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事情的发生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朝廷之内那对柳柠与范允的反对的声音就越发的响了。
几乎是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又被朝中议员极度不满的太后娘娘柳柠此刻正坐在珍珠成线的珠帘之后,微微眯着眼睛听着朝中大臣的进谏。
她的发髻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而是梳着极为严苟的凤飞朝天髻,头上插满了金色步摇,特别是前额前,端端正正的安插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她的眼角处化上了一抹金色的眼线,眼尾之处微微上挑,以紫色为底影的眼影与一身蓝色九凤朝天浮绣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真有一种妖后的感觉。
此时朝中的大臣们正激烈的讨论着,范允一直并未表态。他在朝中的立场便是等这些官员们都讨论结束了,他才会开口说话。
柳柠的视线透过珠帘看了一眼范允,又转而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的范珒皓。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大力的封赏气焰越发嚣张的士族与魏晋的门生,而那范允没有反对她便罢了,有的时候竟然还会附和她的提议。
这让她的警惕心不得不又上了一个层次。在朝中发表言论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般就想着令范允难堪而发表了,而是仔细往深处里想了想才会发表出来。
有的时候当她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云子诺便会悄悄的替她将信送给远在南夏边境的范墨。之后便不过半日,范墨的信件便会准时的到达。打开信封,那上面除了满是相思的词语之外,便是解决之法了。
这是她与范墨之间互相商讨出来的结果。范允的突然发难以及四周大国似乎早就有预谋一般合起而攻之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她一开始认为这背后的主导者必定是范允与魏晋,可这些日子以来,她越发的觉得不太对劲。
早朝在这越发激烈的辩论中结束,待众人都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南夏的上空早就已经布满了星辰。这一激论,竟然是持续了这般久!
文武百官似潮水一般褪了下去,柳柠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靠在了背垫之上。身后的小宫女很有眼力的上前来替她捏了捏酸痛的脖颈。
范珒皓也早就是累了,耳尖的听见柳柠的呼气,他一愣,转过头来道:“朝中议论时间向来长久,母后想必已是极累。儿臣送您回宫中可好?”
“皇上也是很累了,”柳柠顿了顿,抬手示意小宫女下去,那本来伺候在周围的太监小宫女领命皆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大殿本就空荡荡的就更加的空旷了。
柳柠微微闭了闭眼:“范允以军中军资匮乏的理由提高税收,皇帝对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
范珒皓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珠帘后的人。柳柠察觉到范珒皓的疑虑,轻轻说道:“皇帝但说无妨。”
如今她对于范允的做法越发的在意,以往她以为范允将她给掳回来,不过是让她以着魏初雪的名义来控制范珒皓,好来控制整个南夏的朝政。而魏晋之所以能够助范允一臂之力,除了有着魏初雪的这层关系之外,也着实是因着他的野心一直在支撑着他这么做。只要保住了魏晋的地位与富贵,那么坐在这朝殿之上的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得不说,魏晋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自那范允来找他之后,他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理由没有其他,只是因为与范允合作,比起跟那范墨合作财富会来的更多而已!
所以当范允在朝堂这中配合她提拔他的门生以及本就有世袭的士族的时候他就没有阻止过,也当那些人被关被杀,他也没有发表过意见过。就连今日的提高税收,魏晋依旧没有一丝不赞同或是赞同的意见。只是垂首在那儿听着,与那一般的老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可这并不影响柳柠对这些的疑虑,如果范允与那魏晋想要利用她来控制南夏朝政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就已经达到了。
可这连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这无疑是将南夏向毁灭的边缘推进!
无论是何朝代,只要增加了百姓们的税收,那必定会引起很大的动荡,甚至还非常有可能引起各个地方的农民起义,这无疑是对南夏皇室不利的发展!可那范允却是这么做了,还做的这么的毫不犹豫!
柳柠眼睛微微眯了眯,难不成那范允竟然是对南夏皇室憎恨到了这种地步?因着太过深爱魏初雪,所以对于将魏初雪致死的所有因素,他都要一一的全部摧毁?
柳柠这会儿还在思考,却未发现范珒皓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待她发现的时候,她的眼睛蓦然的瞪大,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恨意:“慕容千夜!?”
