥和小菜,亲自将他的筷子擦得干干净净,看的一旁的瑟寒一怔一愣的。杨延明面色稍许缓和,安静地吃着早餐,而这时,君琰蓦地出现,坐在辛久夜的对面吃早餐。
“半个时辰后,前去宸山。”君琰夹着菜,说得漫不经心。
“可是没有名帖……”瑟寒好心提醒道。
“有宸山弟子相邀。”君琰头未抬,挑剔地看着盘中的菜。
辛久夜一听,估计邀请人就是昨日被救的那五名宸山弟子,君琰的情商可以呀,就一天时间获得了他们的信任,自己真小看了他的人格魅力。
“我们也一起被邀请吗?”瑟寒惊异地停下了筷子。
“嗯。”君琰依然未抬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碗。
“你们想在慕枫日获取红叶?”杨延明看向辛久夜,对于自己的猜测不是很肯定。
本来专心喝粥的瑟寒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用脚踢了小腿一下,立即抬头看向这一脚的来源方向——辛久夜,一脸费解。
“回答杨延明的问题,速度!”辛久夜暗语命令道。
“可我又不知道你们去宸山的目的。”瑟寒疑惑更甚。
“你构思一个,自由发挥。”辛久夜语速飞快。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突然不想去莲华山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
瑟寒突地面朝杨延明,咧嘴露出自以为最和蔼可亲的微笑,语气相当温和:“时施主与辛姑娘听我说了宸山红叶的奇异功效,正巧他们俩体质弱,特别是辛姑娘,动不动就病倒,所以我建议他们在慕枫日那天争取获得一片红叶,改善体质。”
“你又生病了!”杨延明面露关切,语气难掩焦虑。
辛久夜扯了扯嘴角,瞬间横了瑟寒一眼,淡定道:“老毛病而已。”
杨延明秒懂,欲伸手给辛久夜把脉,却被辛久夜抬手拒绝了。
“宸山红叶对你的病情没有作用,不过或许可以改善你虚弱的体质。”杨延明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
“你的病是顽疾!”瑟寒从杨延明的言辞中听出了言外之意,看向辛久夜,激动道:“昨日我寻了个大夫,就是给宸山受伤的两人看病的那位,听说他妙手回春,行医四十年,来自洛阳,要不请他帮你瞧瞧……”
“不用。”辛久夜果断拒绝。
“你不能讳病忌医啊,虽然杨施主医术高超,但毕竟年轻,资历尚浅,找个老中医看看,或许你就康复了呢!”瑟寒凑近辛久夜,低声耳语。
杨延明递给瑟寒一记冷眼,表示自己亲耳听到了某人非议自己,而辛久夜依旧拒绝。
“哎,你怎么不听劝呢……对了,那大夫和你长得还挺像的,要不是听你说你双亲健在,我还真以为你们是父女呢!”瑟寒劝着劝着就扯远了。
桌旁其他三人均对瑟寒齐齐侧目,惊得瑟寒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语。
“他人现在何处?”杨延明开口打破怪异的气氛。
“被我留在了这个客栈,因为受伤的那两人还需要他复诊。”瑟寒无意瞟见从楼梯走下的一个白色身影,立即用眼神示向大家示意:“就是那位。”
辛久夜等人顺着瑟寒的目光看了过去,一阵微风吹开幕帘,看清了那道白色身影,果然不出所料,是兰平王,其身后还跟着一名白衣小斯。在大家的静止不动中,杨延明首先起身,走向兰平王,正准备抬手作揖时,却被对方一手扶住,阻止动作。
“我现在只是一名江湖郎中,名为易行舟。”兰平王态度温和道。
“易先生。”杨延明放下双手,恭敬地称呼一声。
瑟寒从杨延明的反应中看出了自己请的这位大夫身份非比寻常,眼底闪过波光,憬然有悟,起身凑了过去,对兰平王慕容行舟昨日的救治表示感谢,然后指了指身后方刚刚喝完粥的辛久夜,说道:“麻烦你给贫僧的这位朋友看看。”
辛久夜一抬眼,对上了慕容行舟探究的目光,随即起身回了个问好的眼神。慕容行舟在瑟寒的指引下,坐到了辛久夜的身侧,观察她的面色,然后请她伸手。
辛久夜无声无息地横了瑟寒一眼,当对上慕容行舟较真的眼神时,仿佛真的看到了年过半百的叶怀恩,一时间精神恍惚,不知不觉跟着对方的示意伸出了右手,慕容行舟覆手诊脉片刻,然后让她换了一只手,并询问了一些症状。
“你平时可有头昏目眩的症状。”慕容行舟收回了手,温声问道。
