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外寒风吹杏树,引得溪水欲结冰。
今日,钱伯家的衣裳阁济济一堂,薛陈氏膀大腰圆地坐在外头的梨花木上,“怎地,可准备好了?”
而允氏,楚家老太,还有薛子规都已经站在那院子中间,楚家老太更甚,这老太婆一会白一眼王氏,好似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小喜被狠狠地抓在允氏的手里,不断地扭捏着。
楚芸竹余光瞟向小喜,好在,小丫头没有受伤,只是小脸脏兮兮的,估计也吃了些苦头。
可就在这余光一瞟,小喜扭动间,奕威沅的暗卫已经接憧而至,对于那些没有功夫,耳力不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而就在这风驰电击间,小喜已经脱离了允氏,被一个黑衣带面具之人抱在怀里,然后一个闪身,小喜回到了楚长书的身边。
允氏刚想要上前去追,却不料被另外一个带面具的人拦了个正着,面具比冬日寒风还要冰冷,那面具下的眸子,似乎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吓得允氏一阵哆嗦。
瞧见自己这边最主要的人质竟然跑了,薛陈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剜了一眼允氏,又是吓得她一阵哆嗦,他们可是与薛家合作的,如今,怎就这样了?
说他们傻他们也不傻,因为知道允氏怀孕,所以才把孩子放在允氏那边,一来知道楚芸竹不会动允氏肚中胎儿,而来毕竟是楚家人,再怎么地,都觉得会好说话一些。
却不料这次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这从天而降的面具之人是谁?薛陈氏心中也开始打怵,这小贱人现在竟然认识了这么厉害的角色?
“娘,麻烦带着小喜下去洗漱吧,哄她入睡,必然是吓得不清。”楚芸竹想到雪狼,那个已然成为骨灰的雪狼,她就恨不得将眼前的这群无知的人杀死。
“要嫁可以,小喜呢,我就收回来了,将她作为人质,即便我愿意,也无法真心实意跟了薛子归,还不如先救下来,好让我嫁得安心……”听到楚芸竹说要嫁,楚家和薛家人顿时脸色聚变,这算得上同意了?
薛陈氏看向自己的儿子,哼谁说他儿子没有魅力,这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骚。
薛陈氏眉开眼笑,“若知道你还深情与我家子归,我们又何必如此麻烦呢。”这一笑,笑得她脸上的肥肉乱抖,甚是恶心。
“只是……”楚芸竹向前走了两步,微微颔首,眼睛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只是,我就想知道我家小喜的坐骑,是谁砍死的?希望他能出来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我家小喜的坐骑。”
说罢,手已然伸进的袖口,取出一张薄纸,“唉,小喜死心眼,什么事情都想要追根究底得紧,你们写了保证书,她也好安心再训练一只,我这边也可以安心嫁给薛子归,一举两得,我相信大家都是成年人,亦不会不敢写保证书吧。”
“我写。”
楚芸竹抬头看向那个出列的男人,年龄大概与楚承礼差不多大,也算得上年轻力壮,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楚芸竹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位大哥啊,身材魁梧,可真真是男子气概,是您将小喜的座驾给杀了么?”
“自然,一个畜生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个男人是薛陈氏的弟弟,至今没有娶妻,和薛陈氏的一身肥肉不同,他那绝对是赤,裸裸的一身肌肉,年轻力壮,可惜了。
“那这位兄弟,大概都图个心安理得,您把这保证书签了,我这人也没啥要求,只是希望我家里人开心便是。”
楚芸竹说着,便上前两步,想将薄纸和笔交给薛陈氏的弟弟,却不料被钱伯拉住,“这种事情,哪是小姑娘做的,老夫为你代劳。”
“那谢过钱伯了,唉,这事情了了,我也能好好地休息上一次了。”楚芸竹说罢,眼神迷离,看向薛子归,“子归,你说可是?”
薛陈氏的弟弟瞧着楚芸竹似乎在与薛子归眉来眼去,心下一横,反正一人做事一人当,保证下次不杀那些畜生便是,手风一略,夺过钱伯手上拿着的毛笔,刷刷几下,签字成功。
钱伯将那张薄纸递给楚芸竹,楚芸竹冷笑着看了一眼,“没想到大哥虽是壮汉,这字迹倒算得上清秀。”
“少废话,什么时候与我外甥成婚?”薛陈氏的弟弟显然是个急性子,三句不合便杠了起来,楚芸竹轻轻地将那张薄纸放入自己的袖子内口袋,委婉一笑,犹如春风拂面。
“这个,自然要看看我的夫君同意不同意了?当初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一无所知,真真是孤弱寡闻了。”楚芸竹笑着看向薛子归,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那一副自然的手,早已经握住了拳头,那手背上,青筋四起。
“你个贱女人,水性杨花,竟然到处勾引人。”
薛陈氏谩骂的时候奕威沅已经从墙头那颗茂密的树上旋转而下,巧然落在楚芸竹的身边,左手一环,将她搂在了怀中。
眼神中带着蔑视的威严,即便不说话,也将所有的威压释放,让在场的人动弹不得。
楚芸竹萍萍一笑,伸手握住奕威沅的大掌,“在上面憋得可是苦闷?”
