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夜坐到床上,与彼方面对面,集中注意力逼出辞灵,可是一到最后关键时刻,下腹的突来疼顷刻间令她精疲力尽,不禁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摁在下腹,弯着腰,不想动。
彼方眉峰微蹙,不顾辛久夜的抵触,一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手覆于她下腹传热。辛久夜本想继续阻止,可是感到热流令疼痛瞬间缓解后,阻止彼方的双手渐渐收回了力道。
彼方见辛久夜不在抵抗,面色缓和,温声道:“今日作罢,你先休息几日。”
“嗯,那我先回去了”。辛久夜拉开了彼方的手,起身离开。
“我送你回去。”彼方起身走近辛久夜,好奇道:“你住在何处?”
自从见面这么久,彼方第一次问自己的住处,这完全不像他淡漠的性子,难道怀疑了什么?可是辛久夜转头一想,听君琰说过,他除了与商越及其子女相熟之外,对其他雪狼顶多只有一面之缘,可见彼方和君琰应该没有多少交集,彼方就算是怀疑君琰的存在,也不算是什么威胁吧?
“我住在郊外。”辛久夜随便应付一句,转而小心问道:“你和你们国主熟吗?”
“你对他感兴趣?”彼方眸光一闪,微眯双眼,留意着辛久夜的神色反应。
“不是感兴趣,我听说人类偷入北国境内,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成为奴隶,要么死!我还听说你们国主性情冷淡,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对他儿子更凶,我担心他知道我们这个人偷入北国,会严惩不贷,届时我小命休已!”辛久夜根据商宫朔与君琰所说,引导彼方透露他与商越间的熟知程度。
“你这是从何处听说?”彼方面色淡淡,似乎只是听了个笑话。
“难道传言有误?”辛久夜看出了彼方眼底的不以为然。
彼方垂眸,貌似陷入了沉思,再抬眼看向辛久夜时,神色认真道:“他再不近人情,也不会滥杀无辜。”
“真的?”辛久夜不大相信,条件反射地举例反驳道:“他不是杀了参宿的转世者吗?还杀了好几次!”
“你怎知此事?”彼方目光一沉,几步逼近辛久夜。
辛久夜这彼方这肃杀的气势惊得倒退几步,直到靠上了墙,不敢直视对方冷冽的眼神,仿佛一对视,灵魂都会冰封,低着头,双眼慌乱的视线无处安放。
“这件事只有狼族与狐族知晓,你是听谁说的?”彼方抬起辛久夜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回答。
辛久夜见彼方动怒了,原来这是个秘而不露之事,暗恼自己言多必失,随即大脑飞转,一本正经地甩锅:“我听一个和尚说的。”
“和尚?”彼方彰明昭着地表示不相信。
“莲华山的和尚。”辛久夜心中默念:对不起了瑟寒!姐也是迫不得已!
彼方一怔,声音低沉得如同瑟瑟寒风:“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商越杀了好友应龙的妻子,也就是参宿的转世者。”辛久夜感觉自己不爆点料,彼方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只能继续拿瑟寒当挡箭牌了。
彼方的手颓然地放下,松开了辛久夜,却抚上她的肩膀,依然将她抵在墙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冷酷无情,残暴不仁?”
“嗯?”话锋转得太厉害,出乎辛久夜的意料,彼方居然没有继续质疑自己从何得知,心中大松一口气,忍者下腹的痛,镇定自若道:“命蹇时乖,他也是身不由己。”
“若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彼方对辛久夜的敷衍知辞无动于衷,换个犀利的问法。
“这……我不知道,应该会逃避吧。”辛久夜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凭感觉随口一说。
彼方放开的辛久夜,眼底一片落寂,如同不见天日的纷飞暮雪,看得辛久夜不禁为之动容,轻声问道:“你在为你们国主感伤吗?”
彼方眸光微转,看着辛久夜,语气格外平淡:“我送你回去。”
“不必送我,你不是还闭关吗,打扰你够久了,不好意思。”辛久夜摸不清彼方到底是什么心思,看他种种反应,肯定他与商越相熟,还是先走为妙。
彼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辛久夜就原地消失了,望着刚刚擦拭她眼泪的手,若有所思,意念一动,消失于古居内。
回到天净居的辛久夜未找到君琰的身影,难道他外出找自己,至今未归?于是取出手带,感应君琰的位置,奇怪?君琰怎么还在顾君楼?来到顾君楼外,辛久夜吃力地破除了结界,再次感应君琰的位置,结果在一处密不透风的密室内看到了被一条银锁链囚困的君琰,他双目紧闭,发鬓凌乱,躺在床榻上。
灰暗的密室四面皆是平滑的石墙,没有丝毫衔接的缝隙,连进出的门都没有,仅有一个缓缓转动的风扇的为通风口。密室内的家具应有尽有,而且都是上等材质,连案几上的食物都是新鲜、精致的,这里不像是个囚禁人的地方,倒像个避难之所。
“君琰!”