范墨坐在营帐之中,青代撩开帐帘走了进去跪在地上:“王爷,前方本该来犯的上祈军队被全军覆没了。”
正在挥着狼毫书写的范墨微微一顿,头也没抬道:“有用的消息呢。”
青代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发现根本就看不出来心情是否好坏之后有些苦恼的心下腹诽了一会儿才苦着嘴说道:“青玉发现一个尚未死透的士兵,那士兵只说了几句红衣之后便断了气。”
空气中的冷气陡然升了好几个层次,青代暗暗叫苦,却是不敢退后一步。唯有跪了下来道:“王爷,这,这天下穿红衣的人那么多......”不一定就是那个杓杼啊!青代将这后一句默默的在心中说了出来。
那冷气持续了良久,范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那停顿了的狼毫再次挥舞起来:“你去给本王送一封书信给上祈,就说本王许久未见上祈太子了,甚是想念他逃跑的模样。”
青代嘴角一抽,领命下去了。
而在那南夏最为以北的地方,黄沙漫天,风大的几乎让人的眼睛睁不开。所望之处,土地上基本上没有一丝的水气,干涸地面尽是深深的裂纹。
一望无尽的荒野让人充满了绝望,而在那绝望之地渐渐的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那身影手中提着一把黑剑,正缓缓的向着更加北方的地方前进。
杓杼抬头望了一眼被漫天黄沙遮住的朦胧日光,黄风似一把把的利刃刮在他的脸上,然而他却并未有所察觉一般,只是用那双澄净的双眸淡淡的看着远方。一头墨发配合着他那身极为耀眼的红衣张扬飞舞,煞是美丽。
只是稍稍的停顿了一会儿,他便提着剑继续向北方前进。
那里,是上祈用来做后援的十万大军。
风波一浪接着一浪,范墨征战四起守住南夏边疆的消息即使是在有心人士的压制之下也如同穿过手中的细沙一般缓缓的流向全国各地。
而南夏国内的近段时间里,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就如同雨后竹笋般都冒了出来,几乎在每个角落中都可以看见这些年轻的、嚣张的贵公子们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们的欺压,碍着这些人都是由当今的太后娘娘与范允小王爷提拔而起的士族的子弟,南夏的人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夏终于到了一些贫困的老百姓们大白天的都不敢出门,往日里对于皇室的信心一降再降,很多人在觉得绝望的时候,范墨又击退了敌军的消息就会适时的传来。
就在大家祈祷的同时,又听见了那位手腕非同一般的太后娘娘似乎是找到了柳氏的一项死罪,在范允小王爷的加持下,柳氏一族落得了一个全门钞斩的结局。
这日,天空中下着绵绵的小雨,阴云密布的上空层层的压在人们的上头,给人一种无法言语的沉重之感。
用于斩首示众的菜市场围满了撑着油纸伞的百姓,而那斩首台之上则跪了一排穿着白色囚服的人,背上的监斩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斩字。
阴雨绵绵,哭声不断。监斩官对眼前的场景没有任何的波动,冷着脸将斩立诀的令牌甩在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十几颗人头同时落地。雨水渗着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洒满了一地。
很多人同时都捂住了眼睛,吓的更是不敢言语了。如今罪犯已被斩立诀,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义务了,于是很多人便在同时转身逃也似的离去。只剩下了一些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正在对着场上那些已经死掉的人不断的惋惜。
那里面还有女子,女子一向是柔弱的一方,就算罪犯死罪也该因情面而免于这种残酷的死法,议论声大的同时,百姓们对于太后娘娘的不满情绪似乎更加的高了。
而在那菜市场十丈之远的城墙之上,蹲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其中大的身影将身后的酒葫芦拿下来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很是惬意的享受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将酒葫芦塞回后腰带里。
这可是他毛天佑好不容易弄来的酒,可不能浪费喽。
君乐之蹲在他的身旁颇为嫌弃的看了自家师叔一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道:“师叔,你又擅自做主了。如果范墨知道你将这种流言传到南夏,天涯海角,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毛天佑轻嗤一声,不甚在意道:“怕什么,正儿八经打起来,他范墨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君乐之嘴角微微抽了抽,转过头去再也不看自家这个脑残师叔。现在,他不仅觉得他的师叔脑子不好了,连记忆力都下降了不少。难道他忘记了,上次是谁将他打到地上抠都抠不出来的?后来醒的时候,又是谁只要听见范墨三个字便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火速逃走的?
凤临天下:美人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