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火把凑到底下看了一看,球底下刻着一个‘霹’字。
随后无意间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里面有一个三尺来高的铜器,像是个顶,又有点像古时祭祀装酒用的‘尊’。
四四方方的,有四个羊头。
一看见这玩意,我心头一个咯噔,惊呼一声:“这是古时候祭祀用的顶格祭器四羊方尊!”
“四羊方尊?”张汉卿大惊之下,手一抖,千纸晃动了一下。
我心头暗叫一声:坏事!
纸与纸之间本来隔着针缝般大小的缝隙,刚才张汉卿手稍微一抖,所有纸都贴在了一块。
“这是什么味?”我嗅了嗅,连张汉卿也觉察到异常,说道:“好重的硝酸味。”
他话音刚落,盖子下方的千页纸同时冒烟,随即‘嗞’的一声着火了,挂在纸上的那个黑色球体,鱼线顿时被烧掉,直直掉落。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一抄,就将这只黑球抓在手里,随后就使上了吃奶的劲,将木盖挪开了五六尺。
张汉卿和李大锤已经吃不消了,同时大喝一声“撒手”。
两人猛地一松手,着了火的箱盖摔落在地上,不多时就烧剩下一堆炭了。
“他娘的,好邪门,这盖子下边的纸条怎么会自燃?”李大锤咽了一口口火,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
张汉卿此刻恍然大悟,说:“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探,那些西方人总说元素表是是他先发明的,其余我们的老祖宗早不在几百年前开始运用这些东西了,只是先人太过迷信鬼神之说,以为这是神灵的法术,而没有深处去研究,只领略了其毛皮运用之法。这纸贴在之起之所以会着火,应该就是分别在相邻的两张纸上涂了硝酸甘油,另外一张则涂上了高锰酸钾,两者在真空状态下能保存几百年不挥发,若在空气中混在一起放在纸上时会发热着火……”
张汉卿肚子里的墨水多,解释了一大通。
可是他说的什么硝酸甘油,又是什么猛狎的,我和李大锤完全不明所以。
李大锤犯迷糊了,说:“什么什么油,又什么猛狎,狎不就是一种野狗么,这东西看见什么都是一个干字,就算抓到一只老鼠都会按在地上怼。以前在山上打过不少,却不知道会着火。”
张汉卿想了一下,说:“西洋人叫硝酸甘油,若是混在炭粉上,就是我们老祖宗制造的火药。至于高猛酸钾,在巫医上有一种叫‘神雷晶’的巫药,就是这高锰酸钾了。”
神雷晶?我恍然大悟,说道:“神雷晶不就是绝世难寻的灭蛊粉吗!这玩意用来注疗蛊毒浓疮是一等一的好使,杀蛊的效力更是绝,一把撒过去,管你是血蛊、五毒蛊,还是草蛊统统杀掉,原来这稀缺玩意的西洋叫法叫什么钾。”
张汉卿叹了口气“咱天老祖宗发明的很多东西,在咱们的地盘上是稀罕,但拿到西洋之后,经别人深处精研,一切都变得很简单,一点都不稀罕。”
言归正转,话外题我们也不谈了,目光都落在这四羊方尊上。
张汉卿读的正史多,对这东西的了解比我多很多,他说此乃西周的祭祀之物,传下来的只有一对,属绝世珍品,收于历朝皇宫,后来在宋朝未年有一只毁于战乱,另一只流入辽国手里,再后来满清入关时又给带回了中原,而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这实在让人费解啊!
他验了一下,声音有些抖动地说道:“这绝对是真品,以西周时期的精湛四模一体浇铸法一次铸造成形,没有任何的人工打磨痕迹,只可惜此法失传了,连现在西洋的铸造法术铸不出来如此精美之物。西周的铸造术乃是华夏之绝顶,此后人间再第三座四羊方尊。”
李大锤听说此物如此珍贵,就像看见了一座金山银山摆在眼前似的。
听闻这宝贝的来历后,我心里就更是疑惑了,说道:“不对呀,满族传了七八百年的宝贝怎么会流落这里?”
随后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说:“你不说这千页锁,世上只造了四把,两把送进紫禁城,一把锁王自己留着镇店,另一把失踪了。现在这尊宝贝却被锁在千页锁里,放在这旮旯,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耐人寻味了。”
“什么问题?”李大锤问道。
“因为千页锁锁上之后就不能移动,否则会炸。”我说道。
“会炸?何出此言。”张汉卿问道。
我伸手进四羊方尊里掏了一下,终于在里面掏出另一颗黑色球体,上面写着一个‘雳’字。
将另为一只球放在一起,组成霹雳两字。
李大锤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张汉卿却见多识广,立即认了出来,惊呼道:“是霹雳雷火球!”
