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竹有些安静,她不停地搅拌着红豆红枣汤,觉得这个汤太过烫了,怎么都入不了嘴。
为什么自己明明托付了深情,可那个人还是走了么?难道真的只是为自己解毒?给不了承诺,何必要解毒呢?
“钱娘娘~”楚芸竹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又舀了一勺红豆汤,轻轻放入嘴中,“能不能和我说说,奕威沅到底在做什么?”
钱袁氏知道楚芸竹会这么问,只是她的夫君说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这奕威沅的事情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楚芸竹看着钱袁氏顿时安静下来,于是又喝了一口红豆汤,“我去了楚家村,允氏说,他娶了楚千月,是真的么?”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眼睛看,耳朵听就可以了,你必须要相信他。”钱袁氏握住楚芸竹一直搅动着红豆汤不安的手,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我如何相信他?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如何了我也不知道,他娶了谁我更不知道!”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楚芸竹哭着大喊大叫,那声音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我曾经与他说过,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我说,我们两人一起,而如今呢?他不和我说,你们不和我说,就算他娶了妻子,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楚芸竹说着,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她响起曾经雪狼还在的时候,当初她与奕威沅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全部都不作数了么?
“芸竹,不要哭,钱娘娘全部都告诉,告诉你。”钱袁氏看着心疼,曾经那个自信的姑娘,现在竟然苍白着脸,哭得像个三岁失去亲人的孩子。
楚芸竹乖乖地点了点头,用袖口擦净了那决堤的眼泪,又挺直了脊背,慢慢地听钱袁氏的讲述。
“袁儿,衣服定做好了么?”可就在钱袁氏刚要开口,钱伯就直接闯了进来,拍了拍钱袁氏的肩膀,楚芸竹一脸无辜地看着钱伯,双目通红。
室内顿时陷入了尴尬,钱伯干咳了两声,扫去了尴尬,微微道,“昨日那个将你钱娘娘伤了的小伙子,正躺在厨房,你要去看一下么?”
楚芸竹自然知道钱伯的意思,可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多追究什么,一切到最后都会水落石出,如果不行,那她便去找奕威沅,或者下次碰见,将他弄晕,再也让他跑不掉。
钱伯将楚芸竹带到了厨房,楚芸竹的脚下依旧有点虚浮,薛子归依旧穿着一身夜行衣,紧紧地盯着楚芸竹。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一觉醒来,整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了这个厨房。
“薛子归,你找人给我下药?”楚芸竹不想与这些人打文字游戏,从来都是单枪直入,可是薛子归只是紧紧地低着头,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楚芸竹瞥眼看了下那缩头缩脑的人,又是一阵冷哼,“你要知道,我既能解毒,也能将你那不安分的部位弄得死气沉沉,为了薛家,你最好老实交代。”
薛子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恐慌,厨房里的水依旧在锅里沸腾,钱伯和钱袁氏相续出了门,两人四目相对,好似有什么千言万语。
最后,钱袁氏开了口,“我们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芸竹吧,这孩子爱奕威沅爱得深切现在最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若是不让她知道,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钱袁氏说着皱起眉头,今年的雪下得极大,也总算让她可以清闲了几分,昨晚她一夜未睡,一直在想自己与钱伯的曾经,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苦了。
若是要让楚芸竹和奕威沅如此经历一番,她可是万万舍不得的。
“不行,奕威沅不想让芸竹踏进危险之中。”钱伯一口拒绝,却被钱袁氏拍了一下肩膀。
“按照楚芸竹的脾气,即便我们不说,她务必会去找奕威沅问个清楚,到时候难道比现在还要安全么?若你觉得安全,大可以不说。”钱袁氏似乎有些生气,楚芸竹附耳在门后,听得真切,嘴角微微勾起,或许,她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所有的一切都即将水落石出,那么眼前就是可恶的薛子归,该如何处理呢?难道真的让他不能人道?