“……你说的是低血糖吗?”辛久夜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居然让慕容行舟诊脉,立即收回手,察觉对方对于自己所说现代词汇感到一丝惊诧,瞬间意识到他很可能以前听某人说过,故作淡定地回应:“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很了解。”
“低血糖的说法是来自欧洲还是……东瀛?”慕容行舟面色平静,好似只是单纯的疑问而已。
“东瀛。”辛久夜现在可以确定慕容行舟从来自岛国的若月希那里听说了这个词汇。
“可我去过东瀛,所接触的每一位东瀛大夫都未曾听闻过这个说法。”慕容行舟面不改色,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哎呦,掉坑了,辛久夜暗自拍脑门,怪自己为什么容易在与叶怀恩神似的人面前智商下线,面上却静若止水:“可能是我记错了。”
慕容行舟莞尔一笑,辛久夜感觉刹那间感到眼花缭乱,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叶怀恩在对自己笑,心难平,立即闭眼静心,随后站起,对君琰说道:“我们该出发了吧。”
在场是个人都发现辛久夜的异常,却不明所以。君琰暂不动身,而是默默地听着杨延明与慕容行舟交流着辛久夜的病情。瑟寒更是将关切表现于行动,直接坐在慕容行舟身侧,认真旁听。
辛久夜看见自己因为被关心而被“冷落”,心中五味杂陈,缓缓坐回自己的位子,听着身旁两人能讨论出什么结果。
近一刻钟,杨延明与慕容行舟聊着一堆堆专业中医术语,辛久夜没听懂几句,最后他们俩敲定一个药方,觉得很适合现在的辛久夜。然后杨延明跑去抓药,借来客栈的厨房,请慕容行舟制成药丸,而杨延明与瑟寒从旁协助,整个过程完全不征求当事人辛久夜的意见,好像她只需坐享其成即可。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吗?”辛久夜感觉已经到了君琰定下的出发时间,可他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提醒道。
“等他们将药丸制成再走。”君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辛久夜对于浪费他人时间的行为深感抱歉。
“无碍。”君琰起身,看向辛久夜,语气平淡道:“刚刚那名大夫是何人?”
“大召国的兰平王。”辛久夜第一次看到君琰对某个凡人感兴趣。
“兰平王……大夫……”君琰盯着辛久夜的五官,突然来了一句:“他是若月希的恋人!”
“嗯?你是怎么断定的?不会是看……”辛久夜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
“嗯,长得很像。”君琰点了点头,郑重道。
辛久夜暗叹一口气,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君琰,说:“他更像。”
君琰接过照片,看到巴掌大的硬纸片上的三人,面露惊奇之色,目光灼灼,视线从“辛久夜”扫到“若月希”,最后停留在酷似慕容行舟的男子脸上。
“这就是照片?”君琰平淡的语气透着一丝惊叹。
“嗯。”
原来君琰听说过不少有关现世的事,这也免得辛久夜再三解释一二。
“这男子是若月希的儿子?”君琰好奇道。
“嗯。”
辛久夜见君琰将照片翻来覆去地瞧了瞧,看他难得对某件实物感兴趣,于是拿出手机,趁着君琰还在打量照片时,给他抓拍了一张,走近君琰身侧。
“这就是你。”辛久夜打开手机图片浏览模式,给君琰看看他“自己”。
君琰看到手机中的自己,刹那间目瞪口呆,随后接过手机端详了起来,轻声惊叹一句:“这就是照相机?不是应该洗出照片才能看到影像吗?”
“科技在进步,照相机也在改进创新,不过这是手机,有照相功能。”辛久夜随后简明扼要地将手机的功能介绍了一番,。
君琰的神色由惊奇转为难以置信,随后又恢复如常,再看向自己的照片,低声轻叹:“原来我长如此模样。”
“呵呵。”好冷的笑话,辛久夜一头黑线,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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