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派是以大皇子段慕云为首的主和派,他们列举了关于段慕之穷兵黩武、以权谋私的几大罪状,并历数自与大洛开战以来,所造成的国库亏空,民怨沸腾!
且此次战败,皆因其好大喜功,致使十万大洛将士战死疆场,大洛战家军之所以会如此残忍嗜杀全都是因为他当年屠杀战家一门父子七人,以及坑杀七万战家军所致,今日的种种皆是他自己自食其果。此等祸国殃民的罪人,不应再连累母国。
两派均各持己见,朝堂之上差点大打出手,以至于至今为止,是救还是不救仍旧未有定论。眼看着大洛大军兵临城下,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偏偏两派都秘密派了人马来到源州游说,他两边都不敢得罪,都要应付着,头都大了。
如若战场之上救下了二皇子,那必定得罪了大皇子,将来若大皇子登基,到时候整个司马家怕是都要遭殃。
可如若不救,万一将来皇上醒过神来,责怪下来,他一样的难辞其咎。想到这里司马非临阵脱逃的心都有了。
他敷衍了两边的人马,借口城外紧急军报躲到了内院书房,“云先生在哪里?快将他请来,就说我与他有要事相商!”他一进书房,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吩咐道。
那小丫鬟福了福身道:“云先生此刻正在少爷房里教少爷识字,奴婢这就去请……”说完便朝偏厅而去。
书房内司马非八岁的小儿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背一篇文章,一个青衫公子负手临窗而立,漆黑长发,白玉冠,一个背影就说不尽的风流,小丫鬟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她福了福身,柔声道:“云公子,老爷有请,说有要事相商,请您马上到书房一趟。”
那青衫公子转身的一瞬间,却让人不禁有些失望,与那背影十分不符,他长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普通的眉眼,扔在人群里下一秒就很难找到的长相。
那人和善的朝他点了点头,谦逊有礼:“有劳姑娘了!”
那小丫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云公子倒是个好人,一个月前在郊外救了被毒蛇咬伤的小少爷,老爷见他学识渊博,身怀绝技,且见多识广,便将他聘为小公子的家师,后来更是府中大小事务都依仗与他。只可惜长得有些普通了。
云公子刚进书房,便被司马非一把拉住,“云公子,你可算来了,你赶快给我拿个主意吧,我这都要炸锅了!”
“老爷,您先喝口茶,稍安勿躁。先与云战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才能帮你拿主意啊!”他端起一杯茶放在司马非的手中,安抚他道。
司马非这会儿那里还有心思喝茶,他将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摇头说:“你是不知道,大皇子那边派了段小王爷,容妃娘娘那边派了国舅爷,此刻都在前院坐着就等着要我站队呢!战家军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你说说我这如何是好?”
云战喝了杯茶,沉声道:“司马老爷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能怎么想?我两边儿都得罪不起,可我选那边儿都有风险啊!这种时候一旦站错了队,那将来可是要殃及全族的!”司马非一提到这个脑仁儿都疼。
“那就先两边儿都不选!”云战将茶杯轻轻搁下,说的云淡风轻。
司马非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两边儿都不选?那不是两边儿都得罪了?”
“非也……非也……老爷你想,如今不管是大皇子主弃,还是容贵妃那边主救,其实都并非皇上的意思,如今皇上并未下旨,说明在皇上心中对此事还有考量,亦或是对两方都存有制衡之心。
毕竟这南诏还是皇上的南诏,只要皇上一日未下决断,你都不用忌惮两边人马。况且如今大战在即,那大洛主帅阵前是否会将二皇子推出来作为筹码还未可知,您又何必先自乱阵脚呢?”
云战说完看着司马非继续道:“您当务之急便是拿出源州主帅的架势,一心守城,不必去理会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了!”
司马非听完觉得十分在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堂堂源州主帅,怎么能被他们如此这般呼来喝去的,想到这里不禁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了底气,“云公子所言甚是,想我司马非乃是皇上钦点的源州御史,他们此次前来也算是有求于我!”
云战笑了点了点头,“大人这么想就对了!”
司马非有些得意的坐下喝了口茶,又皱起眉头道:“哎……这一桩倒是好解决,可是眼下这大洛黑甲军可就难办了!”
