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这些年亏的你照顾他了。你知道的,他从没把你当过下人,甚至我小时候都会嫉妒你,他可以对你笑,跟你说很正常的话,但对我从来都是铁脸一块,对我除了吼就是斥,我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暖意。”
秦风叹息一声,“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老子,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真的怪他。我常年在外面,很多事不免会耽搁,还请你对他细心......”
秦风的话还没说完,阿星猛的将车直接停在了路边,他慢慢点了颗烟,认真的看向秦风,“这些年,我怎么做的,你应该清楚。在我眼里,他就是父亲般的存在,当然,父亲二字,我不敢乞求。总之,我会在老爷子这里付出自己的全部,我的命本就是他救的,没他的话,我早就饿死了。这些年,他对我这么好,人心换人心,我阿星在这里发誓,如果我有半点愧对老爷子的,天打五雷轰。”
呼。
听到阿星的话,秦风心里很宽慰,他怎么能去质疑阿星的忠诚呢,前年那次针对老家伙的行刺,若不是阿星在飞机场眼疾手快挡在老家伙的身前,替他挡了一枪,现在他老人家恐怕早已......
阿星命大,胸口有块祖传的铜钱,挡住了子弹。而反观秦风,那时还在北欧执行任务,家里的事一点都不清楚,这么些年秦家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多半是阿星在中间的功劳。
“好哥哥。”
秦风一把拥住阿星,拍打着他的后背,“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只要老爷子一句话,我命都可以随时拿走,我干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话落,阿星将烟头踩灭,“好了,老爷子听说你要回来,嘴上没说,但又把保险柜里那把手枪拿出来擦了半天,每次他想你的时候都会擦枪。其实,他对你......”
“擦枪就证明想我?是不是你瞎猜的啊?他是在怀念自己的峥嵘过去呢。”
秦风笑道。
“怎么会瞎猜呢?我对他太了解了。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思。”
阿星说道,“见了他,别惹他生气哈,说点他乐意听的话。”
“那又得唱高调,我可不喜欢。”
“该唱就得唱,为祖国积极做贡献,没什么可丢人的。”
阿星无奈的摇摇头,“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对祖国的感情太深,总觉得血性男儿就该为华夏的发展大计奉献一切。”
“老年痴呆呗。”
秦风冷笑一声,率先进了秦家大院。
这是一处在二环内最好位置之一的四合院,由三处院子相连组成的合院,院落宽绰疏朗,采光合理,单单错落分布的房间就多达四十多间,院内走廊相连,花鸟共鸣,有专门的赏花园、朱漆红亭、假山、鱼池甚至是小型射击场、训练场。
这院子在全京城都算是保存完整的了,从清朝秦家传到此,几近辗转,在抗战时期险些被破坏,但即便如此,院内很多名贵的花雕、雕刻画也被砸掉了,这是秦家在清朝时期辉煌的象征,当时家主官居四品,掌管中枢省某司,位高权重,后死于奸人诬陷,从此秦家一蹶不振,但好歹是留住了这处院子,直到秦万年的出现,让秦家重现辉煌。
来到这熟悉的院落,秦风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他阔步走入正院,“张妈,蒸包子呢?”
秦风是张妈带大的,在他们秦家干了快二十年了,人非常好,做事很规矩,周到本分,深得秦万年的喜欢。
“哎呦,少爷回来啦。回来啦!刚才还听老爷说......”
张妈激动的将沾满了面粉的手往围裙上擦拭,正想给秦风拿两个他最爱的韭菜肉包尝尝,但屋里传来了老爷的咳嗽声,声调有点沉,似乎是刻意在发着信号。
张妈撇撇嘴,冲秦风挑挑眉,“快去吧。老爷叫你呢。”
“张妈,包子给我留着,一会我来吃。”
这是张妈最拿手的手艺,秦风从小吃到大,还是没吃够,“给你留一锅,一会吃个够,馋猫。”
秦风冲张妈吐了吐舌头便进了屋。
此时的秦万年端坐在中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报纸,正带着金丝边老花镜看着。
对于秦风的到来,他并没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坐的很稳当,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回来了?”
他等了几秒,见秦风没有主动说话,他这才难为情的问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回趟家了吗?”
秦风环顾四周,索性直接坐在了那套十二件套的海黄花梨木沙发上,将疲惫的长腿直接搭在了方形茶几上,“你那报纸上的图片是上个月奥巴马下台时的。没必要再看了吧?”
秦风知道秦万年是故意守着他装模作样,过去也有过这种事,但秦风都没揭穿过,但这次他不想给老头子留面子了。
他们爷俩是时候该敞开心扉聊聊天了,总是板着脸,像面对一块钢板一样,顽固不化了几十年,秦风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家,是需要温度的港湾,是一个人在外受累受屈后休憩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肆意的放松、慵懒,全身心都可以放松下来。
秦万年楞了下,脸色有点难堪,直接将报纸扔到一边,站起身瞪着秦风,喝道,“把你腿从桌上拿下来,这是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秦风不耐烦的嚷道,“行了,累死我了,先休息会。”
即便嘴上不服,但还是顺从的收回了腿。
秦风吃着桌上的坚果,又喝下一大杯凉开水,“你最近怎么样?少抽点烟,你那个肺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别让人操心!”
“阿星跟你说的?”
秦万年冷哼道,“老子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能不能换个姿态跟我说话?像一个正常的父亲那样?我不是你的勤务兵,也不是你的奴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个老顽固,能不能温和一点?”
秦风气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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