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歌笑得天真无害:“士兵哥哥,告诉你是不是有银子拿啊?”
领头人挑眉,这么说来,这个小姑娘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勾勾手,身后一人递上一袋银子,他掂了掂,道:“这里有五十两,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白衣男子的藏身之处,就属于你了。”
洛长歌乐开了花,大呼一声:“哇哦!真的么!”
领头人默叹了声,没想这姑娘貌若天仙,却有这见钱眼开的脾性,可惜可惜。
感叹一番,他道:“是。”
“让我想想……”
裙角忽然一沉,洛长歌斜眼透过缝隙往桌下看去,只见那白嫩的脸蛋儿已憋气憋得通红,汪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似是在乞求。
洛长歌像是没看见一般别开了眼,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身子,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她自觉的将钱袋子取出捏在手中,而后转了转眼珠子,指着对面的小巷:“他躲到那里面去了!”
“你考虑好了,胆敢骗我的话……”领头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对于眼前这小女子,他仍持有疑惑,既然能因钱被他收买,那她一样能够为别人卖命。这种紧要关头,他的判断失误不被允许。
“当然!”洛长歌将钱袋子塞入怀中,拍了拍,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
“最好是这样!”领头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指着对面,命令道,“追!”
“追!”
马队再次奔跑起来,浩浩荡荡,领头人翻身上马,蹄声渐远,期间有回头一次,怀疑的目光凝在洛长歌身上许久。花息与邑妫还未从先前洛长歌浮夸的表演中缓过神来,后者已一脚将桌子踢翻,白衣男子被她吓住,一脸茫然。
这傻小子。
“看什么看,还不快跑!”洛长歌翻了个白眼,抓着白衣男子的手狂奔起来。
蒋子琛跑了几步又返了回来,在邻桌扣下一锭银子,对莫名其妙被砸店而愤怒不已的阿婆道:“这是修理费,阿婆对不住了。”
邑妫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已跑出老远,他一把攥住花息的手,对迷糊的他道:“花息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跑就要给洛长歌背黑锅了!”
“我……”
花息本想拒绝,怎奈话还未出口,就被拽着一通乱跑,待他终于得以停下大口喘气时,几人已到一处幽深的小巷子,他猛地将手抽回,不打算理睬邑妫。
邑妫叹:“唉——”
“你为什么要救我?”狂奔过后,白衣少年面色红润了不少,他满目好奇,“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洛长歌道,“以为我会为了五十两卖了你?”
白衣少年老实点头:“嗯嗯。”
“鬼知道为什么救你。若非要说个理由的话……”洛长歌抓了抓头发,“也许是因为我今天心情不错。”
事实上,她确实不知道为何会救他,当还在考虑如何解决的时候,她的身体便已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也许,这是一种本能。
白衣少年抿唇而笑:“谢谢。”
洛长歌这才注意到,这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极其清秀。估摸着与蒋子琛差不多年纪,甚至可能比他还年长上一两岁,但却透露出一丝稚气。
“你是什么人?”
这少年除了模样生得好看些外,并未让她瞧出什么过人之处,何以致使一支百人的军队穷追不舍,洛长歌很好奇。
“这个……”少年面露难色,“……可不可以不说?”
洛长歌不悦:“怎么,你还怕我算计你不成?”
“不是!”少年连忙否认,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是因为……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会……会很危险……”
“哈哈!”洛长歌笑道,“巧了,我什么都怕,唯独不怕危险!”
少年埋着头:“对不起,还是不能说。”
对于强人所难,洛长歌没什么兴趣,她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是你的秘密,我也不好过问,你走吧。”
他生在东荒养在东荒,先是小媚姐姐后是师傅,都管他太严,以至于他从未单独外出玩耍,更别说离家千里之远。在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能走到哪里去?
“那个……”少年红着脸开口,“……可不可以收留一下我。”
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说这种话,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缺心眼还是胆大的好。
“……”洛长歌眼珠子转了转,问,“有银子么?”
白衣少年拍了拍干瘪的钱袋,道:“没有。”
洛长歌耸了耸肩,一脸无奈:“我们养不起闲人,你自求多福。”
“我不知道出门还要带银子……”白衣少年撇撇嘴,后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物件,“这个东西可以么?”
