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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继承者的抉择

楚星烁的手指在遥控器上微微发颤。电梯间的冷气顺着衣领往里钻，他能感觉到穆纯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似平常温柔，倒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在扫描。

"你早就知道我是继承人？"他问。

穆纯没有回答。她的影子在应急灯下扭曲变形，像是某种奇怪的生物正在墙面上蠕动。

周易鹏往前挪了半步："楚哥，咱们得走了。池绵的人随时可能上来。"

"等等。"楚星烁按住他的胳膊，"我想听她说清楚。"

顾秋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星烁，别……"

话音未落，电梯间的白炽灯忽然亮起。穆纯的表情在强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总是这样，喜欢把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

"可事实是，"楚星烁盯着她的眼睛，"你一直在引导我们走到这一步。从副本开始到现在，每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中。"

穆纯笑了。那笑容让楚星烁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她的侧脸，她正低头写着什么，发丝随风轻扬。

"有些事，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她说，"而是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穆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作为程序核心，我必须确保副本顺利运行。"

顾秋秋后退了一步："所以你和池烨说的根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穆纯转头看她，"池烨是个失败品。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实际上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楚星烁感觉胸口发闷。吊坠贴着皮肤的位置突然又开始发烫，像是要提醒他什么。

"那你呢？"他问，"你对自己的身份就那么确定？"

穆纯的表情变了。不是惊慌，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洞。就像电脑死机前的瞬间，屏幕上的画面会突然凝固。

"我……"

"你知道吗？"楚星烁往前走了一步，"池烨最后踢开金属箱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个微型发射器。"

周易鹏突然往后退："你是说……"

"她是信号源。"楚星烁握紧遥控器，"整个系统的控制中心。"

穆纯没有否认。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笑了。"你们终于发现了。"

电梯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楚星烁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还有穆纯身后墙壁上慢慢浮现的红色代码。

"游戏该结束了。"

顾秋秋猛地拽住楚星烁的手臂："快跑！"

"来不及了。"穆纯的声音依然平静，"你们已经触发了最终程序。"

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齿轮在转动。整栋楼开始震动，电梯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等等！"周易鹏冲上去拍门，"外面还有池绵的人！"

"他们不会来了。"穆纯伸手按住墙面，红色代码顺着她的指尖蔓延，"我已经切断了所有通道。"

楚星烁突然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果然看到池烨的消息："别相信穆纯。她才是程序核心。"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他问。

穆纯看着手机屏幕："让他们继续待在系统里。直到找到真正的继承人。"

"可如果我和池烨都是……"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穆纯打断他，"你们都不够格。"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楚星烁感觉胸前的吊坠快要烫穿皮肤，那种灼热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星烁！"顾秋秋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咬牙说，"就是有点……"

话没说完，穆纯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她的动作太快，楚星烁甚至没来得及躲开。

"你撒谎。"穆纯盯着他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楚星烁感觉那只手像是铁钳，越收越紧。他试图挣脱，却发现穆纯的力量大得惊人。

"知道什么？"

"关于吊坠的事。"穆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它不是普通饰品，对吧？"

楚星烁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吊坠会在特定时刻发热，在某些地方会有异常反应，甚至……能感知到某些东西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骗我。"穆纯的手指在他腕间收紧，"告诉我真相。"

"真相？"楚星烁抬头看她，"你说过，只有继承人才能看到笔记本上的字迹。可刚才那些文字……"

"那只是测试的一部分。"

"可如果我和池烨都能看到呢？"楚星烁终于用力甩开她的手，"如果我们都不是普通玩家呢？"

穆纯的脸色变了。不是惊讶，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不可能。"她喃喃道，"系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但确实发生了。"楚星烁往前迈了一步，"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几个被选中？为什么副本里的NPC都像在演戏？"

电梯间再次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应急灯闪烁了几下，最后彻底熄灭。

"因为这就是个剧本。"楚星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而你，是这场戏里最重要的角色。"

穆纯没有说话。她的呼吸声变得很重，像是在努力控制什么。

"你害怕了。"楚星烁继续说，"因为你发现自己可能也不是真的。"

"闭嘴！"

"我说中了。"楚星烁往前又走了一步，"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头晕？或者心跳异常？明明是人类的身体，却做着不该属于人类的事？"

