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卿突然咦的一声,指着山脚下的一座小屋子说:“看,湖边有间小屋子,走,却那设坛请仙,将那只老乌龟引出来。”
远远看过去,那不像是人居的屋子,随后我便说道:“那好像是一座庙,走,去看看。”
在出发前,我对诸人反复叮嘱:到了湖边,不能说老乌龟或老王八等说辞,要说玄武大仙。
就像仙家们忌人说他们是妖怪或是妖仙,要称大仙或者地仙。特别是龟仙,最忌讳的就是听到有人叫他们老王八。
特别叮嘱李大锤,去到那之后,管着嘴巴,没我的允许,不许他乱说话。
几人歇了一会后就穿上雨具出门了。
这雨只是暂时下小了,远山仍旧灰蒙蒙一片,如有亿万发丝在风中摆动,过一会儿,雨暂时还会越下越大。
几人一路冒着小雨狂奔,终于来到了湖边那间屋子,这果然是座庙,可奇怪的是,此庙不但没有杂草纵生,里面还供着供品。
有水果和肉,还有酒,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仔细观察了一下庙的内外,这庙不大,只有普通人家一座柴房大小,里面供着一个老翁的石像,背上背着个大龟壳,一看就知道是那只老乌龟的神像。
庙的扁匡上写着玄武庙三个大字。
“奇怪了,这是谁立的庙?山上那条村子都已经荒废没人了!”张怀姗疑惑道。
对此我也很好奇,想了一下,说:“说不定这附近还有别的村子也说不定。”
我们正内外观察着玄武庙时,李大锤却在供品桌上随手拿起一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里送,咔嚓一声咬去了一大块,随即轻呼道:“河生,这果子好脆好甜啊,要不你也来一个。”
我立即瞪了他一眼,说:“你大爷的,快放回去,供奉仙家的东西你也敢吃,小心拉肚子。”
已经吃到嘴边的果子,果有放回去的道理?他不但不放,还多拿一个,啐啐念道:“我们山迢路远历经艰辛跑到这来,都饿得不成样子,做仙家的应该有大肚量,神仙肚子能撑几百艘船,吃他两个果子应该不过份吧。”
张怀姗却不干了,生怕因此而所罪了那只老乌龟似的,美目一瞪,李大锤只好将其中一只啃过一口的放回去,剩下另一只说什么也不放。
看他那饿到两眼发绿的样子,我权当作没看见,随后又看了一下天,看样子又要越下越大了,便说道:“我们先到庙里避避雨,入夜之作才好开坛扶乩作法,请玄武大仙上来,无论她答不答应,都要争取在戌时前办法事情,离开这里。”
说罢,我又瞄了一眼山腰上那条荒废的村子,这村子荒得有些诡异,我总觉得村里面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每次回头看过去时,那双眼睛又消失了。
就在此时,在外头巡察环境的李汉卿跑回了庙里,说:“河生,有人向庙里走过来了。”
我想了一下,说“估计是住在附近的人,来龙王庙上供烧香的。”
这庙的玄武像神台面后可藏几个人,我们几人立即躲到神台后,眼睛透过缝隙看出去。
不一会,就有个约模七十来岁的老太婆提着一个篮子进来,先双手合十在神像前叨唠几句:“玄武大仙,最近几天雨下得有点大,把我们的田都淹了,求玄武大仙显灵,保本村平平安安,这场大雨早点结束……”
老太太向神像唠嗑完后就点上一把香,然后置换水果供品。
她突然看见一只果子被咬掉了一大口,随后又点了一下果子的数量,似乎发现还少了一只,吓得脸色大变,立即跪在地上念叨道:“玄武大仙显灵了,玄武大仙上来吃供品了,求大仙救救我们树子吧,村里的男人和孩子都快被山里的飞头獠吃光了。”
那只果子哪是什么玄武大仙显灵吃掉的,分别就是被李大锤刚才咬了一口。
这家伙还躲在神像后面窃喜,而我却越听越不对劲:这山里有飞头獠?
就在此时,老太太似乎听到李大锤的笑声了,惊呼道:“谁,谁躲在身像后面,出来。”
见躲不住了,我便揪着李大锤的耳朵走了出去,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真不好意思,刚才不是什么玄武大仙显灵,是这家伙把你的供品果子吃了。”
老太太听后,不免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说:“唉,玄武大仙已经有好几个没有显灵了。”
说罢,她便摆上新鲜的供品,一边与我们交谈:“年轻人啊,听口音是山外人吧,来这的山路难行,你们是为何而来的?是找人还是想向玄武大仙求愿?”