楚芸竹一脸阴沉地看着依旧瑟缩着脑袋的薛子归,“我再给你一刻钟时间思考,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别怪我没有医德。”
医德这个东西楚芸竹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她不善良是真的,但是偶尔在仁医系统的强迫下,她还是可以做一瞬间的好人。
楚芸竹翘着二郎腿,等待着薛子归的回答,顺便看着这个缩头缩脑永远没有主见的人的表情,果然,他的脸上一会而阴,一会而阳,好似一直在纠结,最后,薛子归抬起了头。
“我说实话你就能放我走?”薛子归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但他心中却是懊悔,懊悔自己没有学点功夫,被楚芸竹给弄晕了过去。
“不,我都会放你走,答案满意,我就会让你全身而退,如果不满意,我必须要让你为昨日的举动付出代价。”楚芸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将薛子归吓了一跳。
见薛子归又打算死扛到底了,“还有一点时间,若你不说,你的命根子,就会在下一刻,变成死水。”楚芸竹说着,又将银针晃了晃,好似在表达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说。”一声冷哼,将薛子归吓了一跳。
“我家现在一贫如洗,因为母亲和舅舅被斩首,如今大哥的绸缎庄已经关门,因为生怕别人会询问,父亲一直食用昂贵的毒药,我们也实在是支付不起。”
“说重点。”
薛子归又看了眼严厉的楚芸竹,继续慢慢地说道,“原本想娶你为妻,分担已经家中的负担,但你身边优秀的男人实在是太多,所以大哥想到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我们用最后的钱,雇佣了两个杀手。”
说道杀手,楚芸竹就想到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原来真是薛子归他们派来的。
“杀手的任何就是为你灌药,当时我们以为你应该在马车上就坚持不住,却没料到你来到了这个院子,我好不容易跟踪到这里,翻墙而入,将那个妇人弄晕,才爬上了你的床。”薛子归好像做错事的人,抬眸看了眼楚芸竹。
“可天公不作美,我竟然被你弄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楚芸竹越听越气,直接跑到薛子归的身边,几根银针顺序扎入,随后又倒序拔出,声音冰冷,“三年后,来找我,我可以还你人道。”
“钱伯!”
楚芸竹没有听薛子归的惨叫,所谓杀人不见血也就只有楚芸竹能够办到,可惜不屑杀人,或许她的脾气还是太好了,所以三番两次被人陷害?是的,她大概真的是脾气太好了。
钱伯应声而至,楚芸竹用余光看了眼在地上打滚的薛子归,“将他送到乌头镇就可以了。”
“好!”钱伯老当益壮,一把抱起瘦弱的薛子归,就直接抗了出去,楚芸竹看着那个背影,又叫住了钱伯,“当心点。”
“嗯。”
钱伯没有再停留,点点头,终于走出了院子。
钱袁氏在房间里面缝制着衣服,楚芸竹前去寻她,钱袁氏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听个故事如何?”
“好!”楚芸竹十分乖巧地坐在钱袁氏的身边,丝毫不像刚才废人命根子的刽子手。
“那日,他过来找我和钱伯,一身的酒气。”钱袁氏将衣服放下,看了看桌上的水壶,帮楚芸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楚芸竹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称头继续听钱袁氏讲述的故事。
“他说,他可能要辜负了自己心爱之人!”
“嗯!”见钱袁氏停顿,楚芸竹乘着空隙,回答了一句。
“你钱伯告诉他,一切都算不上辜负,只要最后是与你在一起,他那天眼中没有冰冷,没有傲气,有的就只是委屈。”
楚芸竹听着眼眶发酸,钱袁氏说的是她的爱人,奕威沅么?
“后来,我们听到长生说,你们村上有人说,他与你的堂姐举办了婚礼,将她纳了侧妃。”钱袁氏轻轻地握住楚芸竹的手,眼中似乎也有写泪光莹莹。
“我们不相信,钱伯去找了他,那一次是他与钱伯的第一次接头,在荒山野岭,他佯装练舞,钱伯一身黑衣,假装刺客。”
“两人一边打斗,一边说,他说他爱你,钱伯没有再纠结下去,说,只要爱她就够了。”钱袁氏后面的她是芸竹,楚芸竹听着,却不知道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详细情况,后来才知道,钱伯也是一知半解,可是,奕威沅终究还是取了楚千月,放弃了她。
她没有哭,好像眼泪已经流干了一般,但是她也没有说话,她甚至不敢闭上眼睛,怕眼眶将眼泪挤出来。
“钱娘娘,你们相信他,所以不需要过问细节,我爱他,所以极力想要知道细节,我害怕,最后,我的等待变作荒芜,我的爱恋,变作水汽,一切都烟消云散。”
对的,那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一个人,恋一个人,那到时候,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楚千月变作了侧妃,她会放过她么?自然不会,上次的遇袭,她大概知道是何人所谓了,奕威沅不聪明,或者说在保护她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要么将他弄得遍体鳞伤,要么将她弄得喘不过气,是的,他太笨,笨地令人发指。
“傻孩子。”钱袁氏心疼地摸了摸楚芸竹的头发,“其实,我们说得已经很详细了,奕威沅想告诉你,他爱的是你,不会是任何一个人。”
“我惶恐,钱娘娘。”楚芸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素手,她真的惶恐。
“我能见一见他么?”楚芸竹抬起头,一脸期待。
“等你钱伯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今晚你陪我睡吧。”钱袁氏看了眼对面的屋子,被褥还没有清洗,等雪停了再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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