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宫墙方向炸开零星灯火,在漫天飞雪中恍若鬼火明灭。
他望着丞临肩头渐厚的雪层,突然意识到那些霜花下藏着怎样的灼人温度——方才黑影遁入暗处时,他分明瞥见丞临袖中寒光微闪,而此刻佩剑上的血渍,正与她眼尾的朱砂痣般刺目。
裴戎:所以军棍之刑...
裴戎的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呻吟。
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战马,马鞍因这力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丞临旋身挥剑削断垂落的冰凌,剑风卷着雪沫掠过裴戎耳畔。
丞临:不过是抛出去的饵。
她手腕翻转,剑尖挑起他衣襟,霜雪顺着剑锋滑入裴戎衣领。
丞临:新帝要离间?便让他信以为真。
佩剑归鞘的瞬间,铜铃再度呜咽,她忽然凑近,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冰晶。
丞临:但裴大人可知,真正的戏码...
丞临:(染血的指尖擦过他颤抖的唇瓣)才刚刚开场。
风雪愈发癫狂,将廊下两人的身影绞成纠缠的墨影。
裴戎望着丞临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忽然摸到袖中不知何时被塞入的密函,火漆印上的猛虎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他腰间裴家的玉蝉相映成谜。
——
远处皇宫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踏碎满地霜华,惊起檐角栖鸦,振翅间抖落的雪尘,恍惚是漫天飘坠的阴谋碎屑。
裴戎拍着胸口,故意做出劫后余生的模样。
裴戎: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的粗粝指节敲了敲腰间佩刀,发出沉闷声响。
裴戎:不过这五十军棍...真躲不过?
丞临斜睨他一眼,靴尖碾过阶前薄冰。
丞临:戏要做全套。
丞临:我让行刑的换了空心军棍,养伤这几日...
话音未落便被裴戎打断。
裴戎:打完就能回家休息?
武将挠着乱发,铁甲缝隙里还沾着昨日战场的硝烟。
裴戎:总比听文官咬文嚼字舒坦。
丞临:去与安定侯汇合。
丞临突然按住他的刀柄,掌心温度透过金属烙进裴戎皮肤。
丞临:盛王府地牢里的'刺客',该换人了。"
她转身时,发间银簪在暮色里划出冷光。
丞临:记得把三皇子的戏服准备好——他该'病愈'了。
———
宫墙之外,盛王府书房内。
李晏握着狼毫的手稳如磐石,宣纸上墨迹未干的调令在烛火下泛着暗红。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宫闱秘史》残卷,元和二十一年的记载在跳动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蛮族进贡的琉璃灯暗藏剧毒,顾昀与李晏交换灯盏的往事跃然纸上。
当看到丞临识破调包计的段落时,他忽然轻笑出声,墨点溅在"郡主暴毙"的字句上,晕染成一片暗红。
窗外风雪骤起,将远处宫墙的更鼓声揉碎。
李晏展开密函,火漆印上的猛虎图腾与案头玉蝉遥相呼应。他提笔在空白处写下。
李晏:局已设,只待惊蛰。
墨迹未干,暗卫的叩门声便响起
——丞临的马蹄声,已踏碎了王府外的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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