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毁人名誉。”云白也冷声呵斥。
辛久夜一听,茅塞顿开,原来这世界与现世的修行行业还有个不同点,那就是修炼禁术在现世是属于个人爱好,你修炼多少、修炼几成,都没人瞧不起你,顶多将你当作另类;但在这个世界,修炼禁术就是忌讳,谁修炼谁就是家门耻辱,败坏家族声誉。故而云白也一再遮掩事实真相,防止自己的弟弟修炼禁术一事被曝光,影响了家族门顶的光辉。
“我有没有胡说,你将他招来,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辛久夜自小对这类异常气息敏感,可以理解云白也看不出云白复的异常,于是转眼看向在场法力最高的人,就不相信杨延明这双慧眼,看不出云白复有煞气。
“我不知他在何处。”杨延明淡漠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可有他的贴身物件,我去将他找来。”辛久夜见杨延明也不配合,但其不配合貌似只是为了照顾云白也的感受。
“没有。”云白也不假思索道。
“我一向敬重你们云家,别逼我使用非常手段。”慕容行舟都听出了云白也的包庇之嫌,可无奈自己不通法术,只能用权势施压。
“王爷,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话,也不愿相信与你相识数十年朋友的女儿的话”云白也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对慕容行舟的失望。
辛久夜见云白也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看来她也不必给对方留面子了,悠悠道:“这个诅咒我可以强制破解,不过到时施咒人会猝死,本来我还顾忌那是条人命,不愿走这个极端,但是现在看来,为了救人杀掉这么个社会败类,也是功德一件了!”
云白也面不改色,但眼神深沉,貌似在思考着辛久夜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如此极致的破解诅咒之法法,难道就没有其它什么隐患吗?”杨延明对辛久夜的话半信半疑,有意试探一问。
“弊端肯定有,那就是我会损失一点修为。”辛久夜丝毫轻描淡写,丝毫未将这修为放在心上,因为她有辞灵,只要灵力不减,一切都好说好办。
“你可真舍得。”云白也似笑非笑,好似一点都不担心辛久夜会施法破除诅咒。
“有舍才有得啊。”辛久夜见对面夫妻两人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知道自己被小瞧了,于是不再多加解释,直接走向屏风之后,望着被风衣掩盖严实的昙希,取出埙,准备施法。
“等一下!”慕容行舟突然从辛久夜身后走出,担忧道:“如此破解诅咒,对你可有伤害?”
辛久夜见慕容行舟被他们刚刚的对话整得忧心忡忡,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假装镇定,解释道:“真的只是损失修为而已。”
“修为对你们修行者来说不是与性命一般重要吗?”慕容行舟担忧神色不减,双目紧锁辛久夜的神情,判断她是否有所隐瞒。
“那是因为那些修行者将修为看作成人生价值的体现。”辛久夜淡然道。
“你不也是修行者吗?”慕容行舟被更加疑惑。
辛久夜瞥见杨延明与云白也走近屏风,自然而然地别开视线,悠然道:“所以说,我并不是个合格的修行者。”
慕容行舟听得云里雾里,见榻上病危的昙希,心中默默权衡,最后没有再追问一二。杨延明在辛久夜别开视线的一瞬间,感觉一道灵光在大脑里一闪而过,总感觉那双看起来放意肆志的眼神似曾相识,可是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云白也注意到身侧之人对辛久夜的凝视,目光一沉,却转瞬眼底恢复水平无波,看着辛久夜如何施法。
辛久夜设下结界,却将杨延明与云白也阻隔在外,没办法,他们俩“今非昔比”,性格转变较大,搞不好为了护短,暗地里搞小动作,不得不防啊!
杨延明冷眼看着辛久夜的作为,知道自己与云白也被当作小人防范,眼底闪现讽刺,貌似在嘲笑辛久夜的“自作多情”。辛久夜接到杨延明的视线,不以为意,抬起手中的埙,凝神吹奏。
曲音虽低沉,但曲调时高时低,像是挑衅的武者,对昙希体内的煞气发出进攻,片刻后,昙希身体浮出深红血气,笼罩在其身上如沸腾的蒸汽缓缓流动。辛久夜突地转化音调,昙希猛然睁眼,双目是空洞的黑暗,弥散出对生命绝望的哀怨气息。
“阿希!”慕容行舟以为昙希苏醒,立即抱上前去,却见她双目一眨不眨,全身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立即转头看向辛久夜:“她这是怎么了?”
