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如下:
夫人,你看到这封信之时应该已经苏醒了,要替为夫照顾好自己。时间紧迫不能说太多,为夫现在被困住了。有人会找你解约,假意答应她,见面之前去找韩子归,等她把骨镜取出来给你,让韩子归为你打掩护,带着骨镜到红药宅邸,我会在这里和你汇合。
右下角的署名是为夫周行之。
字迹潇洒又不乏坚韧,的确是周行之的笔记。
不过他在短时间内是怎么和红药处好关系的?居然能让红药接应他,还在她宅子里汇合?
我逐字逐句地把信读了三遍,确认信息无误,迟疑着折叠信纸,说:“我们……可能要麻烦你。”
“我知道。”红药挑衅似的说,“周行之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写的这封信,没有我的法术,他早就被那个恶婆娘给发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红药细眉一挑,强调说:“我帮他,不帮你。”
我翻了个白眼,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毕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所以我尽量柔声细语地问这位红狐小姐:“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呢?”
“我说周行之跟我签了卖身契你信吗?”
“不信。”
“不信你还老是问问问!”
好像也是。
明明从心底里不怎么愿意去相信红药,干嘛还一直问她类似的问题?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信,有点不好意思。
红药出手帮我们,本来就该很感激她,可我却满心的不信任。既然周行之都找她做事了,就足以说明他对红药的信任度,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有一个问题还是一定要问的。
“我取得骨镜,怎么能来到你的府邸?”
红药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盘瓜子,津津有味地嗑着,含糊不清地说:“不必担心,到时候有人接你。”
靠,不会还是今天这种方式吧?
“不会的,太慢了。”
红药说的漫不经心,可我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所谓快速的方法。
不会是凭空把我扔过来吧?
仿佛看到一个彪形大汉,浑身都是肌肉的那种,一手将我拎起来,重重地一甩抛了出去。我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就在落地的瞬间,看见大汉转身而去,屁股后面一条狐狸尾巴扭啊扭。
咳。
我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拉回现实,只见红药嗑瓜子之余从枕头下取出一部平板,十分自然地放在腿上,打开视频软件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网络剧。
这一幕差点让我眼珠子掉下来。
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狐妖居然还会玩平板!而且看视频!居然还是网络剧!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原以为妖精都住在深山老林里,平时只管盘腿修炼不问世事,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里也有无线网吗?”
秒秒钟掏兜想要取出手机搜索无线信号,却发现兜里空空如也。
才想起早在被鬼手袭击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摔成黑屏直接关机了。
“在人界下载的。”红药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和她一起看,“要不你今晚上不回去了?反正我这里房间多的很,看在周小白脸的面子上收留你还是可以的。”
本来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动心,想留在这里体验一下和女妖精看网络剧的生活,可是……什么叫看在周小白脸的面子上?
我们周行之可是总裁脾气好不好!哪一点像小白脸了!
“我拒绝,送我回去吧。”
“小祺——”红药头也不抬,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剧,听到外面应了一声,才又说,“她要回去。”
将将迈了一步,红药忽然叫住了我。
“等等。”
“怎么了?”
红药暂停了视频,对着桌案上的烛台吹了一口气,伴随着“呼”的一声,淡青色烛火升腾起来,红药的倾城容颜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妖异。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护住微弱的火苗,用低得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吩咐说:“把信烧掉。”
我照做了。
不得不说,红药做事非常谨慎,万一这封信被韩盛音的人看见了,那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成为泡影,甚至,危及生命。
跟在小祺后面,看烛火随着她手臂的摆动一摇一晃,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周行之老说我像个小女孩。太依赖他,思想简单不够成熟,尤其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容易乱了方寸。
不过我都会慢慢改正。
成长,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嘛。
小祺在一处漩涡停了下来,说:“进去以后就可以回到你家里,今天的事情切莫多言。”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身体贴近漩涡,很快地,被吸引到了人的世界。
回来了,挂钟显示差五分钟就到夜晚十一点了。
感觉轻飘飘的,脚踩在地上像踩棉花,低头一看,全身上下都成了半透明的,在耀眼的灯光下甚至看不清楚各个部位。沙发上,另一个自己安安静静地躺着,身上盖了一床被褥,手臂塞进被子里,只有脸露在外面,长长的头发沿着沙发边缘垂下来,莫名有些阴森。
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飘飘悠悠地过去,躺下来和身体重叠,忽然想,医院里那些植物人是不是就像我刚才那样,因为灵魂不在了,所以才无法苏醒过来?
我醒过来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快要散架了似的,特别累也特别疼。然后艰难地坐起来穿上鞋子,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步而行,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
熟悉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
原来她还没睡。
“是我,秦小布。”
抬眼看去,我才发现所有房间的灯都被打开了,估计林笑亲身遇鬼太害怕了,希望光亮能够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影子冲过来狠狠地抱住了我,一边说还一边用拳头砸我的后背:“小布啊!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吓得我围着被子躺在床上,也不敢看你……”
“我还没死呢。“我象征性地抱了抱林笑,紧紧皱着眉头,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字不停地放大,“痛痛痛……”
“哪里疼?”
“哪里都疼。”
林笑松开双臂,认认真真地为我检查身体,一会儿捏捏我的肱二头肌,一会儿又敲敲我的后背,整得跟专业医生似的。
“你别费劲了,我就是刚回来,肌肉酸疼而已。”
“别动别动!”林笑叉着腰,说,“要不咱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我两手一摊:“没钱。”
眼看着林笑又张开了嘴巴,我慌忙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堵住她的嘴:“你就当我出去跑了一圈,累的。”
林笑咬了一口苹果,依然是满脸的担忧:“你真没事?”
“没事。”
“那只鬼没把你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像我这种五好青年,又与他无冤无仇的,他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最多让我陪他玩了玩。”
林笑终于放心了,让我跟程一泽报个平安。
幸亏手机顽强的很,我还以为摔那么一下会直接报废,结果只是钢化膜有了两道裂缝,各项功能都没有受到影响。
和程一泽打完电话,我思索着挺对不起他的,毕竟同学一场,他能过来帮我搬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平白无故地受了惊吓。不然明天去给他买点东西作为精神补偿?
为了避免忘记,我在记事本上写了下来。
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打给韩子归。
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知道他睡没睡。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忙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足足过了一分钟韩子归才接听。
“还以为你睡了呢。”
“准备睡。”
那边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估计这家伙刚洗完澡。
我问:“那件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没想好。”韩子归把吹风机关掉,小声地说,“最好是里应外合,但是又联系不上你对象……”
我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韩子归口中的这个“你对象”指的就是周行之。
脸颊一阵发热。
单身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跟我说“你对象”,不禁让我有些激动啊。
但我很快冷静下来,说:“明天请你吃饭,我们商量下,有没有空?”
“有,我大闲人一个。”韩子归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上次在医院只顾着讲故事了,忘了跟你说,方艳给我们两个的佣金,一人一半怎么样?”
“她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别要佣金了吧。”
“已经给了。”
“打我卡里吧,正好用来请你吃饭。”
我没有想到,这笔佣金足足有二十万,我和韩子归一人十万,摇身一变就走在了小康的行列之中。
大概方艳临走之前已经不那么在意钱财,才会给我们留了那么多钱吧。
也难怪韩子归整天无所事事,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却每天不愁吃不愁穿。
真真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和韩子归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我就把被褥抱回卧室,整个人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以往这个时候,周行之总是在床的左边竖起枕头,倚在上面看书。
今天他不在,偌大的床又成了我一个人的,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只睡右边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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