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喜心说,你们当然不知道了,谁会拿了要倒掉的茶叶来敷眼睛呢?若不是秋水对她的盲从,说不定还以为,常有喜是病急乱投医呢。
指不定秋水已经这样认为了,只是现在没有别的法子才从了常有喜的。
“今儿来晚了些。”常有喜刚赶到御书房,还在庆幸没有超过卯时呢,毫无防备的,苏琪的声音传到常有喜的耳边来。
猛然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琪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常有喜暗暗心惊,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苏琪能够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走到她身边,可见苏琪的身手也不容小觑。
“苏总算安好,昨儿秀园收拾得晚了些,有喜便起得有些晚了。”不管心中如何惊异,常有喜面上都丝毫不见,在宫中这些时日,常有喜已经明白了喜怒不形于色的重要性。
同时,常有喜也在心中暗暗地翻起了白眼,不就是迟了会儿吗?又没有超过时间,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么?
“嗯。”苏琪淡淡的点了下头,好像不在意似的,“那你今儿连南书阁也一起整理了吧,算是来晚了的惩罚。”
“啊?”常有喜难以接受的瞪大眼,南书阁几乎有上千本书了吧?这要整理到什么时候去,况且,“奴婢没有迟到啊,为何……”这实在是不公平嘛。
苏琪毫无诚意的扯扯唇,看向常有喜的眼中透露出了些许凉薄之意,“你迟来了,这宫中的规矩就是如此,若是不愿,那便去掖庭局领板子吧!”
“……是,奴婢这便去。”或许苏琪从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随和的,现在突然这样不讲道理的强势起来,让常有喜一时间有些没有办法接受,若要是挨板子,常有喜是万万的不愿意。
皇宫这样没有人性的地方,谁知道挨了板子以后,还要不要继续上工?对于她这种没有身份的秀女,太医是不会有什么好药给的。
万一发炎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常有喜是个惜命的人,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整理南书阁去吧!
“谁让你现在去了?”苏琪淡淡的叫住常有喜,“你是认为你的惩罚比奏折还要重要是么?赶紧的先把奏折整理好咯,然后再去南书阁,不整理完不许出来。”语气是温和的,但常有喜还是听出了苏琪话中浓浓的不容拒绝。
“是,我知道了。”常有喜对苏琪福了福身子,苏琪今日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常有喜默默在心中腹诽,是不是太监一个月也有几天心情低落?
看着常有喜离去的背影,苏琪露出一抹笑意,他这是在帮她,不过好像被小丫头误会了呢,苏琪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又不是没有被误会过,多一次少一次的,都不打紧,
午时之前,常有喜急急的整理好了所有的奏折,完成本应该完成的任务,然后赶往南书阁。
一进入南书阁,常有喜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
说好的只是一个阁呢!怎么现在变成了整个阁楼!面积还如此之大,内容又是这般凌乱,常有喜一时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没整理完不许出来……”苏琪的话回荡在常有喜的耳边,这一晚上怎的整理的完?恐怕明日要旷工了,不知道又会迎来什么样的惩罚,常有喜闭了闭眼,认命的从眼前收拾起来。
凌乱便算了,灰尘蜘蛛网都厚厚的一层了,稍微一抖落,“咳咳咳……”常有喜被灰尘扑了满脸,无奈,只能去找外边儿的侍卫求助。
那侍卫听说常有喜是被苏琪派来打扫南书阁的,还只有一个人,不由得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听常有喜要水和打扫用的东西,二话不说给常有喜搬来了不少。
“多谢小哥。”常有喜对侍卫甜甜的笑了一下,虽说她现在灰头土脸的,但是底子摆在那里,侍卫还是能够依稀看见常有喜灰头土脸下的俏脸。
侍卫的脸不由得也红了,“姑……姑娘不用客气,若是还需要什么,只管来与我说便是了。”侍卫匆匆留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诶……”常有喜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就走了的小哥,奇怪的摸了摸脸,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脏兮兮的手摸到脸上才想起来,一定是这个地方灰尘太多了,所以她沾了灰变得脏脏的就把侍卫吓走了。
难得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的常有喜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着什么时候再过来一下,绝对要对自己的形象挽尊啊!