穆纯突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表情痛苦，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大脑。

"停下来……"她低声说，"求你了……"

"不，"楚星烁抓住她的肩膀，"现在轮到你告诉我真相了。吊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跟着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楚星烁的手指深深掐进她的肩膀，"你一直都知道。"

穆纯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那眼泪是温热的，却让楚星烁感到一阵心悸。

"如果你真是程序核心，"他说，"为什么还会哭？"

穆纯猛地抬头看他。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我要完成任务。"

"什么样的任务？"

"选出真正的继承人。"

"可如果根本没有继承人呢？"楚星烁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这一切只是个骗局呢？"

穆纯愣住了。她的眼神开始游移，像是在搜索什么信息。

"你看，"楚星烁继续说，"连你自己也开始怀疑了。因为你发现系统并不完美，甚至……可能存在bug。"

"不可能……"

"可能。"楚星烁松开她的肩膀，"而且我相信池烨也发现了。所以他才会选择那样做。"

穆纯的手指在颤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双手。

"那现在呢？"楚星烁问，"你还要继续执行程序吗？"

穆纯笑了。这次的笑容很真实，带着几分苦涩。

"我想试试看，"她说，"能不能做出一个没人预料到的选择。"

她突然转身走向电梯控制面板。手指在按钮上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按下。

"等等！"周易鹏喊，"你干什么？"

"送你们出去。"穆纯的声音很轻，"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电梯开始急速下降。楚星烁看着穆纯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温柔细腻的女孩，好像正在一点点消失。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穆纯悄悄按下了一个隐藏按钮。

\[未完待续\] | \[本章完\]电梯急速下坠。楚星烁的耳膜像被针扎一样疼。顾秋秋的手指深深掐进他手臂，周易鹏整个人贴在轿厢壁上，指节发白。

"她搞什么？"周易鹏喊得嗓子都哑了，"这速度不对劲！"

楚星烁盯着楼层显示屏。数字从43开始往下跳，却在17层突然卡住。轿厢猛地一顿，所有人都踉跄了一下。

"叮——"

门居然开了。

门外漆黑一片。冷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楚星烁看到走廊尽头有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照得墙面斑驳陆离。

"快走！"他拽着顾秋秋冲出去。

电梯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金属摩擦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楚星烁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到墙角有串新鲜的脚印。

不是他们的。

"有人来过。"他低声说，"刚走不久。"

顾秋秋抓住他的衣袖："会不会是池绵的人？"

"不像。"周易鹏蹲下身，"鞋码太小。而且……"他指着脚印末端的一道拖痕，"这人好像受了伤。"

走廊深处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楚星烁按住口袋里的遥控器，指尖触到某个凸起——那是池烨临走前塞给他的金属片。

脚步声停了。

黑暗中亮起一点红光。像是香烟的火星，却又稳定得不像寻常火源。

"谁？"楚星烁喝道。

红光晃动两下，突然熄灭。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跟我来。"

那是个女人。她掀开安全门的瞬间，月光漏进来照清她的侧脸。楚星烁瞳孔骤缩——

和穆纯一模一样的胎记。

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扯了扯高领毛衣："别问。先活命要紧。"

她带他们钻进消防通道。楼梯间的日光灯管滋啦作响，照得水泥台阶泛着青灰。楚星烁数着脚步声，发现他们已经绕了整整三圈。

"我们在原地打转。"他说。

女人停下脚步。她转身时，衣摆扫过台阶上的灰尘："你比池烨聪明。"

"你们到底是谁？"楚星烁往前半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摩擦。她抬手揭开头发上的黑色网纱，露出和穆纯完全相同的锁骨位置的疤痕。

"因为，"她说，"我们都是备选方案。"

整栋楼突然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女人的表情没变，可楚星烁注意到她的指甲正在慢慢变蓝。

"时间不多了。"她说，"你们要选。"

"选什么？"

"继续追真相，还是保命。"

话音未落，整层楼的灯光同时熄灭。黑暗中，楚星烁听到某种机械运转的声响。像是无数齿轮正在咬合，又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磨牙。

"来了。"女人退后一步，"记住，别相信任何看到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整个人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楼梯间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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