张怀姗正想说什么时,我便拉了她一下。
我总觉得这老太太有些不大对劲,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按理说,像这种大雨天时,山路泥泞的情况下,老人腿脚不利索更不能出门,万一不小心摔了一下,就起不来了。
而且这种天时出门最容易落病,年轻人还好说,老人家出来走一遭回去后十有**要大病一场。
但看着老太太那一篮子供品,虽觉得奇怪,却没往坏处事,说不定别人是风雨不断地诚心供奉呢?
我当下便对老太太声称我们听说这里有个玄武大仙特别灵验,特意赶来求神转运的的。
张怀姗却小脸一红,附和说:“对,我是来求子求姻缘的。”
老太太笑想来让人感觉有些阴森,话里有话地说:“各人有心中所求,不尽相同。运数有天定,福兮祸兮命中自有命数,人生无常福祸相依,是灾避不了,是福抢不走。命运天定,仙家也难给自己逆天转运。”
说到此,老太太已上完供品,冲着玄武神向虔诚地拜了几振,然后说道:“孩子们,大雨又快下来了,要是在天黑之前出不去,就留在山上的村子里躲一晚,千万别随便在山脚野村里停留,那些野村子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倒是让我愣了一下,这老妪让我们天黑后别出山,留在山腰上的村子里躲一晚上,还提醒我们别在山边的野村里停留?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跟袁老八说的话相反了?难道这山上的村子比飞猿村还安全?
想到这,我便叫住了老妪,说:“老婆婆,我想问你个事,你所说的野村子,指的哪条村子,里面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妪阴森森地说说:“飞猿村。落头族!”
“飞猿村?”张汉卿指着玄武庙右手边一条小河河口,问道:“大娘,可是往这行小河下走五六里的那条飞猿村?”
这位老婆婆连连点头:“正是这条野村。”
“落头族?”李大锤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说:“大娘,落头族是不是就是飞头獠?脑袋会飞,脖子下挂着一窜内脏的鬼东西?我昨天晚上就着了道,被这鬼玩意躺在身旁睡了一晚上。”
老太妪冷笑一声道:“你没有被此獠吃掉内脏就是老天保佑了。附近村子里的小孩都快被他们吃光了,晚上晚在仙女峡一带水域停船过夜的人,十之六七要被飞头獠在半夜晚梦中吃掉。”
李大锤听后,立即跳起腿来骂道:“好你个袁老八,幸好我们没听这老犊子的话,留在那避雨过夜,不然明天早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犊子还想让我们申时前离开这里,回到那野村里过夜,估计是把咱们当成霄夜了。”
说话间,雨又越下越大,黑压压一片,快要下塌天了。
老太婆似乎知道我们饿了,便将旧的供品留下来,收拾好篮子后,便说道:“雨大,山路难行,就到山上的荒村里过一夜吧,等明天雨夜了再下山,勿记途中再遇到那条村子,千万别进去,要绕路走,再进去就出不来了。”
她想了一下,便叮嘱道:“要是在山上的荒村里过夜,千万要记住,关好门窗,戌时过后熄灯,无论有什么东西在敲门都不要理会,只要你一开门,那些东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进去。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要点灯看,更不能开门出去。如此便可相当无事!”
叮嘱完这些话后,老太婆正准备离开,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老婆婆,山上那条村子里的人上哪去了?怎么都屋里门内窗锁,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太婆阴沉地说道:“他们都被飞头獠半夜进屋吃掉了!”
什么,整条村的人一夜间被飞头獠吃光了?
我们几人顿感惊恐地对望着,天下间竟有如此凶狠的妖人!
当我回过神后,那老太婆已经不见了,李大锤却是指着玄武庙前的湖水,说:“那那那老太婆刚才突然在雨中消失不见了。”
我们身回头看向玄武庙时,哪来的香火,哪来的新鲜贡品,早已风干透了,有的还长了一层霉,也不知在这放多久了。
再看看老太婆刚才送给我们的那些旧供品,竟是一堆烂成了渣的果子。
那些只鸡也爬满蛆虫。
李大锤刚才还千多谢万感恩,一口一个老大娘的叫,还撕下一只鸡腿大块剁,此刻冲出玄武庙,吐的一声吐了个半死。
张怀姗不禁缩到我身边来,有些害怕地问道:“河生哥,刚才那个老太婆到底是什么来路?说的话可信吗?”
就连不相信神鬼的张汉卿也是毛骨悚然,有点惊惶地四处张望。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湖面上昏暗一片。
我凝视着湖面,说:“权当作是被飞头獠吃掉的冤死鬼来报信吧。但鬼话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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