他手心躺着一坨黄色的团子,凑近一看,原是个纸团。洛长歌并不认识这种材质的纸,但一眼便能看出它很特殊,折成了三角形状,每一面都画出奇怪的图案。
“这是什么?”洛长歌捏在手中仔细打量,一脸狐疑。就这破烂玩意儿,能值几个银子?
“符咒。”
“……”洛长歌无语,“随便找个自称半仙的瞎子画得都比你好看,拿哪儿去换银子?”
“可是每天都有人花大把大把的银票来找我求这个呀。”少年疑惑的抓了抓脑袋,“怎么会不值钱呢?”
这种大话谁信,这小子莫不是还没睡醒?
洛长歌察觉到蒋子琛一直凝在符咒上的目光,问:“小师叔,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蒋子琛眯着眼睛,目光深邃:“这……好像是凤头符。”
“怎么可能,你看花眼了。”洛长歌摆了摆头,显然不信。凤头符是消灾避难的神物,岂是这种小鬼头能画得出来的?
“给我看看。”洛长歌将符咒放在蒋子琛手心,他翻看了许久,道,“没有错,是凤头符。”
这东西他见过一次,在北昭皇宫,已逝惠兰帝给宠妃高氏,也就是如今的鸿舞帝求的。
“好!”洛长歌将凤头符塞入怀里,“你无家可归也是可怜,在你找到落脚点之前,就先跟着我们四人吧。”
少年乐开了花:“多谢!”
“你可以叫我长歌姐姐。”洛长歌一一介绍,“这是红灵,这是紫灵,这是我小师叔蒋子琛。”
“长歌姐姐好。”少年嘴巴很甜,和每个嗯都打了个招呼。
邑妫问:“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哼!”花息冷哼一声,横了他一眼,这老头子真是死性不改,又开始勾搭美男子了!
邑妫深感无辜,我做错了什么么,为什么花息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我……我……”
洛长歌故意逗他:“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连名字都不能说?”
“没有没有!”少年连忙摆手,“这样吧,你们可以叫我小乐。”
“小乐……”蒋子琛念了一遍,笑意渐深,朝他伸出了手,“你好,蒋子琛。”
“叩叩叩!”蒋子琛敲了敲房门,“可以进来么?”
小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道:“门没锁,你进来吧!”
“吱呀。”蒋子琛推门而入,将食盒放在桌上,招呼道,“小师侄让我给你送饭,你先别画了,再等会儿菜都凉了。”
“谢谢子琛。”小乐以名相称,目光却停留在铺在桌面的黄纸之上,不停挥动着手中的笔,不一会儿便画完了一张。他道,“长歌姐姐吩咐我画两百张,不能耽搁,吃饭的事不急,画完再说。”
也不知他这小师侄一遇上肥羊就狠宰的性格学的谁。
蒋子琛摇摇头,上前抓住小乐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拉到了饭桌前,后者欲要挣扎,他丝毫不给他机会,按着他的肩膀逼迫他坐下。将菜碟取出摆好后,他将筷子塞在他手中:“吃。”
小乐继续挣扎:“子琛,我……”
“别说话。”蒋子琛打断他,“现在马上吃。”
小乐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住,连忙端起碗猛刨了几口,噎出了眼泪却还是硬吞下去,吃着吃着,他便忘了画符的事情,不由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
蒋子琛没来由的开口:“你姓什么?”
小乐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子琛,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哦。”
“我猜你姓神。”不是疑问,是陈述。
“嘿嘿。”小乐笑得尴尬,“子琛别开玩笑了,神可是东荒的皇姓,你瞧我被追得满街跑的模样像是皇族之人么?”
“据我所知,东荒并非只有皇族才拥有神姓。譬如,东荒神殿的殿主,亦或是东荒的大祭司。”
蒋子琛说完,小乐面色惨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头符乃东荒神殿专属之物,可消灾避难,化险为夷等,会画此符者,唯有大祭司及大祭司候选着。”
小乐耷拉着脑袋,怅然若失,看得蒋子琛眸色一紧,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你会画凤头符,这说明了什么?”
小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只觉食之无味,闷闷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回东荒去?”
“果然我没有猜错。”蒋子琛勾起唇角,“东荒下一任大祭司,神乐。”
东荒大祭司历来都是女子,这与大多数法术仅能由纯阴之体修得有关,预言称,神乐将成为东荒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男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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