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终局-纸牌的真相

祈屿在雨中狂奔，脚下的灌木枝叶刮擦着裤腿。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冰凉刺骨。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和黑液炸裂的声响，他不敢回头。

墨白独自面对追兵。

他钻进一片密林，枝叶遮住了雨幕。远处的钟声又响了，一下，两下……第七日。

祈屿喘着气靠在一棵大树后，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他数着呼吸，第三十七次起落时，终于听不到身后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有人站在背后。

那股熟悉的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

墨白就站在他身后，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左手紧紧按着腹部，指缝间渗出暗红。雨水冲刷着伤口，却洗不掉那股浓烈的血腥气。

"你怎么……"

"别说话。"墨白的声音沙哑，"他们就在后面。"

祈屿咬住嘴唇，点点头。两人靠着树干慢慢挪动，直到找到一处隐蔽的岩洞。墨白一屁股坐下来，背靠石壁，长长地吐了口气。

祈屿蹲在他旁边，伸手想查看他的伤口，却被墨白轻轻推开。

"别管这些。"他说，"现在不是时候。"

祈屿盯着他看。那双眼睛依旧深沉如水，却藏着一丝疲惫。他突然想起火灾那天，是谁把他从火场里抱出来的？又是谁一次次救他于危难？

"你到底是谁？"他问。

墨白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恢复体力。

祈屿没再追问。他知道墨白不会说，至少现在不会。他靠在另一边，看着洞外的雨幕发呆。

过了很久，墨白突然开口："你知道尔K为什么要选我们吗？"

祈屿摇头。

"因为他需要演员。"墨白说，"剧本已经写好，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他的安排演下去。"

"可我们没有。"

"是啊。"墨白睁开眼睛，"所以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祈屿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这个男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引导他。可他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你会死吗？"他问。

墨白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你觉得呢？"

祈屿沉默。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这个人。

"别开玩笑了。"他说。

墨白看着他，眼神复杂："我不是在开玩笑。"

洞外的雨渐渐小了。祈屿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一声，两声……

"第七日。"墨白轻声说，"我们必须在午夜前找到尔K。"

"你有计划？"

"有个冒险的主意。"墨白站起来，扶着石壁稳住身体，"但需要你的配合。"

祈屿看着他摇晃的身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告诉我真相。"

墨白怔住。

"你不是实验体，对不对？"祈屿继续说，"你是程序，是保护我的程序。尔K让你监视我，可你却一次次帮我。为什么？"

墨白的手腕在他掌中微微颤抖。

"因为你是唯一的机会。"他说，"只有你能打破预言。"

"可你呢？"祈屿问，"你是什么？"

墨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林，那里有一座钟楼若隐若现。

"时间不多了。"他说，"我们该走了。"

祈屿松开手，跟着他往外走。雨水还在下，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他们穿过树林，来到一座古老的钟楼前。钟楼高耸入云，顶端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在雨中缓缓转动。

"尔K在上面。"墨白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那里。"

祈屿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觉得墨白知道的远比他说的多。

两人沿着螺旋楼梯往上爬。脚步声在空旷的钟楼里回荡，像是一首无声的乐章。

越往上，空气越冷。祈屿能感觉到墨白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们在中间停了一次，墨白靠在墙上休息。他的脸色更差了，嘴唇泛青。

"你撑不住了。"祈屿说。

"还剩一点。"墨白笑了笑，"马上就好。"

祈屿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抱住他，想告诉他不要死。但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继续往上走。

终于，他们来到了钟楼顶端。这里是一个圆形平台，四周围绕着复杂的齿轮装置。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尔K。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站在平台边缘，仿佛与整个钟楼融为一体。

"欢迎。"他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祈屿和墨白对视一眼，缓步向前。

"游戏结束了。"尔K继续说，"你们比我想象中活得更久。"

"剧本是你写的？"祈屿问。

"是的。"尔K微笑，"每一幕都经过精心设计。你们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其实只是在我的剧本里跳舞。"

"可我们赢了。"墨白说。

尔K的笑容消失了："是吗？"

他抬起手，整个钟楼开始震动。齿轮加速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看看这些齿轮。"他说，"它们象征着命运之轮。你们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徒劳罢了。"

祈屿看着那些疯狂旋转的齿轮，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害怕了。"他说。

尔K的表情变了。

"你怕我们会打破预言。"祈屿继续说，"所以你才要控制一切，操控每一个人。可你失败了。"

"是吗？"尔K冷笑，"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活到最后一刻。"

他猛地挥手，钟楼顶部的齿轮突然断裂，朝他们砸来。

墨白一把推开祈屿，自己却被砸中。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向平台边缘。

"墨白！"

祈屿冲过去，看到墨白挂在平台边缘，一只手紧紧抓着栏杆。血从他的伤口流出，在雨水冲刷下变得稀薄。

"抓住我！"祈屿伸出手。

墨白抬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对不起。"

"别废话！"祈屿喊，"抓住我的手！"

墨白看着他，像是在做什么决定。最终，他松开了栏杆。

"墨白！"

祈屿扑过去，却只抓到一把空气。他趴在平台上往下看，墨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中。

尔K大笑："多么感人的一幕。"

祈屿转头看他，眼里燃起怒火："你赢不了。"

"是吗？"尔K问。

祈屿站起身，走向他。雨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他坚定的步伐。

"你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他说，"可你错了。"

他靠近尔K，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墨白不是程序。"他说，"他是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你……你只是个笑话。"

尔K的表情变了。

"你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祈屿打断他，"我知道你一直在操控我们，也知道你害怕失败。"

尔K猛地挣脱他的手，后退几步："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害怕。"祈屿说，"因为你已经输了。"

尔K的表情扭曲，他举起手，想要发动最后的攻击。可就在这时，钟楼底部传来一声巨响。

齿轮停止了转动。

尔K瞪大眼睛："不可能……"

祈屿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墨白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他留下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希望。"

尔K的身体开始颤抖，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撕扯。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祈屿站在原地，看着天空。雨还在下，但钟楼已经安静下来。

他转身走向楼梯，脚步坚定。他知道墨白还活着，他一定能找到他。

因为这是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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