辛久夜在一个低音中停止吹奏,回给慕容行舟一句:“稍安勿躁,施法还未结束。”
“你这是施咒!”
辛久夜淡定地转身看向杨延明,回道:“有眼光。”
“什么施咒?”云白也一惊,拉住杨延明的手,稳住自己焦急的情绪。
“这女人引出煞气,在煞气上施加反噬咒,可以使煞气本主被自己的煞气反噬,从而令病危女子的诅咒不攻自破。”
“还有这种反噬咒?”云白也惊愕不己,可细想之后还是觉得这有点天方夜谭。
“这是来自东瀛的巫术,利用煞气或者戾气,专门用来惩治私自修炼禁术或邪术的人。”杨延明转眸打量辛久夜,貌似要从她的外在上判断出她是不是东瀛人。
“那……真会……施咒者真猝死?”云白也听杨延明将这咒术的渊源都解释得这么清楚,惊得自己手心都出了冷汗。
杨延明一听,立即收回视线,凝视云白也的神情,见她难掩惊惶不安之色,随即面色一沉,心有已有猜忌。
“你为何这么看我?”云白也蹙眉,她不喜欢杨延明的这个眼神。
“若是你不想他死,就让他现身吧。”杨延明目色收敛,但语气偏冷。
云白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斜眸瞟了正在施法的辛久夜一眼,低声道:“你可以阻止辛久夜施咒吧。”
这个名字杨延明从不少朋友那里听过,蓦地心口一紧,忽地被什么千斤重物坠拉着,泛着沉重的痛,可须臾间又恢复如常,疑惑道:“她就是辛久夜?”
云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自己最忌讳的名字,顿时神色大变,转回视线,沉默不语。
一直留意杨延明解说辛久夜所作所为的慕容行舟,听到杨延明居然问出如此怪异的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杨延明失忆了!可是回头一想又不对劲,若是失忆了,为什么杨延明记得他这个王爷,而忘记了辛久夜?
慕容行舟回想之前辛久夜见到杨延明亦然冷淡的态度,感觉辛久夜好像知道杨延明将自己忘却一是,而且还不以为意,有意与杨延明保持距离……哎,是不是他老了,不大理解这些年轻人的相处方式。
辛久夜在画符启动反噬咒时,突然感觉自己的结界受到重创,扭头一看,是杨延明!果不其然,他想阻止自己施法,八成是听了云白也的话,这是唯妻是从,没了自己的是非判断了吗?
“杨延明,你这是什么意思?”辛久夜为拖延时间,明知故问。
杨延明见对方知乎自己的名字,估计她是从慕容行舟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份,没有多想,且不予回应,继续施法破除结界,辛久夜的修为不及对方,而且他也是个结界高手,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在结界这门技能上一争高下。
“云白也,你若是将你弟弟叫过来,我就停止施法。”辛久夜退让一步,因为她的结界撑不到施咒结束。
“你们认识?”慕容行舟从辛久夜的语气中听出她们好像是旧时。
“云白也,你说呢?”辛久夜对云白也斜眸睨视,嘴角似笑非笑。
“难道她就是赠与你印信之人?”慕容行舟见辛久夜不否认,随即联想到她手中的印信。
云白也一声不吭,直接伸手施法,在杨延明破除结界的手臂上,给予一臂之力。片刻后结界破碎,云白也瞬间闪身至辛久夜,一抬手,手中多了块印信,辛久夜一抹自己的腰间,云家印信不见了。
“我去年丢失的印信原来在你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云白也仔细端详着自己手中的印信,面露失而复得的欣喜之色。
辛久夜一脸平静地望着云白也的装模作样,头也不回地施法封印住昙希身上的煞气,施咒暂时停止,见杨延明突然上前,辛久夜为了以防万一,给昙希设下结界。
“你们这是承认云白复就是罪魁祸首了?”辛久夜视线在对面夫妻两人之间扫视,讽刺的眼神毫不掩饰。
云白也无视辛久夜,而是看向慕容行舟,蹙眉道:“兰平王,您怎能与窃贼为伍?”
慕容行舟置若罔闻,半跪在昙希身侧,眼神晦暗不明。辛久夜见云白也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她已经像个刺猬,开启十足的自我防卫,见谁都扎,于是只能从杨延明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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