我嗯的一声点点头道:“这东西是明朝一位匠人发明的,分为霹与雳,多用作在明清时期的陵墓机关,特别是清朝的大皇陵大墓,洞顶上挂了不少这玩意,一但触发机关,‘霹球’掉下来,与雳球撞在一起,会产生爆炸。一对霹雳雷火球的威力虽不如洋人的手雷,但是上千的雷火球撞在一起,紫禁城都得炸上天。”
随后我又瞄了一眼李大锤,说:“要是你刚才乱砸锁,在你砸开锁的那一刻,这对玩意就会撞在一起炸掉,别说这件宝贝了,就连我们也会被炸成肉末。”
李大锤顿时额头冒冷汗,背上的衣服也湿了一身,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娘的,还好当时你出手阻止了。”
随后张汉卿就在些疑惑道:“河生,你是如何知道千页锁的破解之法?”
我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混迹市井,三百六十行的人都有接触,其中混得最熟的,有一个叫二麻子的锁匠,他跟四爷是过命的交情,有空时就教我开锁的本事,半点不留。他说,天下之锁,任你再精密都离不开锁身、锁芯、锁针、锁胆、锁扣。天下就没有解不开的锁,任你再精密难开,都可以听声辨感来解,解不解得开就看个人本事。”
张怀姗恍然大悟,得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你当时拿耳朵贴在箱子上,不断地触动锁扣,你是在辨认千页锁里的动静。”
她只猜对了一半,我却没有驳斥她,只是笑了笑。
张汉卿却是明悟到另外一些东西:“你之所以不断地掂着伪锁的重量,是因为开锁的钥匙就是‘重量’,不知情者,一但提开伪锁,里面的精密机关就会因失重而触发,所以你就丈量着木箱边沿与锡金莲花的距离,按照杠竹原里敲出一更比伪锁重五倍的砖块砝码,在解掉伪锁的间压在上面锡金莲花上。”
他说的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锡金莲花下就藏着一个重量机关。
我嗯的一声,点点头,什么杠杆原里我不懂,但三国时期曹操的儿子曹冲发明了‘千斤称法’,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算法’。
而这千页锁,其实就是古时候的一种古机关:称锁!
二麻子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但他开过的锁,比我见过的锁都要多。正好跟我讲过称锁!
不然我哪有办法开此锁,也无法发现解锁的‘称座’就在锡金莲花下。
捡到宝贝后,李大锤眼睛都血红血红的,鬼迷心窍似的啐啐念:发了发了。
而我则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这四羊方尊会不会在皇太极关内藏宝时所藏的?
天下没有那么多都凑到一块去的巧合,张汉卿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说道:“你是怀疑关内宝藏就藏在卧龙渊中?此方尊是从水下空陵中盗出来的。”
我嗯的一声,说:“你还记不记得老龙庙里的第十幅鬼画?右下角不但画了一座龙宫,画上还有些凌乱的画条,现在看来那是鬼画符,解释出来的意思就是‘七月七,陵门开,蛟化龙’,意思是每逢龙王祭,里面的蛟妖都会出来吃祭品,靠吸食童男童女的生魂来修练。其它人或是没什么能奈敢趁此机会进去,但摸金校尉敢动这个水斗。有可能会趁蛟龙出来吸食生魂时进去盗一两件宝贝出来。”
随后凝重地说道:“甚至,我怀疑近来几次龙王祭都是这些摸金校尉弄出来的。”
“那他们为什么没将这件绝世珍定带走?盗这一件出来,足够他们一群人吃十几辈。”张汉卿问道。
我也疑惑这点,想了一想,说:“唯有一点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贪心,里面还有别的绝世珍宝,想继续下去盗多几件,结果龙王祭结束,蛟妖回空陵,交上了墓门。他们就算不被困死,也要被蛟妖杀死。”
至此,我们终于确定了一点:埋藏前清关内宝藏的空陵就在卧龙渊下!
李大锤一听说下面还有更多绝世珍宝,眼睛都直了,如牛般喘着气,说:“小爷,你在水下不是有一身的好本事么?不如咱们先一步下水,进去将那些绝世珍宝都盗出来,然后明天再去救小发他们。”
这家伙是穷疯了,听到绝世珍宝四字都钻钱眼里头了,我摇了摇头道:“你认为我那点儿道行是蛟妖的对手么?恐怕进去后一照面就被拍成肉酱了。再说,只有通过龙王祭才能打得开那道陵门。”
说到此,我沉声地说道:“所以,我宁愿不要那里面的珍宝,也不会让他们进行龙王祭的,因为底下的蛟妖要吸那些孩子的生魂来抵劫!”
这话将李大锤一棒喝醒了,他抹去脸上的汗水,说:“对,那里面的绝世珍宝再珍贵,也没那些孩子的命珍贵。”
现在被困在了山峰上,一切原定的计划都打乱了,又要开始重新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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