“闷得很!”
“那便开始吧。”话语不响,消散在寒风中,不知道楚家与薛家是否有听到,但暗卫们已然从天而降的趋势,将楚家薛家全部束手就擒。
楚芸竹啧啧出声,走到楚家和薛家面前,慢慢地观望,“当初退亲是你,如今胁婚亦是你,你们是当我楚芸竹吃醋的么?”
“楚芸竹,你个小贱人,放开我,我是有孕之身,若有三长两短,要你好看。”允氏依旧是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眼中怒火四射,几乎要将楚芸竹生吞活剥的神情。
楚芸竹回头看了眼奕威沅,转头又是一副很害怕的模样,随后走到允氏的面前,手轻轻扶上她的肚子,“你的孩子,会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愧!更何况,我是凭自己的人格魅力将你们抓住,凭什么因为你怀孕就将你放了?”
楚芸竹巧言轻笑,却已然将楚家和薛家气得要崩溃,这时候薛子归却说了话,“芸竹,你我本是天定姻缘,如今怎能如此争锋相对?”
薛子归多少有些学问,自然不会像泼妇骂街一般,楚芸竹又走回到奕威沅的身边,“我们是天定孽缘罢?当时和你定亲,我父亲出事,你们皆说我母亲是丧门星!”
寒风瑟瑟,王氏已经将小喜哄睡着,与钱袁氏站在门口,看着那群被抓的人,她的芸竹竟然这般厉害,而此刻楚芸竹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说,“你们全都逼迫与她,如今,我们退了婚,与楚家分了家,一步步走到至今,我和长生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也越活越好,可想而知,这丧门星其实是你们罢了!所以,这天定孽缘也是必然啊。”
楚芸竹看了薛子归,这个人文文弱弱,应该心思并没有那么狠毒,而毒的是薛陈氏这群人,薛陈氏的弟弟自然撑不住气,想着压住他的人比他瘦弱上几分,他一股蛮劲,自然可以胜过他。
却没料到,自己一发力,对方轻轻一滑,他的手臂就被卡擦一声,被拽到后头,顿时,疼痛来袭,却又因为自己是男子汉,不愿意痛呼求救,顿时就变得满头大汗。
“伤筋动骨一百天,本官的属下们可都不是吃素的。”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小扭伤的时候奕威沅发了话,“这断臂嘛,本官倒不介意再弄得惊悚些,若你们不听话的话。”
这个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众人却都不敢违抗,皆朝着薛陈氏的弟弟那边瞧去,果然本是壮汉的男子已经满头大汗,痛苦狰狞的模样,可他们看见那个将他拗过去的人,依旧云淡风轻,似乎毫不费力气。
“本官的夫人竟然有人敢来抢,还威胁她,你们是当本官太好欺负了,还是没见过本官杀人的模样?”奕威沅没有生气,脸上依旧平静,而眉间的清冷和声音的清冽,让众人顿时心惊胆战。
楚芸竹俏皮一笑,坐在了梨花木椅子上,“薛陈氏,还想让你儿子娶我么?”
“不,不敢不敢!”薛陈氏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偏头看了一眼允氏,心里愤恨,这个贱女人,若不是她来挑拨,如今怎么可能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那便是了,带他们下去吧。”奕威沅摆摆手,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模样,顿时,异口同声的是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薛陈氏与允氏也异口同声地说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楚家老太早已经晕了过去,楚芸竹微微一笑,不管是真晕还是假晕,总比一直呱噪不堪比较好一些。
“饶命?为何要饶命?”楚芸竹站起身,走到允氏和薛陈氏的面前,“你们可知道,你们杀了的那头兽型犬是何等生物?还用饶命,当今圣上自会定夺。”
楚芸竹微微抬手作揖,表示对皇帝的敬畏,“那是皇上赐予的圣物,你们就随随便便将这圣物宰杀,可真所谓胆大包天。”
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谁也不知道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这下可如何是好,允氏已然慌乱不堪,想要逃跑,可根本就逃脱不了,而薛陈氏如今就是后悔将自己的儿子带过来,不然也不会全数落网。
“芸竹,看在我们曾经有婚约的份上,饶了我的母亲吧。”薛子归起初紧抿嘴唇,不言不语,最后知道事情高大了,终于将双眸看向楚芸竹。
以前他知道与自己有婚约的女孩是秀才的孩子,如今他却觉得秀才算什么?即便她是气概的孩子,都一样优秀,比秀才,比状元要优秀千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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