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眼神交流

皇后假意疑惑，冲那小太监扬了扬帕子：“今日是新秀女进宫的大喜之日，丽妃多少有些晦气，你且叫她消停几日，待宫里的事忙清楚了再说罢。”

别人不知道，但云妨清楚得很，这一切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哪有什么丽妃突然想明白了要面圣一说。不过是借这小太监的口传个话而已。

小太监正欲应了退下，皇上却沉声开口道：“罢了。既然是太后有令要她说的，想通了，自然要说。新秀女进宫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忌讳可说的。朕看，就把丽妃带来，看看她倒要给朕带来些什么好消息。”

皇后和云妨皆露得意之色，眼看皇上是上钩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

“是，既然皇上都如是说，那便照皇上的意思办。”皇后又扭头冲那小太监道“还不快遵照皇上的命令，去将丽妃带来！”

小太监忙不迭领了命就退下了。

云妨心口揣揣，偷偷与云芯眼神交流了几转。云芯倒也没表现出临阵脱逃的意思来，这让她也放心不少。

很快，丽妃便被带来了，与其说带，倒不如说是被两个人架进来的，她已经连行走都变得虚弱无力。

即使身上的衣衫还算完好，但脸上和无意中裸露出来的肌肤，都布满了一道道猩红的血痕。

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根本不复昔日那盛宠时的惊艳模样。云妨瞧着那将死之态，也微微感到惊愕。

想当日第一次见到丽妃时，那飞扬跋扈的模样，却令云妨折服。此等容颜，也不愧为皇上所宠幸。

而当皇上见到此般模样的丽妃时，也有些惊讶了，竟疑惑的问了声：“是，丽妃？”

丽妃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含了苍凉的笑泪：“皇上，可还记得嫔妾？秋花遗落为谁怜，皇上可还记得这句为嫔妾所写的话？”

皇上眉头紧蹙，眼中露出不悦，又有些其他复杂的情绪。

皇后见二人如此，自己也不是滋味，忙插嘴道：“丽妃，听说你遣人来报，道是有话要说，如今皇上就在这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了吧。”

皇后的眼色在警告着丽妃谨言慎行。丽妃则是惶惶一笑：“回皇后的话，嫔妾确有话要说。”

她怔怔睨着皇后，若眼神能杀人，皇后可能早就成冤魂了。

皇上挥了挥手，不耐道：“有话就说。”

丽妃苦笑一声：“皇上，嫔妾为还自己一个清白，不得已要道出那日皇儿被害的元凶，并非身为亲母的嫔妾。而是，而是。”

这关键时刻丽妃却顿了顿。

惹得云妨袖中的双手紧紧纠缠着，甚至冒出了丝丝细汗。

为了让丽妃安心说下去，云妨压抑下自己的踌躇，淡然道：“丽妃娘娘但说无妨。皇上皇后自会为您做主的。”

丽妃转头缓缓看她一眼，那一眼，让云妨心中忽然没了着落。

“是白安白大人之女，白瑾妍。”

丽妃说完，闭上眼，整个人垂软下去。皇后和云妨悬着的心也突然松懈。这一刻，来得这般及时。

皇上大为疑惑：“你说什么？白安之女？！简直是胡言乱语！白家同你毫无过节，你身为异族之女也同本朝臣无任何过往，他的女儿又怎会去害皇儿！朕瞧你是被关得失了理智！简直一派胡言！”

皇后见皇上龙颜大怒，忙安慰道：“皇上息怒，且听丽妃说下去吧，若是铁证如山，那也由不得咱们不信了。”

丽妃又苦笑一声：“皇上，说来嫔妾也不完全是清白的，若不是被那白小姐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嫔妾，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日白小姐入宫，道是来与皇上相商婚事的饿，后在御花园遇见，她主动上前同嫔妾寒暄，还问嫔妾，是否，是否想取代皇后的位置。”

说到这，她的声音有些发虚了。自知理亏，又垂下脑袋去。

皇后假意吃惊，忙以帕子掩嘴：“丽妃，你，原来你心怀鬼胎！”

而皇上则是闷哼一声，道：“说下去！后续如何！”

丽妃凄笑一声，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愚痴。“后来，嫔妾心动了。就问她，可有法子助我一臂之力？她说择日不如撞日，一日之中，便能将皇后拉下宝座。嫔妾，嫔妾竟信了。可是，皇上，您相信嫔妾，嫔妾并非真的想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皇儿啊！只是，只是她！”

丽妃哭了，哭声中带着悔恨，云妨想，她大抵是后悔的，后悔得要死吧。

“只是她同嫔妾说，若要将皇后赶下这个位置，只要利用四皇子就好。她还说，只是皇儿稍有不适，并不会危害皇儿性命。嫔妾瞧她说得真真的，便信了。可是，看到皇儿毒发时痛不欲生的模样，嫔妾真是悔恨不已啊！”

皇后目露愤意：“你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若当时就将她告发，事情又怎会到这地步！”

丽妃后悔的大叫起来：“你以为我想么！我多少次想说出来！我也恨她！可是，可是那药，毕竟是我亲手下的！我也有罪，我也有罪啊！”

她哭得瘫软下去，云妨却快意十足，这一回，任你白瑾妍能呼风唤雨，也不可再侥幸逃脱了吧。

一直沉默的皇上终于勃然大怒，将手中的玉珠子朝丽妃猛的掷去：“大胆毒妇！你以下犯上竟妄想坐上皇后的位置，还被利益熏心，对自己的亲儿痛下毒手毫无怜悯之心！朕，朕真是悔不当初！若早知今日，朕当初绝不会纳你入宫！现下看来，倒是害惨了朕的皇儿，竟有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母亲！来人！”

云妨立刻跪下，“皇上，丽妃有错在身不假，但若皇上只独独降罪她一人，未免太不公。我愿相信丽妃所言非虚，此事绝非她一人犯下！”

皇后也面露难色柔声道：“臣妾知道皇上现在心绪繁乱，可此事若不斩草除根，恐会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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