辛久夜设下结界,唤了一声,发现他毫无反应,于是抽出碎风剑,斩断银锁,但这银锁“随遇而安”,无论她如何砍,银锁链都会凹下,以适应碎风剑的刀刃形状,再抽出碎风剑,银锁链瞬间恢复原状。
这是个妖怪!辛久夜发现了端倪,立即施法,逼迫银锁链现出妖身。随着辛久夜灵力的压迫,银锁链在一阵阵嘶哑的叫声中变成了细长的银蛇,蜿蜒盘踞于君琰的身上,对着辛久夜吐着信子。
辛久夜挥出碎风剑,银蛇飞速躲闪,且身体开始快速膨胀,变成了一条银色巨蟒,一扫长尾,辛久夜飞身躲避,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碎石断臂之声,暗惊好险自己不是那碎石中的一部分!
由于下腹一阵一阵地疼,辛久夜只能使出五成法力,与银色巨蟒大战了三个回合后就已精疲力尽,长剑杵地,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
“君琰,快醒醒!”辛久夜朝着还在昏迷的君琰喊道。
银色巨蟒似乎听懂了辛久夜的喊声,对她张开血盆大口,尖长的獠牙在幽暗处异常阴森恐怖,仿佛顷刻间就能蚕食鲸吞。生命的危机感席卷全身,辛久夜奇迹般地一抬长剑,挡住的蟒蛇的獠牙,就在她感到渐渐脱力,眼前出现重影时,突然眼前乍现血光,手上一轻,蛇头断裂在地。
“商宫朔!”辛久夜见到蟒蛇身后的来人,心口一松,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辛久夜看着熟悉的屋顶,豁然起身,顾不了下腹的痛,急忙跑到君琰的房间,发现他躺在床上,依然昏迷,而商宫朔正坐在床边,施法给君琰传热,他发现辛久夜的出现,转头瞟了眼就继续看床上的君琰。
“君琰这是怎么了?”辛久夜走近床边,伸手抚上君琰的额头,只是微凉而已。
“他应该是用了自己的龙丹,被龙丹上的妖气反噬了身体。”商宫朔的声音异常平静,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
“上次他用了龙丹,也昏迷不醒,不过后来他醒了……”辛久夜回忆道。
“如何苏醒?”商宫朔侧目,给了辛久夜一记正眼。
“我也不知道,就是抱着他睡了会,他就醒了。”辛久夜瞧了瞧商宫朔一直在传热的手,问道:“你给他传热多久了?”
商宫朔眉峰微蹙,貌似对辛久夜所说难以置信,淡淡回道:“十二个时辰。”
“上次差不多睡了半天,君琰就醒了。”辛久夜估计君琰应该不是体温的缘故而迟迟不能醒来,毕竟商宫朔的传热妖术比她的肉体传温更直接更有效,何况已经传热一天一夜了!就算是块寒冰也都被焐热了吧!
商宫朔转眼看向君琰,仿佛陷入沉思。
“你怎么知道君琰被困?”辛久夜满腹疑惑,现在只能询问商宫朔。
“我自有我的办法。”商宫朔斜眸看向辛久夜,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师父为何会去顾君楼?”
“他陪我去猜花灯。”辛久夜直觉君琰遇险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气势不禁低了又低。
“果然如此!”商宫朔起身,冷目直视辛久夜,冷声道:“师父他对琼海退避三舍,对诗词索然寡味,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顾君楼!”
“他对琼海退避三舍,为什么?”辛久夜费解了,不就是有过节吗?躲避对方,不像是君琰的行事风格!
“你可以自己主动问他。”商宫朔坐回床上,貌似不想与辛久夜多说一句话。
辛久夜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且继续用传热术救治君琰,而她已经痛得没有精力揣测商宫朔刚刚所说何意,也没有其它办法帮助君琰,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吃了点糕点,衣服都忘记脱了,直接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辛久夜一睁眼就看到商宫朔坐在床边,正给自己下腹传热,怪不得这一觉睡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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