云战不解道:“我源州城固若金汤,且背靠南诏,进退自如,怎么还会怕他大洛军队,更何况听说他们的元帅还是个年方十五的小丫头,何惧之有?”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
司马非朝他摇了摇头道:“云公子非军中之人,不清楚那战幽凰的底细也是应该的!”
云战疑惑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还望老爷赐教!”
司马非脸上露出一丝感慨:“云公子有所不知,这战幽凰原是大洛战家的小女儿,战擎苍战元帅出征前将她许给了大洛太子轩辕澈,原本是一桩令人艳羡的因缘。不料战元帅及其六个儿子在源州战死之后,那轩辕澈居然要将她献祭。可叹那战小姐才新婚五日,年方十五!”
他说着又低头喝了口茶,却看到对面的青衫男子衣袖下攥的指节泛白的手掌,似乎有什么东西会随时爆发一般。
“他竟然敢……”男子看低漫不经心低垂的眼中有一丝狠厉的杀气。
“不过说来也奇怪,献祭那日天狗食日,战家小姐居然活了下来。将门无犬子啊!她回到战家之后,便退了大洛皇帝当年下聘时的十里红妆,并上奏请求带兵出征,为父兄报仇。大洛皇帝自知理亏便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战幽凰一人撑起了整个战家,安葬了父兄之后,便披甲上阵,想必是背负了血海深仇,她这一路过关斩将,雷霆手段,且在昨日的白虎关之战中,将我南诏十万大军引入她事先设下的包围圈,不但生擒了二皇子,还下令就地屠杀了我南诏十万将士,血流漂杵!无一活口啊!”
整个房间内有片刻的寂静,司马非感慨中带着敬意和恐惧,而那青衫男子,自始至终都沉默的坐在一旁安静的连呼吸都很清浅。
司马非长叹一声,“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胆魄,云公子你说说,让人怎能不怕,她此番率兵前来,怕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这源州城能不能守的住还两说呢!”
云战半晌才疑惑道:“我虽非军中之人,但对这些事情也略有耳闻。且三年前也曾到过琅琊城游离,听闻因战家一家六子,老来得此一女,十分宠爱,自小便养在深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娇弱小姐,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狠辣呢?”
司马非对此事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所见,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接二连三遭逢大变,受了打击,性情大变也未可知啊!毕竟一个女子被始乱终弃,父兄七人一门尽丧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云战点了点头,“也许吧!”
“刚刚城门来报,说她命大军就在距城不到十里的地方,休整造饭,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即便说这源州城固若金汤,可面对这么个杀神我是真的心里发怵!”司马非一脸无奈。
“哦……竟有此事?”云战挑眉。
“那还有假!城楼上的守城士兵来报的时候,腿都打颤,一个劲儿的问我,那战幽凰是不是打算吃饱喝足攻入城内来屠城的!气的我上去一脚,赏了他三十军棍。大战在即居然给我在这散布谣言,扰乱军心!”司徒非想起这事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云战看了他一看又看了看远处的城墙,沉声道:“老爷你是否想过,也许那守卫猜的不错,以战幽凰与南诏的血海深仇,她昨日既然能屠杀十万大军,今日打算屠城也并非不可能啊!”
司马非听完这话,脊背发凉,冷汗直流,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的意思是说,她战幽凰真的有这打算?”
云战点了点头说:“大人你刚才也说了,这战幽凰一家父兄七人都死在了南诏,她背负血海深仇性情大变,十万大军一夜屠杀殆尽,这源州城更是她父兄惨死之地,只怕她对源州城的恨意更深呐!”
“对……对……对……你说的对!”司马非急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说:“不行,我得先安排我的妻儿离开这里,对……让他们走,马上就走!”说完便将管家喊了进来。
“你马上去通知夫人公子,让他们收拾好细软,马上带着他们从南门回王都,快……”
管家一脸茫然,“老爷这是……”
司马非急得伸手给了那管家一耳刮子,“让你去你就去,马上去,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看着管家匆忙跑出去的身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云战:“多亏你提醒我,不然等临到眼前的时候怕是跑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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