一盆接着一盆的污水让侍卫们倒掉,书不能直接在水中洗,常有喜便只能拿了干净的巾子一页一页的擦,再分门别类的放好。
南书阁在常有喜的清理下慢慢变得清爽整洁,三层的阁楼常有喜用了两天半才清理完,累了在南书阁的矮几上睡会儿,渴了饿了有人来送水送饭,就是常有喜不能出南书阁的门。
第三天下午,常有喜总算清洁整理好了整个南书阁,顶着一身脏污跑回了春熙院,将秋水吓了一跳。
“姐……姐姐?”秋水不敢置信的看着不成人形的常有喜,反应过来之后更是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快进来,秋水伺候您洗漱。”看常有喜这个样子就知道,全部弄干净一定是要一段不断地时间的,但是秋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抱怨什么。
含着泪水,将常有喜身上的每一丝脏污都清理干净。
自从知道常有喜被苏琪罚去整理南书阁以后,秋水便没有一刻不心惊胆战,虽说宫中的人都知道,南书阁有很多藏书,但是一般都没有什么人去看都是放在哪儿落灰的。
但是秋水的姐姐秋心曾经告诉过秋水南书阁为什么常年无人还有那么多侍卫的原因——因为南书阁里面的书大多是机密,甚至还有藏着大楚至宝的藏宝图在里面。
所以皇上才会那么慎重的将无人去的地方安排了一重又一重的守卫。
“你把常有喜弄去整理南书阁了?”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呢和跪倒在地的苏琪,“南书阁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将常有喜弄过去,你是想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只是想常有喜是整理南书阁的好人选。”奏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南书阁重要,苏琪相信,皇上虽说最开始让常有喜整理奏折是想要跳个错处处死她的,但是后来,皇上一应该也是动了让常有喜去南书阁的心思的。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琪,眼中有些愠怒,“揣摩圣心倒是好手。”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皇上微微勾了勾唇,“那你可知,进了南书阁内的人,除了朕,其他都变成了死人?”
苏琪在他身边这么久,苏琪想要保下常有喜性命的心思,虽然刚开始皇上没有察觉,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察觉,那他当真是傻子了。
近几日皇上虽说对常有喜产生了一些兴趣与赞赏,但是越想便越觉得,苏琪是在特意帮助常有喜,这两日皇上本来是打算带人出去狩猎,将常有喜也带上,跟苏琪说的,是想要将常有喜跟那群劣质奴隶放在一起射击取乐。
事实上,皇上只是想要试试苏琪而已,然而苏琪的做法, 有些出乎皇上的意料,但是想要保护常有喜的心思皇上已经明白了。
但是那就奇怪了,常有喜跟苏琪从来都没有什么交情,难道是因为凤之移或者凤其缜来嘱咐了?皇上的目光渐渐危险起来,跟皇帝身边的人套近乎断断不是这么简单的,苏琪要么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们哪一个手里了,只能够听命于他们。
要么。便是苏琪受不凤之移或者凤其缜所开出来的诱惑,所以才选择帮助常有喜。
皇上更加倾向于牵着,苏琪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的被金钱权势诱惑的人,那么如此事情便麻烦了,若是日后凤其缜或者凤之移想要苏琪做些什么。
碍于把柄,苏琪说不定也会做,那若是要刺杀呢?皇上不知道苏琪被人捏在手心的把柄究竟有多大,他的底线是什么,究竟有没有底线。
“皇上明鉴,奴才虽说是欣赏,也想保常有喜一名不错,但那也只是为皇上着想啊!”苏琪跪在地上,一脸忠心的对着皇上,精明如皇上也没有看出来,苏琪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若是平常时候,皇上是不会怀疑苏琪的真心的,但是现在怀疑已经产生,再要消除便难了,特别是像皇上这样疑心病重的人。
“你同朕一起长大,朕是什么脾气你不会不知道吧?”皇上目光深沉的看向苏琪,“有违朕的旨意擅自行事,苏琪,你该当何罪?”
“当,斩,立,决。”苏琪在听见皇上那一声该当何罪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跪倒在地了,挺直脊背,背对着皇上,“当年,先皇也是这般对我的父亲,我的祖父,苏琪当年便该死了,若没有皇上,苏琪这条命便留不下来,本就是皇上的东西,现在皇上要取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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